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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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承安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晉子琛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他舒服的人體工程學椅上玩消消樂。

“你怎麼那麼閒？晉氏要破產了嗎？”晉子琛站在桌邊把資料都仔細地收整起來放進檔案袋，再放進帶鎖的櫃子裡。

“就是因為晉氏發展得太好了，所以才很閒。”晉子琛哼著小曲，和對外示人的沉穩模樣判若兩人。

“你朋友？”霍承安取下鼻樑上的眼鏡，揉了揉山根緩解有些疲倦的眼睛。

晉子琛抬起頭，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千詩，隨即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一個有趣的人的有趣小助理。”

*

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程司歌稍微喝了點紅酒所以一夜好眠，被鬧鈴叫醒的時候她還有些恍惚，直到看清周圍環境後才想起來她是在影視基地邊的酒店，付遠崇睡她房間。

她定了晚上回江城的機票，付遠崇以前進組她也不會一直跟著，只要木頭和幾個公司的助理在完全就夠了。

等她洗漱完畫了個淡妝後，時間已經指向8點，付遠崇應該已經進組化妝了。

程司歌拎起包，剛推開門，走廊裡男女愉快的交談聲就傳入了她的耳朵。

“哎？程小姐！早上好啊。”夢姚看到程司歌，立刻向她搖了搖手，付遠崇環抱著手臂站在她身側沒有說話。

“早啊，你們還沒去呢？”看到他們倆站在一起，程司歌忽然心頭一緊，雖然這家酒店是專門提供給影視基地明星和相關圈內人士的，但還是保不齊會有偷偷溜進來的粉絲或者狗仔。

但是他們倆只是大大方方，衣衫整齊地站在走廊裡說話罷了，也沒什麼。

嗯，只是這樣。

“我在等遠崇一起過去。”夢姚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涓涓的流水，所以她的影視劇幾乎都是自己配音，“你也和我們一起吧！”

“我就不了，我先去樓下吃個早飯，一會兒劇組見！”程司歌扯出一個笑容，餘光瞟到始終一言不發的付遠崇，他抿著嘴，臉上沒有表情。

程司歌早就習慣了付遠崇的冷麵，可這是程司歌第一次渴望從他臉上看出別的神色，但她沒看到。

她逃似的拐彎找到電梯，按了好幾遍下行的按鈕。

所以……上次跟她說維護不好的劇組關係只是單純指編劇，而夢姚，他親自維護的很好是吧。

程司歌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忽然有股說不明道不清的煩悶感充斥著胸口。

嗯，可能要提前準備一下公關？

如果他們準備戀愛的話，還真是會讓微博癱瘓的詞條呢。

付遠崇也三十多了，談戀愛的話可以公開，會比藏著掖著更容易讓粉絲接受。

之前接的品牌也不需要單身的人設和形象，合約不會有問題。

要和付遠崇的官方後援會的負責人聯絡一下。

程司歌有一搭沒一搭地琢磨著，思緒卻沒由來地失落了起來。

要離他們遠一點吧，畢竟她和付遠崇……之前……

想到這裡，她忽然又覺得一股憤怒湧上心頭，那前段時間他對自己有意無意的撩撥，打趣要和她做炮友，不允許她去相親……全都是惡作劇嗎？

虧她還仔細想過夏季說的，也許……付遠崇喜歡自己。

振作一點啊程司歌！你到底在想什麼？他是在聚光燈下被萬眾矚目著的影帝，難道會喜歡你嗎？怎麼想也是會喜歡夢姚那個型別的吧。

就算彼此互相扶持度過了最難的那段時間又怎麼樣，付遠崇對你已經很好了，你拿了很多的錢，他也服從你所有的安排，甚至從來不用擔心他會解約或者對她有任何不滿。

就做好經紀人的本分工作吧，程司歌。

只是在想完這些事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眼眶好像溼潤了。

“叮！”的一聲，門緩緩開啟，程司歌趕緊走了進去，門又緩緩合上。

她看著電梯鏡子裡的自己，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臉上的水痕。

她……這是在難過嗎？

“要做得這麼過分嗎，她看起來挺難受的。”夢姚看著自己新做的裸色美甲，低聲問道。

這是她身為優秀演員的專業素養，能從一個人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和肌肉扯動看穿那人的內心。

付遠崇嗯了一聲，看著剛剛程司歌消失的那個走廊拐角：“走吧。”

*

夏季在家躺了整整兩天發燒才好透，並且這兩天嚴令禁止凌子吟和程司歌再踏入她家一步。

“我這是病毒性感冒，會傳染的！”她的聲音糯糯的，可語氣卻是非常堅定。

一個是大明星的經紀人，一個是上升期的愛豆，誰感冒了都會耽誤很多事。

程司歌和凌子吟聽了之後也就都沒有再堅持，只是隔三差五地給她訂外賣，一會兒門鈴響了是切好的水果，一會兒開門是甜品蛋糕，一會兒開門又是粥點。

搞得她只能再給那兩位發去訊息，警告他們別再點了，她反反覆覆爬上床爬下床真的很累。

第三天清早她從睡夢中迷迷糊糊醒來，終於擺脫了昏沉的腦袋，一身清爽。

她稍微打扮了一下，從冰箱裡拿出果汁倒進杯子裡，剛想仰頭暢飲，卻忽然看到冰箱門上貼了一張便利字條。

【不要喝冰的】

凌子吟的字很好看，潦草但又整潔。

夏季手中的動作遲緩了幾秒，然後把杯子往微波爐裡一塞叮了三十秒。

溫溫的酸甜橙汁順著喉嚨下肚，她抿起了一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笑意。

兩天沒進公司，辦公桌上要批閱的檔案堆成了山，千詩因為當天就去看病吃藥吊水，所以昨天就好得差不多來上班了，幫夏季整理了不少東西。

“對了夏總。”千詩擺弄著茶几上新鮮的花束，“那天我去看病，碰到了晉氏集團的那位晉總，他認出我來了，還一定要帶我走後門去看病。”

說到這，千詩看向夏季的表情裡又多了一絲愧疚：“我不敢拒絕惹毛他就跟著去了，不會讓您再欠下一個人情吧。”

夏季用紅筆在手裡策劃案的某處畫了一個大大的叉，隨即抬頭跟千詩道：“沒事，他這樣做，應該是有什麼事有求於我，我們才是佔優勢的上方。”

千詩點點頭又繼續擺弄花朵，每次夏總說出來的話都能讓她無比安心。

她在網上總能看到好多人吐槽自己的領導和工作，可她從畢業後就一直跟著夏季，完全不能共情啊！！

夏季在公司連軸轉了一天，凌子吟也在公司連軸轉了一天。

剛剛兩人發微信聊了會天，夏季知道他今天還有工作沒完成要繼續待在公司後，以他的名義訂了點小吃和點心送去了土豆影視的大樓。

小澤足足拎了三大袋的東西上來，正好李悅剛讓他們休息會，段嘉沉一開門就看到了小澤手裡袋子上的logo，是江城一家很有名的餐廳：“凌子吟，你是要請吃飯嗎？”

凌子吟有些懵，看到小澤的對他的眼神暗示後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嗯，大家一起吃吧，剛剛順手就點了。”

段嘉沉第一個歡呼起來，李悅本來想說大晚上的不許吃這麼多，但轉念一想算了，偶爾吃一次也沒什麼事。

凌子吟抓著手機跟李悅說他要去打個電話，讓她先去吃。

段燁也早就開會開餓了，和凌子吟說了聲謝謝後跟在段嘉沉身後去了同層吃東西的休息區。

“你不去吃嗎。”蘇文青看賀言坐在會議室裡一動不動便問他。

賀言搖搖頭，看了眼凌子吟走開的背影：“你先去吃吧。”

等蘇文青跟上前面的段燁後，賀言悄麼聲地跟在凌子吟身後，看到他走進了一間沒人的會議室。

“喂？你還在公司忙嗎？”

“嗯收到了，謝謝啊。”

“你完全不發燒了吧？”

“我們吃完還得接著開會。”

“好，開車注意安全，拜拜。”

凌子吟剛掛電話，身後一個聲音猝不及防地響起：“你在談戀愛啊？”

他聞言後抬眸，看到賀言靠在門口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了一樣，掛著興奮卻又不懷好意的笑容。

凌子吟的表情裡沒有一絲被發現的慌張，他沒搭理賀言，而是大步走向門口路過他身邊想要回到餐廳。

“他媽的你裝什麼啊。”賀言見自己被無視，一股火又‘蹭’得一下躥上腦門，他伸手拉住凌子吟的手臂，“裝得一副清高樣，還不是背地裡搞女人？”

凌子吟一直以來面對賀言的挑釁都會毫無波瀾，但聽到‘搞女人’三個字後，他立刻反手拽住賀言的領子，語氣冰冷至極：“別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隨便。”

賀言自然是知道凌子吟指的是上次目睹他在飛機上和空姐約炮，他倒是也沒覺得見不得人，反而笑地更猖狂：“白芮？還是私聯粉絲？啊，有錢的富婆？還是……男老闆？”

看著賀言眼裡透露出來的嘲弄，凌子吟突然覺得他好可憐，鬆開握住他領子的手嗤笑出聲：“也對，你的世界裡只會有這些，外加一個愛偷聽別人牆角。”

“你！”

看著凌子吟離開的背影，賀言站在原地慢慢捏緊拳頭，眼裡滿是不甘。

為什麼凌子吟總是一副自命清高的樣子，粉絲不如他多，知名度不如他高，資源不如他好，只是出道的第三名，每天無所謂地不爭不搶，真是他媽的讓人看得不爽。

【艾姐，幫我查查江城市三個多月前買大G的客戶名單】賀言發出一條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