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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雲傾煙倒也認同。
她沉默一瞬才道：“只要他對你不錯，姑姑也就放心了。”
雲嬋知道，她後面定然還有話要說，便沒有接話，等著她繼續。
“你們都下去吧。”
雲傾煙突然把房間裡的人都打發出去，包括晚棠，也只能跟著一起出去。
很快，裡面便只剩下雲嬋和雲傾煙兩人。
她這是要說什麼大事？
“嬋兒。”
雲傾再次沉默，良久後，才輕嘆一聲道：“姑姑老了，身體也不爭氣，很多事都力不從心，雲家今後的榮辱得失都將落在你的頭上。”
“……”
什麼什麼，就落在她的頭上了？
跟她有毛關係。
雲嬋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但表面並沒反駁，只聽她繼續說道：“其實，你父親的提議，一開始我是不贊成的，無論皇上現在對湛王有多寵信，但，皇家血脈，並非兒戲，他是萬萬不可能同意讓一個不是自己血脈的人繼任大統的。”
雲嬋點點頭，表示這話沒毛病。
寵信歸寵信，但若是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結果不用懷疑。
謀逆之罪，是跑不掉的。
所以說，雲傅簡直就是個瘋子，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勢，竟然想出這種方法。
害人害己。
“可如果不這麼做……”
雲傾煙話鋒一轉：“雲家以後的結局，只會比我現在想象的更慘。”
“為什麼？”
雲嬋不太理解。
雲傅乃是當朝宰相，雲傾煙又是皇后，只要不犯什麼大錯，就算以後東方冥繼位，皇后順理成章成為太后，最多便是與梁貴妃平起平坐，這又有什麼？
“嬋兒，你還小，很多事不懂，但你記住，後宮是個極其險惡，並且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朝堂上的爭鬥與後宮緊密相連，若是姑姑敗了，雲家也會跟著元氣大傷，日後，東方冥一旦繼位，他同他的母妃必定會徹底剷除雲家這個威脅。”
他的母妃？
也就是那位梁貴妃？
這些個陰謀陽謀的，雲嬋確實不太懂。
她只會……直接將人拍飛！
“所以，姑姑這幾日也想了很久，考慮了很久，為了雲家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姑姑也不能認命，就算兵行險招，也要試一試才知道到底能不能行。”
“那，你們是想名正言順的扶持湛王上位，還是想……”
利用他謀權篡位？
後面這句，雲嬋不說出口，相信雲傾煙也能聽的明白。
“當然是名正言順。”
雲傾煙不假思索的道：“姑姑知道這很難，可能性很小，所以，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必要時，確實無法避免，可能會使用一些必要的手段。”
這話，含義就很大了。
“總之，不成功便成仁。”
“……”
雲嬋是真不想趟這渾水。
可偏偏，她這身份，不用趟就已經在渾水裡，怎麼躲都躲不過。
最關鍵的是，桑湛竟然會同意。
雲嬋到現在仍舊覺得很驚訝，總覺得桑湛同意的有些……輕率。
“嬋兒，姑姑今天跟你說的這些，想必，你爹爹也已經跟你說過，你這麼聰明，應該會想明白，只有雲家強大，你，和所有云家後代才能衣食無憂，甚至是才能保住性命。”
“是嗎？”
“當然了，作為雲家的女兒，你別無選擇。”
若是原主，確實別無選擇。
但她，不是雲家的女兒。
就算雲家落魄，雲家其他後代會怎麼樣她不知道，但是她……照樣能衣食無憂，肆意瀟灑。
雲嬋不接雲傾煙的話，而是淡淡的問道：“姑姑，你今天找我來，這些話都還不是最主要的吧？”
雲傾煙眸底閃過一絲驚訝。
驚訝雲嬋的敏銳的洞察力。
“嬋兒，你真是比姑姑想象中還要聰明。”
雲傾煙真誠的誇讚一句，隨後，才總算進入今天的正題。
“你說的沒錯，姑姑今天找你來，確實是另有其事。”
聽雲傾煙慢慢說完，雲嬋才終於知道，到底是什麼事。
不得不說，雲傾煙比雲傅要小心謹慎許多，也不像雲傅那般自負，許多事情沒搞明白就敢開始行動，這行為著實冒險。
她的意思，桑湛雖然被繼在她名下，但總歸不是親生，沒有深厚的情感和信任。
且，桑湛這個人很神秘，來歷不明，直到現在她也沒查出他究竟是什麼地方的人，父母是誰。
據他自己所說，十幾年前，有一次發生戰亂，他父母不幸都死於戰亂之下，從此便只剩下他一人。
為了給父母報仇，也因為他極其痛恨戰鬥，所以才毅然決然的去參軍打仗，卻沒想到會一戰成名，此後更是為大晉開疆擴土，立下大功。
可這些，畢竟只是他的一面之詞。
沒有得到證實，雲傾煙會有所懷疑也是很正常的。
如今，要將身家性命綁在一根線上，就更要查清他的底線，才能放心。
“你們都沒見過他的真容嗎？”
關於這一點，雲嬋還是有點好奇。
桑湛究竟為什麼要一直戴著面具，當初回朝面聖，皇上就沒有要求過他摘下面具？
“見過的。”
雲傾煙的回答讓雲嬋十分意外：“他剛回京不久，對於他一直戴面具示人，我和皇上都很不理解，問他，他只說曾經受傷毀了容，傷疤太醜，怕嚇到人，所以才遮起來。”
“後來呢？”
“後來，皇上執意要看，他才將面具拿下，只讓皇上和我兩個人看過一次。”
“那，真的有疤？”
“嗯，眼角下有很大一塊疤痕，半張臉幾乎被毀了，另外半張倒是完好，只是，除了那雙眼睛，模樣極為普通。”
聽完，雲嬋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從桑湛的眼睛與那張緋色薄唇來看，這男人也絕對不可能長的太普通。
“你是不是也覺得不太可能？”
雲傾煙看出雲嬋的懷疑，趁機說道：“以湛王的身形與貴氣，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姑姑懷疑，他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
難言之隱？
雲嬋仔細想想，桑湛似乎是有很多秘密，比起她也少不到哪裡去，做事的態度也很迷，很難讓人猜透他的心思。
“所以……”
“所以，你想讓我暗中查他的底細？”
雲傾煙剛一開口，就被雲嬋打斷，替她說出最終目的：“最好弄清楚他的真容，到底是不是你們所看到的那般普通，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