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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胡三太爺把他丟到南方,給他下了禁制,不能離開雲城。
“只要我一離開雲城,我就頭痛欲裂,天旋地轉,一步也踏不出去。”胡天罡欲哭無淚地道。
他也是沒轍了,才想到來尋求我的庇護。
“溫大師,從前是我不對,我這人心高氣傲,有仇必報,心眼還小,你可千萬別怪罪,第一次見面是我錯了,我不該故意戲耍你們……”胡天罡被逼得沒轍,腆著臉和我道著歉。
要不怎麼說大丈夫能屈能伸呢?
胡天罡之前有多拽,此刻就有多卑微。
說了半天,他終於說出來此行的來意:“還請溫大師幫幫我,讓我入你家法壇,如果你介意,等馮致遠一走,我立刻就能退出。”
我歪著腦袋打量著他:“你是覺得我傻呢,還是我傻呢?”
我求他的時候,他就擺譜。現如今,他反過來求我,還是這麼的不客氣。
“我幫你有什麼好處呢?還得罪了那個馮大師。”我說道。
他果然急了,在沙發上躥下跳:“我可以幫你退婚,在你法壇的期間,你可以使喚我做事,我保證絕不會亂來,一定盡心盡力地替你積累功德。”
“誰要你那點功德!”我也不給他任何面子:“為了這點蠅頭小利,讓我得罪東北最厲害的弟馬和五位仙家,真是吃飽了撐的。”
“你……”胡天罡氣得啞口無言,但此刻,他在雲城也找不到第二家能庇護他了,畢竟……蟒三爺的妖目在我身上,那幾位老仙看在蟒三爺的面子上,也不敢胡來。
而這就是我的籌碼!
胡天罡實在沒轍了,他害怕自己被那幾位老仙殺害,害怕自己千年道行毀於一旦,不得不向我再次低頭:“那你說……我該怎麼做,你才能收我入壇?”
他這卑微到放棄一切的態度,讓我很是滿意。
我收仙家,特別是胡天罡這種千年道行的老仙,得慎之又慎。
以防他進來之後一家獨大,把我其他的仙家都給壓下去,甚至到最後,連我的面子都不給,豈不是引狼入室?
正好,趁著現在挫挫他的銳氣。
我唱過了黑臉,如今該唱白臉了。
我柔聲對胡天罡說道:“其實,我也不想為難你,但作為一個男人,你既殺害了人家妻兒和三十幾個仙家,那就得承擔後果,胡三太爺能保你一時,卻保不了你一世,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倒覺得馮致遠這次來,不是件壞事。”
我苦口婆心地勸他勇敢地去面對,不管那黃仙和馮致遠提出多麼離譜的要求,只要不奪了他的修為和性命,他理應要學會承認。
“可我也苦主啊!我也是被奸人所害!”他越說越激動,最後瘋狂地伸出一雙小爪子,不斷刨著我的沙發。
“誰說我沒有承擔的?我幾乎被廢了七百年的法術,如今連人形都無法幻化,你說我冤不冤?”他質問著我。
說實話,他確實挺冤枉的,要不是他耽誤那幾分鐘,錯過一劫,不然還真沒有人知道,當年那件事的真相……
“行了,我知道你不是誠心的,你也受到了責罰……”
見我有所鬆動,一直沉默不語的江瀾月冷不丁地開口道:“想要入法壇,得拿出一份投名狀,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不像我,有那麼多廢話,江瀾月說話一向言簡意賅,突出重點。
胡天罡聽出了他弦外之音,整個肉呼呼的小身體一骨碌爬起:“我知道,那二位就請耐心等等,三天後我一定讓二位滿意……”
它立起上身,跟人一樣朝我雙爪併攏,恭恭敬敬地做了個揖,隨後扭頭就朝門口走去。
關門聲響起,我累得癱倒在沙發上,目光灼灼地越過桌面,盯著窗邊的江瀾月:“江大仙這麼說,是接受他了?”
江瀾月負手而立,整個人身形線條修長,配合著落日餘暉,有種該死的破碎悽清感。
“我說過,他若是妖狐,白雲山也容不下他,更何況……他確實有本事在身。”他耐心地跟我解釋著,我卻恍惚得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光顧著欣賞窗前絕色了。
“我承認,他的幻術真的很牛,但他身上揹著那麼多條命,也是燙手山芋啊……”我眉頭皺起,糾結得幾乎縮成一團。
江瀾月這時回過頭,與我目光交接:“你剛才不是說了,馮致遠這次來,未必是壞事,很可能也是好事……”
沒錯,我還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呢!
也不知道他們的恩怨,能不能化解。
罷了,先等著那胡天罡的投名狀吧……
平平淡淡地度過一夜,第二天,王德坤的屍體要送去火化了。
方雲鶴大清早凌晨4點叫我起床,跟他一起送王德坤最後一程。
我原本是起不來的,但轉念一想,那個叫阿娜依的女人,很可能會出現在現場,我頓時就像打了雞血,從溫暖的被窩裡一躍而起。
清晨的薄霧,將整個城市籠罩其中,飄渺而神秘。
我和方雲鶴、老李頭莊嚴肅穆地目送著王德坤進入焚燒間,很快,大煙囪裡就飛出了好強的濃煙,伴隨著一股屍體的惡臭,一個人就這樣變成了一捧灰。
看到王德坤,我不禁想到了未來的自己。
我已經沒有親人了,也沒什麼後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來送我的人究竟是誰呢?
小雪姐?曹大勇?楊微微?還是方雲鶴呢?
嗨!想什麼呢?
生前不管身後事,身後不過一捧灰,有什麼好糾結的……
“想什麼呢溫大師,表情那麼悲傷。”方雲鶴問道。
我搖搖頭,沒敢把自己的心事袒露,兩隻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四周,尋找著那個穿著短裙的苗族少女。
她今天沒有過來……
看來,是我高估了紅豆對王老的感情。
我正感慨著,突然,眼前就閃過一個只有半邊身子的黑影,江瀾月一個閃身衝到我面前,寬大的肩膀不自覺擋住了那血淋淋的鬼魂。
“是法壇的仙家。”江瀾月沉聲說道,見我沒有太過害怕,這才開口問他:“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