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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聽清的一瞬,忍不住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轉頭看向丹陽郡主。
她剛走神時,竟被她鑽了空子?
這腦子裡長草的野丫頭,總不會是故意的吧?!
且小丫頭究竟剛說了什麼,竟能幾句話間就讓清和改主意。
等等,眼下可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一念及此,杜氏迅速收回心思,同時目光也順勢一轉,向清和長公主逼視而來,且口中已急急道:
“弟妹且慢。郡主到底是小孩子,你怎能因她幾句兒戲的話,就下了決斷?”
邊說著,杜氏的思路越發清晰起來,緊接著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冷笑著道:
“呵,莫不是弟妹你,早就做好違背太夫人意願的打算?丹陽郡主不過是你隨口找的託詞。”
說到此處,杜氏目光又是一閃,嘖嘖有聲的嘆息道:
“若是真如此的話,可別說大嫂不疼你。這般不孝不義之事,我斷不會瞞著太夫人,讓她老人家更傷心的。”
這番自說自話幾乎都沒換氣,不過幾息的功夫就都從杜氏口中蹦乾淨了。
且不等話音落地,她已迅速起身,告辭道:
“若弟妹心意已決,我這做大嫂的也沒什麼好勸。你且等著太夫人派旁人來,哦,我差點兒忘了,你還要臥床養胎呢。那就等太夫人親自來“看望”弟妹你,好了。”
幸災樂禍的撂下這句話,杜氏就準備揚長而去。
可她才轉身——
“慢著!”
平地驚雷般的低喝,霎時迴盪在內室。久久不散的尾音,好似都能掃下樑上的陳年積灰。
杜氏不僅是被突然傳來的聲音,驚得心驚肉跳,更是因這聲斷喝裡,渾然天成的霸氣與皇家威儀震懾住了。
這種口氣,常去宮中赴宴的京中貴婦們,無一不熟悉,且也無疑最驚怵並討厭。但眾人大多都敢怒不敢言而已。
這一瞬,杜氏完全是下意識的,因記憶中的恐懼而頓住了腳步,緊接著她心頭火起的同時,卻也忍不住暗暗一陣竊喜。
呵,裝了這麼多年後,清和終於被她抓住了把柄,並很快就會被她徹底揭下,那張柔弱美人皮來!
與此同時,杜氏已冷笑著轉身,同時譏諷道:
“哼哼,清和長公主真是好威風。不知,你這點是……”
可當她徹底轉過身來,正面直視身後之時,後半句譏諷的話,忽就消失在了嘴裡。
只因,本以為的,已經抓住的常年如一日般低調,從不給人把柄的清和“尾巴”,竟完全是個美麗的誤會!
剛剛喊住她的人,竟是丹陽郡主。
而此時,愕然看向丹陽的,不只是杜氏,還有屋中剩下的三人。
丹陽站在清和長公主的身前,迎視著杜氏怔愣之後,越發怒不可遏,並幾乎要噴火的雙眼,忽地微微一笑,道:
“我知道,大伯母急著回府理事,哦,還有覆命。但做事虎頭蛇尾總歸不好,若一個不慎再傳錯話,那事後的責任也不好擔待。大伯母說,是不是?”
杜氏此刻已對丹陽心生警惕,雖厭惡她話中的暗諷,卻只眯眼審視著對方,不答反問道:
“你什麼意思?”
下一刻,她又側頭看向清和長公主,邊吊起一邊嘴角,邊皮笑肉不笑的尖刻道:
“我說弟妹,你不會又出爾反爾了吧?但剛剛那番話,我做為大嫂可不會當沒聽到。所謂長嫂如……”
杜氏嘴皮子是利索,但丹陽的動作也不慢。
不等杜氏的話說到一半,她已迅速橫跨一步,再次直接擋在母親和杜氏之間。
並趁對方被她的突然出現驚到,下意識頓住的間隙,快言快語道:
“眼下,是我在和大伯母說話的哦。大伯母怎麼都不聽我說完?”
之後,不等杜氏張嘴,丹陽已繼續道:
“我娘眼下的確不能折騰,這可是吳老太醫昨日親自出診後,又幾次三番強調的。太夫人疼惜國公府子嗣,想必不會讓我娘擔著小產的風險,非搬去國公府不可。”
杜氏聞言,呵呵冷笑了兩聲,才又開口道:
“郡主真是好禮數,不僅妄自揣度長輩的心思,還想背後論長輩是非長短?”
丹陽卻根本不受威脅,聞言後仍笑眯眯不說,看向杜氏的目光越發透出可憐與遺憾,直讓杜氏恨的牙癢手癢。
“哎,大伯母怎麼就不明白呢?我是在說,昨日之事要有當事人,親歷者去和太夫人言明經過。到時如何安排,自有太夫人做主。如此一來,也省得日後,大伯母憂心會平白擔上無妄之災不是?”
丹陽從始至終都是玩笑般的語氣,但這一瞬,杜氏莫名的就想到那還在邊疆,一根筋又愛妻如命的小叔子。
嘖,這要是日後真有麻煩事,再牽扯出今日她強逼清和的一幕,只怕她定摘不乾淨。
尤其是,眼下鬧到這麼劍拔弩張的一步,那就更說不清,難推脫了。
且更不用說,府裡向來一致覺得清和是要特別關照,風吹就倒的紙人呢!
一念及此,杜氏咄咄逼人的氣勢,立刻就弱了。
但她雖想明白了,不會自己出面硬來,卻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清和長公主。
眼珠一轉之後,杜氏立刻又道:
“昨日親眼看到事情的,公主府裡可不止郡主一人吧?”
丹陽都不用多想,就已對杜氏的小算盤心知肚明。
因此,杜氏才起了頭,丹陽立刻點了頭,接上話道:
“這是自然。且因昨兒有御前侍衛中郎將來訪,多虧有馮嬤嬤坐鎮,且忙前忙後。明日馮嬤嬤與我一起回鎮國公府,想太夫人稟報是再合適不過了。”
杜氏正想不著痕跡的提起馮嬤嬤,誰知竟讓丹陽把話先說了。但這樣更好,名正言順也省的她費力氣。
不過——
“為什麼是明日?你祖母正憂心你母親呢,郡主怎能讓她老人家一直乾等著?”
丹陽對杜氏的步步緊逼早有預料,聞言笑道:
“我也早點去國公府呢。可是不巧的是,太子哥哥命我今日趕早,必須去東宮找他。”
邊說著,邊聳了聳肩,一副她比誰都無奈的模樣。
杜氏看的牙疼,但這時苛責這野丫頭,豈不是將大周朝未來名正言順的繼承者,也帶進去了?
這局面下,她可是一個字都不敢多說的。
杜氏暗自低哼一聲,轉身就準備拂袖而去,並在這瞬息,別有深意的看了馮嬤嬤一眼。
而與此同時,丹陽的聲音又自她身後,再次傳來。
“大伯母慢走。哦,對了,馮嬤嬤和周嬤嬤辛苦一下,帶我和我娘送送大伯母。之後一起為我備車與各色糕點還有糖蒸酥酪,太子哥哥上次就說公主府做的好吃,讓我再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