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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哪有心思跟他學什麼法術:“去去去,一邊兒玩去,沒見我愁著呢!”
我琢磨著,實在不行,我就把潘雨辰給打暈吧!
方雲鶴見我著急上火,強行把我拖到一旁:“修行之人,要學會淡定,著急也解決不了這件事啊……”
道理我都懂,但眼看著快到子時,我還是忍不住地心急。
“行了,別焦慮,我教你一個定身術,你施法的時候,心裡想著我的樣子,就等同於在借法。”方雲鶴笑呵呵地說道。
我之前就聽聞,茅山派的法術多如牛毛,非常厲害,其中就有一項定身術,又名“千斤閘”,只要被這種法術定住,短時間內都無法動身,如同壓著一座千斤重的大山。
這可是他們的秘術,也是防身的法寶,真沒想到方雲鶴會大方地傳授給我。
我喜不勝收,屁顛屁顛地朝他奔去:“方大師,那就有勞賜教了……”
方雲鶴拿來兩隻水碗,他端著一個,我端著一個,跟著他一步一步地學。
我見他手指掐成了蘭花狀,只用拇指、食指、小指三根指頭,就穩穩當當地頂住了碗底,如同一隻三足鼎。
我有樣學樣,跟著他一起頂著碗,低聲念著口訣。
一邊念,我另一隻手掐著劍訣,虛空在水面上畫著一道符咒。
最後一筆落下,我嘴裡的咒語也念誦完畢,於是雙手端著碗喝了一口水,腦海中想著方雲鶴的臉龐,快速衝著潘雨辰的臉上噴去。
隨即伸出右掌,在潘雨辰身上快速打了三下。
說來也怪,原本還在驚叫的潘雨辰,就這樣姿勢扭曲地被定住了,當真是神奇!
“成了!”我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
方雲鶴也對我刮目相看:“大師不愧是大師,一遍就成功了!”
他說他之前教過他那個傻徒弟,愣是教了好幾遍,那人才成功的。
我讓他少打趣我:“他是傻徒弟,你還收他,那你不成大傻師父了嗎?”
我告訴他,這作法和修煉都是講慧根的,有些人接受得快,有些人接受得慢,是很正常的事。
“你說得沒錯,但像你這樣,一次就能成功的,確實很有天賦。”方雲鶴忍不住誇讚道,看我的目光,也帶著些別樣的色彩。
我被這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便開口打岔道:“得了,少在這兒商業互捧,咱們先辦正事。”
方雲鶴連忙收起眼底的情緒,老老實實地叫人吹吹打打,開始喪事的流程。
潘雨辰被定住後,事情就好辦多了。
只是潘明傑比較擔心:“溫師父,我女兒沒問題吧?”
我讓他放心,這是定身術,過一會兒就能自動解掉。
潘明傑大為稱奇,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麼牛的定身術,對我們越發深信不疑:“那……一切就拜託二位了!”
摔瓦、起棺,死人出殯,活人迴避……
送葬的隊伍拉得很長,裡面哭聲震天,誰能想到都是請來的群眾演員?看著挺有模有樣的。
按照原定計劃,我們朝看好的墳山走去,剛上山,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我們的嗩吶在前面吹,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後面也有一陣隱隱綽綽的嗩吶聲,就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路尾隨著我們。
“方雲鶴,你聽到了嗎?”我低聲地問著他。
“聽到什麼?”他一臉懵圈地扭頭看向我。
我隱晦地瞧了一眼漆黑的身後,總覺得那黑暗中藏著很可怕的東西。
“我……我聽到一陣嗩吶聲,在後面跟著我們。”
方雲鶴面色一斂,豎著耳朵朝身後聽去,聽了好一陣子,他慘白著臉說道:“什麼嗩吶聲,你是不是幻聽了?”
是不是幻聽,我能不知道嗎?
為了證明我說的是真的,我輕聲喚著潘明傑:“潘先生,你有沒有聽到後面有什麼別的聲音?”
潘明傑本來就害怕,需要司機攙扶著才能邁步,聽我這一說,他嚇得面無血色,雙腿彷彿被釘在了原地:“什麼聲音啊?小師父你別嚇我老頭子啊。”
我見他們嚇得夠嗆,卻沒有任何人聽到後面的嗩吶聲,除了恐懼,更多的是疑惑。
別人聽不見,只有我聽見,難道真是我的問題?
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這時,我身邊突然涼了一截,一道比夜色更幽暗低沉的聲音,輕微地擦過我的耳垂。
“你沒聽錯,確實有東西跟著你。”
江瀾月直接在我眼前現身,手裡的刀不在刀鞘裡,而是戒備地握在手中。
我下意識地朝他貼近,只有在他身邊,才能尋求到所謂的安全感。
“江大仙,這到底咋回事啊?”我悄聲問道。
“怎麼回事?相信很快就知道了……”
夜風撩起江瀾月的衣襬,擦著噌亮的黑色彎刀,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讓我不寒而慄……
很快,我們到了落葬點。
點香燒燭,朝事先挖出的土坑裡丟下幾張燃燒的紙錢和黃符,終於落棺下葬。
我手執一炷香,順時針圍在土坑邊上,嘴裡唱起了唱詞:“今有善女潘雨辰,報答父母生養恩,捨命入土解萬噩,孝心至純感天地……”
這唱詞是我編的,我們民間法教的咒語和念詞,自有一套系統,跟道教的科儀不同,也沒有道教的法咒這般嚴謹。
或許是因為以前從事民間法教的人,文化水平都不高吧!
特別是看米、看香、燒蛋、下蠱的神婆們,都是山野鄉村裡的婦人,別說看書寫字了,能把這事說明白,編成唱詞,就已經甩了普通人好幾條街。
甚至於有些唱詞就像口水話,但只要能把事兒說清楚,讓鬼神聽明白,就OK了。
到了我這代,還稍微規整一下,唱詞配合著音律,還有些朗朗上口,總之,算是有所進步。
唸完後,一陣邪風掀起,地上的燭火瘋狂地搖曳起來,方雲鶴讓潘明傑趕緊上前,把自己的血抹在棺材上。
喊了兩聲,潘明傑都沒反應,我離他比較近,便走過去推了他一下,卻發現他的身體紋絲不動,彷彿一根木樁釘在了地上。
“潘先生……”我抬起頭,正好對上一張陰惻惻的臉。
潘明傑的眼皮高頻地顫著,眼珠朝上幾乎只剩下眼白,嘴巴以一種不可能的姿勢朝上彎著,就好像有兩根看不見的鋼絲,正扯著他的嘴角。
“我去……”我嚇得小腹一緊,一把米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