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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陽一瞬挺直了腰,回看韓青嵐一眼,如釋重負的笑道:
“沒什麼。”
韓青嵐明顯不信,還要追問。
但不等他開口,丹陽已搶先道:
“對了。這麼說來,你不僅對東街寺和七公廟很熟,看樣子與這裡的人也常來常往。可他們卻毫不困惑於韓將軍你一個從四品的武將,為何要如此打扮並自謀生路。”
說著,她忽眯了眯眼,挑眉看向韓青嵐,道:
“也就是說,韓將軍在用假身份遊走東城?為什麼?”
韓青嵐呼吸一頓,雖明知丹陽郡主這是轉移話題,最終卻不得不無奈一嘆,苦笑著另起話頭:
“呵呵,之前你問此行的所有細節,我只說路上再與你詳說。眼下的時機正好,一會兒可不跟趟了。”
丹陽收回目光,途中掃過身後被油布遮著的兩個大木桶,
“你是想扮魚販子,混進淮陽王使者下榻之處?可為什麼他要買這麼多魚?還有……”
她邊說,邊又側頭瞪了一眼韓青嵐,磨牙道:
“難道我的模樣很像打魚的?”
也真虧他夠膽大,沒事先知會她就敢這麼安排了!
韓青嵐即使沒回望身側,但哪裡聽不出,感覺不到危險的一步步臨近?
但好在手裡的牌還沒打盡,且明顯丹陽郡主的興趣更多的在淮陽王使者身上,所以他直接裝傻充愣的當沒聽懂,只嚴肅的回了第一個問題。
“這個,眼下還沒有太多訊息,唯一能確定的是自他去年抵京後,除了他隨行帶來的貢品,落腳後不久就開始接收淮陽王領地陸續送來的貢品,也不斷在往淮陽王的封地送各種東西。”
聽韓青嵐終於肯說認真正事,丹陽也懶得與他多計較,頓時將全部心思都轉向。
但這情況實在有些詭異,幾乎讓她才聽完的一瞬,眉頭就已緊皺起來。
“你不會是在說,淮陽王的使者看上京城裡魚,想買些送回豐州孝敬淮陽王?”
尤其,這一車聞起來就已不是新鮮食材,晾上兩天應可以做鹹魚的材料,用來進貢淮陽王?
丹陽一瞬被心頭湧起的荒謬感逗笑了。
這要不是淮陽王派來的使者腦子被驢踢了,就是他不想再回淮陽王身邊做事了。
韓青嵐也一同在笑,且邊笑邊提出儘量合理的假設與可能。
“又或者,他是給家人帶的伴手禮也說不定。”
雖然豐州本就臨水,論魚肉的鮮美和豐富種類,絕對遠超京師。不過,沒準兒人家就有親戚好京師裡的這一口呢。
“嗯,就像豆汁兒還是京師的地道……”
丹陽沒管耳邊某人的信口胡說,說笑一句後很快就陷入了若有所思的沉默中。
韓青嵐的敏銳,自然不會漏過身邊人任何一絲的異樣。
所以,在丹陽陷入沉思不久,他也不再開口。不過,視線卻總在兼顧駕車的同時,有意無意的飄過身側。
……
衚衕裡的小酒館中,紫竹三人選了二樓相對僻靜的一個臨窗的角落落座。
梅蘭沒等坐穩,已忍不住的東張西望起來。
“這裡是沒街上的鋪面雅緻講究,可也很規整乾淨呢。”
且還不只,一層雖看不出來,這二層的牆邊與轉角竟還掛了字畫,裝飾著青瓷瓶與花花草草。
雖說都是很普通值不了幾個銅板的東西,但也足以讓梅蘭因外觀對此處生出的偏見改觀了。
紫竹也因周圍與預想中的邋遢髒破截然不同,忍不住好奇的暗中四處打量。只是那目光都是趁田卓轉頭,或看不到時才極快的一撇,不如梅蘭那麼明顯。
怎麼說,不久之前她還在嫌棄此處,如今這麼快就改觀了,顯得她多沒主見或見識似的。
田卓貌似對兩人的反應毫無反應,只專心的看著菜譜與小二囑咐食材要新鮮,哪幾種調料要換成別的替代。
其中,的確是有紫竹與梅蘭來前與他交代的,如不吃辣,不吃蔥。但更多卻是像肉不能太老,咬不動。菜不能煮的太爛,吃不下等等瑣事。
當然除了一小部分是事實外,剩下的大多都是紫竹和梅蘭商量好用來賴難為人的。
而這樣做的目的,則是為了避免田卓帶兩人到奇奇怪怪的地方,逼他去京中數得上好館子。
按紫竹的說法,願賭服輸,那就算讓荷包受罪,也不想讓一眨眼就能冒出鬼主意的混小子耍了。
也是因此,當知道要吃飯的地方在這麼偏僻的小地方後,別說紫竹了,就連梅蘭心底最開始都是沒底的。
不過,如今看來,是她們太杞人憂天了吧?
待說完瑣碎的小事後,田卓終於開始正事點菜了。
“那好,就來這幾個招牌菜。要快些,我們一會兒還急著辦差去。”
小二看清田卓手指劃過的地方,明顯愣了一瞬。但霎時回神後,目光在桌邊三人身上一轉,立時已笑的見牙不見眼,且回應的那叫一個響亮迅速。
“哎,好咧!您只管放心!老主顧帶朋友來小店捧場,我這就與掌櫃說您的菜往前排,一準兒馬上就得!”
話音還不等落地,小二拿起選單轉身就走,完全無視了紫竹向他招手的動作,還差點兒在下樓的時候滾了樓梯。
梅蘭看的皺眉,邊收回目光,邊困惑的看著田卓問道:
“這家店的夥計怎麼一驚一乍的?你真的常來這裡?”
雖說剛剛才放下心來,可看著光景,她是真擔心等會兒上來的飯菜會有“驚喜”。
紫竹也正惱,聽到這話,立時將注意轉回桌上,瞪了田卓一眼,哼道:
“哪裡是店裡的夥計不著調兒,我看是有人以前太瘦被人笑,如今借咱們的東風來這兒故地重遊充胖子呢。”
田卓聞言也沒反駁,只默了一瞬,起身撣了撣衣袖,施施然走去牆邊長案,拿起待客備用的茶杯茶壺,緩緩走回座位為自己與另兩人斟上熱茶,並依次推到梅蘭與紫竹手邊,並徐徐開口道:
“我以前是窮,手頭寬裕才能來上一次,一年裡也沒幾次。但如今,雖說也不富吧,不過若想一餐吃遍店中所有好菜,也不是事兒。”
他話到此處,抬頭衝紫竹兩人一笑,繼續道:
“若你們想反悔也沒什麼,請自便回公主府就是。”
“哦,出於道義和最近一段時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情誼,我勸你們最好考慮清楚,莫等將來後悔。”
一語畢,田卓淺笑著舉了舉杯,以茶代酒敬過兩人後,就自顧自的喝茶賞外面街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