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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在阮洛對面坐下。

黑色石桌跟他墨色的西服撞了色,使他看上去酷冷陰沉。不容接近。

他才坐了一分鐘,阮洛小而挺翹的鼻尖就泛起了細碎冷汗。

傅瑜脫了外套往身後女傭身上一丟:“有些熱,脫個外套,不介意吧?”

女傭七手八腳接穩,臉上表情不動,眼底卻蘊了濃濃欣慰。甚至還和對岸的女傭無聲相視了一眼。

兩雙眼睛火花四濺,隔空交換心聲:

“傅先生是在疼阮先生吧?你熱麼,反正我不熱。”

“我看是的。真希望這樣的體貼能持續下去啊……”

“不介意的傅先生。”阮洛並不知道女傭們正因他聊腹語聊的火熱。

相反,他的世界安靜一片,安靜得他有些侷促,為了掩飾自己的侷促,他對傅瑜輕笑了一下。

阮洛膚色很白,五官是那種柔和到極致的美,柔和到顯得脆弱。

不笑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孤倨清高的疏離。可他一笑,哪怕笑容不達眼底,也輕易教人如沐春風,為這曇花一現的韞色愣神。

連傅瑜都沒例外。

傅瑜是站在基因鏈頂端的S+級Alpha,他無差別抵擋所有omega的誘惑。除非那個omega不但等級夠高,且和他基因方面的匹配程度極度契合,才能不被傅瑜過份排斥。

但也僅僅是不排斥而已,不代表他就能看的上。像這種被一個omega的一顰一笑輕易吸走注意力的經歷,在遇見阮洛之前從未有過。

廚房阿姨的效率很高,飯菜很快就熱好了。

傅瑜剝起了龍蝦。

阮洛端起熱牛奶,小口小口地抿。抿了會兒,他終於找回從容姿態,開門見山:“傅先生,對不起。”

對於傅瑜來說,簡直猝不及防,AK暴擊。

傅瑜手一抖,龍蝦鉗戳進了虎口的肉裡。天知道他虎口前幾天在捏碎咖啡杯時就受了傷,此時舊傷剛愈,新傷就突突了過來。

傅瑜抽出桌上的酒精溼巾,不動聲色地擦了擦虎口上的血跡。以免弄髒剛剝好的龍蝦。

他聲音明顯刻意放軟了:“怎麼道歉。”

說著,把剝滿了一碟子的乾淨龍蝦肉,輕輕推到阮洛跟前:“介意吃我剝的麼?”

阮洛看著推到面前的蝦肉微微愣神,薄唇動了動:“……謝謝。”

傅瑜又把聲音壓低了一度,跟他平時最討厭的午夜電臺男低音似的:“是今天做了什麼事麼?打碎了花瓶?還是薅禿了我放在三樓陽臺的蘭花?”

傅瑜知道肯定都不是,他只是想讓阮洛放鬆:“隨便砸,隨便薅,不傷著自己的前提下,樓上樓下給你拆光都行。”

他一邊說,一邊給阮洛調好了醬,又推到他面前,抬頭勾了勾唇角:“嚐嚐我自制的醬,我猜你會喜歡。”

阮洛看了傅瑜一眼,在傅瑜期待的目光裡拿起白玉筷子,夾了塊蝦肉,不緊不慢地蘸了醬。送入薄唇,輕輕地咬。

吃完一塊用紙巾擦了嘴:“很好吃。傅先生,我沒打碎花瓶,也沒薅禿蘭花。我只是為了那天躲你而內疚。我想跟你說,我那麼做並不是因為討厭你。”

傅瑜穿書後一直陰沉的情緒,終於照進一縷薄光,正欲春暖花開,又聽見阮洛補了一句:“至少在我的記憶恢復之前,我不討厭你。”

傅瑜動作一滯,開了一半的花,焉巴了。

短暫沉默後,溫聲道:“不要內疚,不要強迫自己。阮洛,我給你推開我的權利。但是,我也要讓你知道……”

我要讓你知道,“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哪怕你一直病著,或是哪天你好了。“我”都不會再傷害你了。那個你恨著的“傅瑜”,再也不會出現了。

而我……我已經把保護你,當作是我的責任了。

但他終究沒有說出這麼冒失的話來。他只是說:“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我不會和你生氣的,不論你做任何事。”

*

當天夜裡,傅瑜終於肯往家裡住了。

翌日週六,是阮洛回來的第五天,也是傅瑜的休息日。天氣不怎麼給力,仍在淅淅瀝瀝下雨。

大半個白天,傅瑜都把自己關在書房,不願意衝撞阮洛。只是到下午三四點的時候,他一手揉著眉心,一手託著新的咖啡杯下樓,打算疏鬆一下筋骨。

按照他從女傭那裡瞭解到的,這個時間點阮洛習慣在他的小臥房,不太會出來。

哪知道剛走下一樓,就在正對大廳入口的大門臺階上,看見身著米黃色純棉家居服的阮洛。傅瑜下意識要轉身上樓,卻發現阮洛並沒有注意周圍環境,他在發呆。

他坐在臺階上,頭頂是黑曜石嵌金的飛邊屋簷,屋簷外碎雨涔涔,朦朧著霧氣。

阮洛用兩隻胳膊撐著地,肩背微微後仰,纖細的天鵝頸也後仰著。

不知道是在看天,還是看門外的雨。

傅瑜停住腳步,眯起眼睛向他面朝的方向望去。

望見深院裡通往別墅出口的小路,以及小路兩旁,鬱鬱蔥蔥的芭蕉林。

雨點不大,風聲卻急。

帶著沁入骨髓的涼意,捲起飛濺的水花,打溼阮洛的髮絲、手臂,還有……玉白脆弱的腳踝。

傅瑜看了整整一分鐘那麼久。

雨霧把門外的世界交織成虛幻的風景畫,阮洛瘦削的背影是畫作裡唯一清晰的真實。

可是,明明這麼清晰真實,近在眼前。

卻透著一股顯而易見的——不給人任何希冀的、厭世情緒極濃的疏離氣質。

疏離的像是一個逼真幻覺,比墜入天涯的漫雨更遙遠。傅瑜放輕呼吸,不敢近前,彷彿眼前的影子一碰就消散。

這時,一個女傭抱著毛毯快步走向阮洛。

路過傅瑜的時候,被傅瑜叫住了:“別去。”

女傭一愣。

傅瑜喝了一口冷掉的黑咖:“別打擾他,他不喜歡。”

女傭道:“好。”

傅瑜道:“去煮壺薑湯。”

女傭又道了聲好,匆匆去了廚房。

傅瑜就這麼站在十米開外,看著阮洛的背影。

他腦海裡反覆咀嚼宋祈交待他的話——

“你如果真的關心他,就多注意他的情緒吧。他大腦五羥色胺嚴重缺失,已經是重度抑鬱的級別了。

從前我未關注過,因此難以追溯他這個情況已經出現了多久。但你一定要高度重視。

你可能會在他身上看見一些負面情緒,生理上大抵會食慾減退、身體不同程度的痠痛;情緒上會無端失落、過份安靜、不願見人。

從失去探索欲開始,到失去人類應有的生活期待,到對一切失去興趣,再到連呼吸都沒有力氣……如果你有耐心多給點陪伴還有得苟延殘喘,沒耐心的話,直接放手吧。你好,他也好。”

女傭煮好了薑湯。

煙霧嫋嫋,快冷的時候又熱了幾遍,薑湯一直保持著熱乎乎的溫度。

傅瑜就坐在正對阮洛的客廳沙發上,手裡攥著咖啡杯。阮洛看了多久的雨,他就若有所思地,看了多久的阮洛。

直到該吃晚飯了,傅瑜才走開。

阮洛對於自己被人看了一下午的事,一無所知。

入夜的時候,阮洛到房間休息,已經換了睡衣都要關燈了,門被輕輕叩響。

阮洛放人進來,不免有些侷促。

卻在看見傅瑜時忍不住笑了。

傅瑜單手提著一個超大木桶,木桶裡裝滿了熱水,聞起來一股子藥味兒。肩膀上還掛了個大毛巾。

如若不是他上位者氣質太濃,都要被人誤會是澡堂裡的搓澡工了。

傅瑜語帶試探:“聽阿姨說,你下午淋了點雨。”

他說話的時候,阮洛就用水濛濛的眸光禮貌地注視著他。

傅瑜道:“阿姨還說,你腳踝的傷被雨浸到了,容易發炎。我可以幫你清洗一下,塗點藥麼?”

阮洛脊背有些僵直:“其實沒多大事。一定要的話,我,我可以自己來。”

傅瑜義正詞嚴地擺手:“你手指也有傷呢,我這個藥水有刺激性,只能清洗腳,不能清洗手。不然適得其反。”

阮洛從來沒聽過什麼藥水是能洗腳,卻不能洗手的。

而且論理來說,他腳踝和指尖都是外傷。塗的藥也一樣,怎麼清洗的時候還得分開用水呢?

他踟躕了一下,仰起頭看著站在門口,腦門都快頂到門框的寬肩大長腿。明明是一個狠巴巴的人,此時看著他的眼神卻像一隻飽含期待的大型狼犬。

阮洛的呼吸沒來由地漏了半拍,心裡劃過一絲異樣。

傅瑜對他的關心似乎太多了,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以至於一個對自己這麼好的人,自己竟然是下意識抗拒的。

阮洛失神了片刻,強壓了身體條件反射而來的懼意。

他把輕微打顫的手指背到身後,點了點頭:“那好吧。”

於是,阮洛頂著傅瑜的注視,硬著頭皮,到床板上坐了下去。

剛坐下去,傅瑜就邁開大長腿跟了過來。

傅瑜輕鬆地把那個好大的木桶放到地上。

直接在他腳邊蹲下身。

阮洛精緻的小喉結輕輕一滑,有一種自己變成砧板魚肉的感覺。

他又掙扎了一句:“傅先生,要不,我還是自己來吧……”

話剛說完,就感覺腳踝處一癢,渾身被激得打了個寒顫。

傅瑜半蹲半跪在他腳下,連忙住了手,抬頭看他。

黑沉的眸色撞入阮洛眼底,阮洛怕的一陣心悸,身體不自主地後傾。攏在衣袖裡的手指,也忍不住緊緊攥住了床單。

傅瑜放輕了聲音,哄小孩似地溫聲道:“雨水含有二氧化硫和二氧化氮,會產生弱酸。不處理真的會發炎,我沒有騙你。”

他的手重新放在阮洛的睡衣褲腳上:“褲子有些長,需要我把它們往上束起一點。我是在給你束褲腳,不會做別的。不怕,暫時把自己交給我,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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