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父皇，時代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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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楩怎麼也沒有想到，朱元璋竟然突然提到了秘密武器。
說到秘密武器，恐怕就是在指大菠蘿，也就是那一批輕機槍了吧。
畢竟紅夷大炮還沒被拿到檯面上，而無人機又算不上是武器。
“父皇，兒臣不知道您在說什麼，”朱楩乾笑著，想要矇混過關。
朱元璋笑而不語的看著朱楩，搖了搖頭，說道：“楩兒，咱可是不止一次說過，你可不要覺得咱已經老到昏庸的地步了，也不要總以為能糊弄咱。你還嫩。”
朱元璋說的沒錯，在他的面前，朱楩很多地方都顯得稚嫩。
還是那句話，畢竟這可是洪武大帝啊，一手締造了明初四大案，不論是曾經不可一世的淮西勳貴，還是那驕兵悍將目中無人的藍玉，乃至滿朝文武群臣，都被他治理的服服帖帖。
更不用說朱楩當初在寧夏鎮城外就用過輕機槍，把阿魯臺掃射得那叫一個慘。
當時在場的唐傑等人，那也不是瞎子啊。
此時還想隱瞞？你瞞得住嗎？
看著朱元璋那一臉想要拿捏自己的從容模樣，朱楩咬咬牙，只好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只是如火銃一般的火器罷了，最多可以像神機箭一樣能夠連發。”
聽他這麼一說，其他人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明朝時期已經開始意識到火器的重要性，永樂年間，朱棣甚至還專門設定了神機營，主要武器就是火器。
所以不但武將們知道火器是什麼，連文官們也都只是笑笑。
原來只是火銃和神機箭啊，這有什麼好隱瞞的，殿下也真是小題大做。
只有朱元璋眼神深邃的看著朱楩，那意思好似在說，伱非要跟咱耍心眼是吧？不是跟你說了，你還嫩？
朱元璋可是掌握了情報，這臭小子只有十個來個人端著那些可怕武器，就把阿魯臺三萬人壓制得抬不了頭，甚至殺了整整兩萬人。
朱元璋又不是沒玩過火銃，那沐英甚至把火銃部隊玩得淋漓盡致了，也沒有這等殺傷力啊。
你在逗我？
“爹，你非要刨根問底是吧？”朱楩也不樂意了，就不能讓我有點秘密？怎麼跟那些沒事喜歡看孩子日記本的父母一樣啊？
朱元璋笑了，聽出朱楩服軟了，於是大手一揮說道：“散朝，都各回各家去吧，今天不管飯。”
好傢伙，開了一晌午的午朝，眾大臣們都飢腸轆轆了，結果還不管飯，還得回家去吃是吧？
你也太小氣了。
可是誰敢跟洪武大帝討要東西啊，一個個倒退著，告退了。
朱允炆臨走之前回頭看了眼身後，只見朱楩本來也想趁機溜了，卻被朱元璋一臉微笑的叫了過去，朱元璋甚至抓著朱楩的手，拉著他往後宮方向走去。
朱楩一路上都在抗爭：“我可以回家吃午飯，或者去徐府蹭一頓。今天還沒給徐叔叔看病情呢。你撒手。”
他可不敢真用力去掙扎，不然恐怕得給朱元璋摔個好歹。
朱元璋才不管那個，拉著朱楩往後宮快步走去，還說著：“你別想矇混過關，走走走，去給我展示一下。”
朱元璋瞧出來了，朱楩這是不想暴露秘密武器的樣子，於是拉他要去後宮問個究竟。
朱允炆面沉似水的站了一會兒。
以前他才是皇爺爺眼前的紅人，他才是最受寵的那個。
朱元璋已經有那麼多兒子了，其實孫子輩的也有很多人了。
譬如說朱允炆比朱楩還大兩歲呢，還有朱濟熺比朱允炆還大兩歲，他也是三哥晉王朱棡的嫡長子。
連四哥朱棣的燕王世子朱高熾，也比朱楩大一歲。
這些可都是大侄子啊。
但是朱元璋真正喜愛的孫子，也就只有那麼幾個，比如朱高熾還好，像是朱高煦那小子，就很不得朱元璋的喜歡。
朱高煦簡直就是個小混蛋，從小就不是什麼好鳥。
可是如今，朱允炆深感不安，除了他父親太子朱標以外，皇爺爺什麼時候對別的兒子如此親近喜愛過？
哪怕是他那幾個嫡子親叔叔，也怕皇爺爺怕到要死。
包括其他還留在京城的王叔們，也都不敢來給皇爺爺請安，那是能躲就躲。
唯有這位十八叔，他不但一點都不怕皇爺爺的威嚴，反而很得皇爺爺的喜愛。
難道皇爺爺是抖M嗎？（不是）
最後還是小太監過來，才提醒朱允炆該出去了。
再看另外一邊。
這次不是去周妃的宮園了，而是來到了朱元璋處理公務的偏殿。
本來朱元璋其實應該在乾清宮處理公務的。
沒錯，南京也有故宮之稱，就是洪武年間，在京城建造的這座皇宮。
如今的皇宮規格，是以洪武門至承天門兩側為中央官署區，而從承天門至午門兩側為太廟、社稷壇。
前殿以奉天殿、華蓋殿、謹身殿為核心，東有文華殿、文樓，西有武英殿、武樓，後廷以乾清宮、坤寧宮為核心，東有春和宮，西有柔儀殿、奉先殿、大善殿、九五飛龍殿、西宮，兩側為東西六宮。
等等等等。
所以南京故宮還真未必比北京故宮差，不如說紫禁城正是以南京故宮為原型建造的。
只是朱元璋一個是嫌棄上完朝還要回去乾清宮，有點遠，比較麻煩。
加上乾清宮與乾寧宮緊密相連，乾寧宮乃是馬皇后所住的宮殿，怕睹物思人。
所以朱元璋才喜歡在前殿的偏殿辦公，並且在有所需求時，還能隨時傳喚各部官員。
朱楩眼看朱元璋如此熱衷於此，也明白是不能隱瞞下去了，只好說道：“父皇。”
“我更願意聽你多喊我幾聲爹，喊父皇顯得生分了，”朱元璋打斷道。
朱楩忍著佔便宜的衝動，若是換做前世跟損友死黨們開玩笑，在朱元璋提到‘爹’和‘父皇’等關鍵詞時，那是絕對不容錯過，必須得喊一聲‘唉’的。
“爹，”朱楩順水推舟的喊了一聲，反正也不吃虧，畢竟他們真的是父子關係。
“既然您已經知道訊息了，那我自然也就不再隱瞞了。您派一個太監去我王府，讓王福帶著東西入宮，我給您展示一下好了。不過別忘記讓王福做好準備，那些東西還不是面世的時候，”朱楩說道，不忘提醒做好遮掩工作。
朱元璋立即派人去通知了，還是讓大太監黃門侍郎親自去傳達旨意的。
趁著人沒來，朱元璋又派人，傳令把午膳送到這邊來，與朱楩對面而坐的吃了起來。
爺倆還趁著興頭喝了幾杯。
因為如今喝的大多是黃酒，畢竟燒酒度數很高，那就是白酒，只是純度稍微低一些，平日裡少喝點黃酒反而對身體有好處。
等用過午膳，太監才從外面進來通報，王福已經在外面恭候多時了。
爺倆這才來到殿外。
只見王福果然已經在院子中等著了，在他腳邊的地上，還放著兩口箱子。
其中一口箱子是鐵製的，上面還塗抹著一層迷彩色，一看就很現代化，也確實是系統出品，是朱楩之前買的成箱的彈藥。
而另一口是木箱，稍微有些細長。
等王福開啟箱子，只見裡面還用厚厚的乾草填充滿了，當中放著的，正是一把大菠蘿輕機槍。
朱元璋不知道這是何物，卻也猜到：“這就是你那無往而不利的神秘武器？看起來也沒什麼嘛，這可不如火銃的口徑大。”
朱元璋讓王福把槍拿起來，卻發現，這輕機槍的槍口口徑甚至還不如一把火銃來的大，這能行嗎？
朱楩只是笑著搖搖頭，然後給王福使了個眼色。
王福卻直搖頭。
開玩笑，當著洪武大帝的面開槍？萬一驚著聖駕算誰的？
“德行，”朱楩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的，一把搶過機槍端在手中，同時讓王福取出一條子彈鏈懸掛在子彈入口處。
接著朱楩轉過身面衝著裡側的牆壁方向，還對朱元璋說道：“我要開槍了，您捂著點耳朵，別嚇到。”
朱元璋頓時嗤之以鼻，這麼小的槍口，還能驚著駕不成？
他沒當回事。
而朱楩，則是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剎那間，‘噠噠噠’的響動在院子上空響徹，並且很快驚動了外面的侍衛。
很快的，一大幫錦衣衛就衝進來了，而且都是身穿飛魚服的，足足上百號人。
錦衣衛是明朝的特務機構不假，但是也別忘了，錦衣衛的前身乃是拱衛司，後改稱親軍都尉府，統轄儀鸞司，掌管皇帝儀仗和侍衛，最後才改置為錦衣衛的。
也就是說錦衣衛不但會被外派出去監察百官，暗中收集天下各處情報。
同時錦衣衛首先是皇帝的侍衛親軍和儀仗隊。
平日都是各衛親軍分別值守皇城四門，唯獨錦衣衛可以在午門外設定晝夜守衛。
這些人可以說是朱元璋最信任的心腹了。
而當這些錦衣衛一進來時，就被嚇到了。
就看到朱楩手中端著一把神秘物事，對著前面的牆壁，伴隨著槍口噴吐出一條火舌，無數黃銅打造的子彈頭紛紛打入牆壁之中，甚至後來連牆壁都被打穿了。
還好後面沒有人，否則恐怕會造成誤傷。
頃刻間，朱楩打空了一條子彈鏈的子彈，這才停止火力傾瀉。
轉過頭，朱楩這才發現錦衣衛的到來，以及這才看到朱元璋已經看呆了。
朱元璋哪還有剛才的從容不迫，雖然他也沒有被槍聲所嚇到，不得不說大菠蘿雖然威力不愧是輕機槍，但是槍聲卻很小，乃至可能還不如一把步槍。
但是朱元璋終於見識到，這看似不起眼的口徑，卻絕不是區區火銃可以比較的。
開玩笑，什麼火銃能一分鐘之內打兩百發子彈啊？
而且火銃打出的彈丸，也根本無法和現代化工藝的子彈相比，就算能打到對面牆壁上，也只是能勉強打破一層皮罷了。
（真不是瞎說，作者老家的老房子，門板上還有過老式獵槍的鐵珠呢，老土槍連門板都打不破，何況火銃。）
朱元璋倒吸一口涼氣，激動不已的說道：“此等火器，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啊。若是我大明軍隊全都能裝備上這樣的武器，天下，何人可擋？”
他也終於明白朱楩的底氣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了。
朱元璋面色一變，猛的對院子裡的其他人喝道：“全都滾出去，沒有朕的命令，誰都不許靠近，違令者誅九族。”
錦衣衛們毫不猶豫的，低著頭迅速退了出去，並且守住了院門。
包括黃門侍郎，也就是那位大內總管，也趕緊惶恐退去。
王福看了眼朱楩，也相繼離開了。
轉眼功夫，院子裡只剩下了朱楩和朱元璋，父子二人看著對方。
朱元璋深吸口氣，拿手指指朱楩：“好小子，你瞞我瞞的好苦啊。”
“我可不知道父皇在說什麼，”朱楩笑著裝傻充愣。
朱元璋挑挑眉。
“爹，”朱楩低下頭，低眉順眼的，配合著朱元璋。
朱元璋得意的笑了一下，怎麼說他也是老子，你再厲害也得該趴著趴著，該臥著臥著。
“難怪你不服允炆，有此神兵利器，他如何是你的對手？恐怕光是以你的那支近衛，就可以橫掃允炆了，”朱元璋長嘆口氣，此時哪還不知道，朱允炆哪裡會是他十八叔的對手。
別說是朱允炆了，朱元璋沒說透的是，若是朱楩再混賬一點，都可以燭影斧聲，把自己取而代之。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武器？
朱元璋相信了，朱楩確實有能力消滅阿魯臺兩萬人，以及在草原上所向披靡了。
朱楩沒有解釋，他也不完全是靠著手中跨時代的武器之威。
“看來，允炆是必敗無疑了，”朱元璋直言不諱的說道，光是憑朱楩手中的武器，朱允炆就絕對不是對手。
但是朱元璋忍不住語重心長的說道：“楩兒，咱已經給他指婚了尋常人家，馬氏孃家也威脅不到你的地位，你可不要趕盡殺絕啊。”
朱元璋說出這番話，簡直像是在安排後事了一樣。
這要是讓外人聽到，恐怕不亞於晴天霹靂，尤其是這可是洪武大帝啊，竟然也會說軟話？
這幾乎是在為朱允炆向朱楩求情了。
難怪朱元璋剛才那樣厲聲讓人退出去，這些話，可決不能讓第二個人聽到。
這也說明，在朱元璋的心裡，已經預設朱楩將來是一定會上位的。
這誰還能阻止得了呢？
“放心吧爹，只要他肯願賭服輸，我不但不會趕盡殺絕，反而還會好生關照。畢竟那是我大哥的後人，也是咱老朱家的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天下那麼大，我寧可讓咱們老朱家的子孫掌握權力與勢力，也不會讓外人做大的。就好像您一樣，我也不會冊封異姓王的，”朱楩也難得坦誠相對的，說出了心裡話。
朱元璋不但不生氣，反而很高興朱楩的態度。
畢竟老朱家的後人都是他這裡開枝散葉出去的，說句難聽的，不論誰今後當了皇帝，也不論哪一支血脈延續下去，都是他的後代。
所以朱楩的話讓他大為放心。
“我那大侄子也算頗有能耐，至少那些儒生文臣被他拿捏的死死的，如今都是手底下人在為他衝鋒陷陣，可是我大侄子一直都是穩坐高臺，連一點名聲都不會受損，將來或許可以讓他去拿捏那些世家，”朱楩露出腹黑的表情。
如果朱允炆真能做到願賭服輸，朱楩還真不會殺他，因為活著的朱允炆，比死掉的朱允炆作用更大。
比如把那些心懷不軌的世家，全都弄到他的麾下，然後再稍微配合一下，不就可以一網打盡？
說到底他們才是一家人不是嗎。
至於怕不怕朱允炆造反什麼的。
別忘了朱楩是有系統的，他只要成功一次，朱允炆就永世不得翻身了，恨不得朱允炆背地裡有什麼小動作，或者心思上的變動，朱楩都能立即知道。
所以朱楩有著絕對的自信，就是因為他靠著系統，可以隨時監測到每一個藩王兄弟的忠誠問題，誰是忠心的，誰心有反意，他都一清二楚。
真到了他當皇帝的那一天，這些兄弟根本不需要削藩，你好好的，咱們兄弟一起打天下，你若是實在不服，那就當個閒散王爺，若是真要一意孤行非得作死，大不了把你派去非洲探路去。
他有無數辦法避免八王之亂那種內訌。
事到如今，朱楩只在等一件事，那就是老朱的退場，老朱退了，就是他的時代，與他的天下了。
想到這裡，朱楩抬頭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挑挑眉，頗為玩味兒的說道：“怎麼？你等不及了？”
朱楩沒好氣的說道：“虎毒不食子的道理我還是懂得。”
朱元璋已經要去找鞋底子了，虎毒不食子應該是說老子，你是我老子不成？
“爹，我是說我還不至於不如一頭畜生。您是爹，您是天行吧？別忙活了，我教您打槍吧，”朱楩趕緊過來按住朱元璋躍躍欲試的手，把手中的輕機槍遞了過去。
朱元璋笑了，這小子都把這麼致命的武器給自己了，說明他確實沒有威脅自己的想法。
可朱元璋又嘆了口氣：“我還真想向天再借五百年，到時候，就能看到你所描述的千秋功業了吧。”
連他，也開始期待朱楩的野心了。
（PS：本來猶豫著，想明天元旦加更十章的。給大家一點小小的驚喜當禮物。但是昨天偷個懶，看來是做不到了。那就今天加更兩章，明天凌晨發四章吧。趕緊去寫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