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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心,你清醒一點!
我不斷地提醒自己,被迫冷靜下來。
我不會忘記他名字的來歷。
一想到他有位月下思念的姑娘,我渾身的血液彷彿凝結了一般,透著心酸,浸著失落……
罷了!
我自嘲地一笑,肆意灑脫地拿起江瀾月的牌位,端端正正立在主位上。
我嚥下嘴裡的苦澀,將一切積壓在心底:“你的字真不錯!”
江瀾月沒有回話,但我卻能感覺,一雙格外幽深的眼眸,在我臉頰、眼眶、鼻尖上游走,最後……落到我通紅的耳垂上。
這眼神太過濃烈,彷彿要將我看穿看透。
我心虛地轉過身,避開了那道強勢的視線,潦草地寫下了姚春麗的大名。
別說,我們倆人的字擺在一起,簡直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我不好意思地立起姚春麗的牌位:“先將就著用吧!”
好在,姚春麗也不是很在意。
我放下毛筆,打算收拾收拾就開始儀式。
這時,江瀾月又開口道:“還有一位。”
“還有?誰?”我詫異地問道。
“姚春麗墳上的惡鬼。”
我差點就把這一茬給忘了。
姚春麗的墳墓裡,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的橫死鬼。
那個女鬼被折磨許久,幾乎喪失了理智,也不知道江瀾月為什麼要收她。
江瀾月沒有做出解釋,只說那惡鬼可以收入五猖兵馬,先給她個容身之處。
所謂五猖兵馬,在我們民間法教中,屬於下壇兵馬。
這是一支專門捉鬼殺妖的特殊隊伍,出手狠辣、勇猛無敵、威力強大,輕易是不會動用的,因為這是每個法師的底線。
這些兵馬,既不屬於上壇的天兵神將,也不屬於下壇五行五色隊伍,他們是一些客死他鄉、橫死暴斃,無法進入陰司輪迴的鬼魂。
那位橫死的惡鬼,確實很符合五猖兵馬的收編條件。
可是……我們連人家姓甚名誰都不知道,該怎麼收錄呢?
江瀾月說,可以先喚她無名氏,等她在壇中受了香火,假以時日,應該能想起失去的記憶。
眼下,他既然已開了金口,我也沒理由拒絕。
將那無名氏收入五猖兵,也省得留她在人世間作惡的好。
我問道:“那姚春麗呢?她收編至什麼隊伍?”
江瀾月默了幾秒:“白旗和黃旗,你自己決定。”
白旗是左右相隨的貼身護衛。
黃旗是鎮守法壇的仙家。
這兩個確實都很適合姚春麗。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讓她去白旗。
我現在無法動用阿婆的任何兵馬,唯一的兩個小兵就是姚春麗和無名氏。
無名氏瘋瘋癲癲的,屬於無差別攻擊狀態,根本無法為我所用。
而我又危在旦夕,當然希望有個貼身護衛了。
我很快就拿定了主意,把無名氏的牌位添上去,開始念兵馬入壇的法咒。
“青煙嫋嫋通三界,一聲法令隨吾來,撒米焚香走馬前,三十六營山門開,鼓鬧紛紛震天地,將軍元帥點將來,守壇護法救良民,祛陰辟邪顯神威……”
我以香為引,以米為媒,把那兩個鬼魂引入到法壇中去。
又用唱詞讓壇中兵馬相迎,大將軍鬼仙點兵點將,安排她們入營。
念著唱著,我眼前彷彿真的出現了一座巍峨的大山,通向山門的道路只有一條,上面是一座巨大的城樓。
此刻城門大開著,裡面外面包括門樓上,全是穿著五色鎧甲威武將士,密密麻麻全是人頭。
這些人,通通都看不清臉,彷彿臉上蒙著一層磨砂玻璃,只能依稀看到他們的膚色是死人獨有的青灰色。
在城樓上方,正中央的位置,一個身材異常高大,身披銀色鎧甲的男人,隻手握著一把黑色彎刀,不怒自威地立在風中。
直覺告訴我,他就是江瀾月。
就算什麼也不做,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都能讓人感到一股冷寒威逼之氣。
我注視著他,很努力想看清他的臉,眼睛都瞪疼了,卻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霧影。
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看清他的廬山真面目……
隨著法咒結束,眼前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巒消失不見,我的眼前被燭光所映紅,回到了現實世界。
窺探到壇中一角,見到了江瀾月英姿颯颯的身影,我激動不已,開始越發期待著未來的生活,期待兩年後,正式接管兵馬的那天。
一晃眼,日子不知覺地過了一個月。
這期間,店裡發生了不少的事,姑爹忙得焦頭爛額,店裡還停業整頓了一星期。
小姑也很著急,愁得滿嘴懶泡,不僅得收拾這些爛攤子,還得受姑爹的氣。
或許是心情不好,她對我的態度也不似從前,經常看我不順眼,一肚子火沒處發,全都撒在我身上。
“讓你做點事,真是磨磨唧唧的,就知道拖後腿……”小姑讓我幫她提著禮物,去找領導送禮。
可這個節骨眼上,誰敢接受她的禮啊?
豈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
我一上午跟她跑了四五家,態度好的,還會找個藉口推一下,說不在家、出差什麼的。
態度不好的,直接連門都不開,電話也不接。
我們是處處碰壁,處處遭人白眼。
“小姑,你彆著急,先回去等等,事情會有轉機的。”我拎著大包小包,實在是走不動了。
小姑睨了我一眼,橫眉豎目道:“等?再等下去,這店就不用開了!你以為在家擺爛,天上就會掉餡餅?做夢吧!”
我被她譏諷了一道,心裡多少有些情緒,便不滿地說道:“易經裡有一卦,來之坎坎,險且枕。意思就是,在人陷入低谷時,怎麼做風險都很大時,亂動不如不動,暫時靜一靜,等待事情的轉機。”
“咱如果往前走很困難,那就原地不動,見險而能止,萬一前方是陷阱呢?亂走豈不是會掉下去?”
小姑腳步一頓,似乎也覺得我的話頗有道理,於是回頭道:“那就回家?”
我嗯了一聲:“與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不如回去等待時機。”
姑爹的店不會關門,但往後的景象也不復從前,只能說勉強維持吧。
小姑或許是真的累的,也或許是碰壁碰得心灰,她接受了我的建議,打車回家。
我剛把東西送到別墅門口,瞎子爺爺的電話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