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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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姚就是你說的維護不好的劇組關係？”程司歌隨手把包丟在桌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付遠崇捧著劇本，抄起手邊的一瓶礦泉水就往她那丟去：“不是啊，我是說編劇。”

不是因為夢姚老來找他，所以覺得處理不好嗎？

程司歌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口，又不解地看了付遠崇一眼，他正垂眸用熒光筆劃著臺詞。

經紀人其實不應該太過干涉藝人的個人生活，但付遠崇可以說是程司歌一點一點“帶大”的，他只需要負責好臉蛋，身材，演技，剩下的所有事情，程司歌都會替他安排和擺平。

付遠崇的性格是那種把他一個人丟在娛樂圈裡，第一集還沒演完就會下去領盒飯的那種角色。

之前有不少女明星，女老闆，甚至是男老闆都有對付遠崇表現出濃厚的興趣，要是讓付遠崇自己解決，估計把人家打一頓也不是沒可能。

但是程司歌都很好地化解了這些破事，付遠崇只要負責站在她身後，露出他千年不變的冰山臉。

“編劇怎麼了。”程司歌一邊問，一邊抬頭看了眼站在邊上的木頭，木頭接收到視線後偷偷地朝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有些臺詞太油膩了，我不想播出的時候被罵油膩男。”付遠崇拿起桌上的冰咖啡喝了一口。

“就這？”程司歌的聲音抬高了八度，“你不會自己跟她溝通嗎！？”

“之前不也是你幫我傳達的嗎，你知道的，我不太會說話。”

行吧！行吧！！真是大少爺！

程司歌看著他頭上的造型夾：“你幾點開拍？怎麼妝造就做一半。”

“哦，夢姚來找我對臺詞順劇情，我就讓造型師先等等了。”付遠崇若無其事地拿起手機給造型師發訊息。

程司歌瞭然地點點頭。

等程司歌和編劇聊完天回來之後，付遠崇已經做完了今天的妝造。

筆挺的西裝，經典的總裁背頭，深邃的眼窩，只是稍稍走路舉止之間都帶著一股壓迫感。

還沒到拍攝現場就進角色了……程司歌跟在他身後，走到半路他們就遇到了同樣做好造型的夢姚。

“嗨，霍柏學！”夢姚喊著付遠崇劇中飾演的角色，窈窕的身姿被裁剪合身的白色旗袍修飾得凹凸有致，她做了一個盤頭造型，頗有一番豪門千金名媛的意味。

這是現在觀眾最愛看的強強男女主人設。

“走吧，霍太太。”付遠崇回應道。

雖然他的臉上並無表情變化，可程司歌走在他的身後，也看不見他是什麼神色，只聽到了他對待夢姚不同尋常的態度。

他一向會對搭戲的女演員保持分寸，劇裡愛得要死要活，難捨難分只要導演喊咔，劇外就跟不認識似的，多一句話都不會說。

今天天氣很好，所以要趕緊把需要天公作美的外景拍攝掉。

木頭給程司歌撐著把遮陽傘，被工作人員包在中間的兩位演員在敬業地卿卿我我，程司歌無聊地刷著手機。

沒過多久，付遠崇和夢姚就上了熱搜。

“《花開半夏》今日路透，付遠崇霸道總裁look，夢姚新中式旗袍造型，你給他們打幾分？”

【這也太配了吧？對我的眼睛很友好。】

【感謝各位關注單身男演員付遠崇的作品。】

【注意注意！付遠崇又用臉殺人了！】

【付遠崇真的太適合演總裁了，簡直本色出演？】

【夢姚真是現內娛女演員天花板了，長相演技都線上，盛世美顏！】

【付遠崇和夢姚是都是京城戲劇學院的，他們是科班的同班同學，不會還有人不知道吧？】

【居然還是同學，更好磕了！！】

夢姚和他是科班同學？程司歌划著評論區，付遠崇沒有跟她說過這檔子事啊。

怪不得兩人這麼熟絡，她抬起頭，鏡頭下的兩人正親暱地相擁。

程司歌知道那個寬厚的胸膛有多溫暖。

*

程司歌訂了家餐廳，晚上邀請了導演編劇和製作人一起吃飯，順便也請了夢姚。

付遠崇坐在保姆車的後排，把手肘支在座椅的扶手上，一言不發地看著坐在他邊上的程司歌正噼裡啪啦地在手機上打字處理工作。

她抿著嘴唇，齊肩的黑髮比上次見長了一些。

“幹嘛請夢姚？”付遠崇的聲音迴盪在安靜的車廂內。

“多一雙筷子而已，況且她不是你的老同學嗎？”程司歌沒抬眸，慢悠悠地回答道。

“也是，一起多吃吃飯也能加強一些男女主之間的信念感。”付遠崇說完就合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小憩，程司歌打字的手指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

她沒說什麼，只是大腦突然像是系統錯亂了一樣，打錯好幾個字。

程司歌和付遠崇比所有人都先到餐廳，服務員緊張地站在一邊幫他們點餐。

“一人一份小米燉遼參。”

“一份清蒸帝王蟹。”

“一份和牛粒。”

……

服務員小心翼翼地跟程司歌對完菜品後在平板上剛想下單，一直在沉默看手機的付遠崇忽然出聲：“所有菜都不要加蔥，謝謝。”

服務員趕緊應了下來，心想著原來付遠崇不吃蔥。

但是不吃蔥的人其實是程司歌。

晚餐的氣氛很好，夢姚本身就是非常健談的性格，情商很高，也很幽默，會經常有分寸地拉付遠崇進入話題一起暢聊。

夢姚吃得很少，說得很多，和導演編劇談天談地，卻一點也不聒噪。

程司歌總算知道她在娛樂圈的咖位為什麼會這麼高了，她真的是非常優秀的一位女演員。

“對了程小姐，《花開半夏》畢竟是以愛情線為主的偶像劇，拍戲和宣傳期間我們希望兩位主演可以儘量營業一下cp，這和遠崇的人設不衝突吧？”導演笑眯眯地對程司歌抬了抬手裡的酒杯。

程司歌放下手中的筷子：“公司對於這些都是尊重藝人個人意願的，您問遠崇就好。”

此話一出，餐桌上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就聚集到了付遠崇的身上。

他稍稍沉吟片刻，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沒問題啊。”

“滴滴！滴滴！”忽然，程司歌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帶著歉意地起身拿起手機走出了包間，付遠崇剛剛勾起的唇角立刻就放了下來。

夢姚的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導演和製作人樂呵呵地繼續碰杯喝酒。

“喂？怎麼啦？”程司歌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接通了夏季打來的影片。

“MiilBrandy上新品，可能需要付遠崇拍下照，但他不是在組裡嗎，我來問問你他大概什麼時候有空。”

程司歌點開手機裡的行程表：“下週三或者週四吧，他正好要回江城參加一個品牌活動。”

“行，我跟下面的人說一下。”

“等等，你不舒服嗎？”程司歌看著影片裡的夏季明顯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病態，眼角耷拉著，聲音也啞啞的。

“有點發燒。”

“我明天早上來你家，你先好好睡一覺，明天別去上班了，聽到沒？”程司歌又叮囑了她幾句才掛了電話。

她點開買機票的軟體，明天最早一班回江城的飛機也是12點多的，等她到夏季家，她早就要燒成肉乾了。

程司歌轉念一想，在微信裡找出凌子吟，給他發了條訊息：【你在江城嗎，夏季發燒了。】

過了幾分鐘，對面回覆了一句：【交給我！】

嘖，看上去還挺靠譜的。

就在程司歌剛挑了個表情包發過去的時候，包間的門被推開，付遠崇走了出來，正巧把她隱隱帶笑的表情捕捉了個正著。

她在跟誰打電話，笑得這麼開心？

“幹嘛呢。”

“嗯？”程司歌抬眸看向付遠崇，然後不著痕跡地把手機鎖了屏。

付遠崇臉上的表情更沉了一分。

“啊，是夏季，下週可能要去拍一下MB的新品。”程司歌經過付遠崇的身邊推門走了進去，留他一個人站在了包間外面。

某人的臉更臭了。

*

第二天早上，夏季醒了一次，腦子昏昏沉沉的，她爬起來到廚房喝了一大杯水，又重新撲回了床裡。

夏季迷迷糊糊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房間的門沒關，廚房斷斷續續地傳來了一些動靜，隱隱約約還聞到了米香和肉味。

頭還是暈暈的，但是肚子好像因為食物的香氣餓了起來。

夏季看到床頭放著一杯水，拿起來喝了兩口，嗓子終於舒服點，雖然還是疼得厲害，但起碼能發出聲了。

“程司歌！”她懶洋洋地坐起來靠在床頭，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解鎖劃開。

廚房的人聽到她的呼喚立刻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往她這走。

夏季翻了兩下微信，發現列表里程司歌最後一條給她發來的訊息是：【有人代替我，我不來咯～】

代替她？不來咯？那現在在她家待著的是誰？

還沒來得及點進對話方塊，在她家的‘田螺姑娘’已經倚靠著門框，敲了敲早就大敞的房門。

夏季抬眸一看，凌子吟穿著她買來都沒穿過幾次的圍裙，正帶著淺淺的笑意站在那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