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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想要正面擊敗合丹強者，應該需要修煉修煉。”
周玄對荒狗的說法，並沒有任何不滿，事實上他從來都沒有自滿過，相反，更覺得自己弱小。
要知道。
周景山只是最弱的一個合丹境。
對付起來便已經如此麻煩，那往後的周蒼山和周泰山呢？
像是昨夜那樣的機會，肯定是可遇不可求，他不太可能再有機會，獨自面對其中一名長老，更大的機率是以一敵二，而就憑他現在的實力……
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修為之路漫漫，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荒狗看到周玄的狀態，又是忍不住一陣讚歎。
普通人要是以通竅四重天的修為，幹掉了一名合丹強者，尾巴怕是要直接翹到天上去了。
周玄卻不驕不躁，這樣的心態很好。
當然。
假如不是擁有這樣的心態，或許周玄也就不可能做出以弱勝強的壯舉。
“聽你這麼一說，那些傢伙應該是不會找你麻煩了。”
荒狗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一點：“對了，你確定周景山那老傢伙一命嗚呼了？”
周玄聽到這句話，不禁沉默了一下。
他如實搖頭：“最後走的時候，應該還留有一口氣，我當時怕周蒼山和周泰山來得太快，不太敢繼續在原地逗留，於是第一時間便離開了，他的傷勢，理應是活不下去的。”
“萬一呢？”
荒狗目光一閃，意有所指地反問。
周玄稍作沉吟，繼而搖頭：“那也無妨，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表露身份，他應該不會知道是我。”
周玄不傻，當然不會蠢到露出身份還不滅口。
荒狗卻是給出了不同的說法：“你為了戰勝他，幾乎是手段齊出，而你之前在周家有過一場戰鬥，再弱的合丹境強者，眼力也是不錯的，你確定看不出來？”
“這……”
周玄聽到這話，神色微微一怔，止不住皺眉。
他這時才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儘管自己沒有摘下面罩，但周景山不是傻子。
近距離跟自己有過交手，難道真的一點端倪都看不出來？
“大哥，你糊塗了。”
荒狗的語氣變得無比認真，直勾勾地盯著周玄。
“殺一個人需要多久的時間？還是殺一個廢人，無非是片刻而已，你就算動手殺周景山，肯定也影響不到你逃跑，但你沒有確保周景山的死亡。”
“你……”
“該不會還天真地以為，自己是周家的人吧？”
周玄心頭震動，被荒狗的一番話擊中了內心，他微微低頭，沒有回應荒狗的話。
周玄不得不承認。
儘管心中已經完全將周景山等人當作了敵人，尤其是在營救周輕舞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留手，但在最後下手的那一刻，周玄總是邁不過去心底那一道坎。
其他人還好說，不是很熟悉。
周景山卻不一樣，那是周家的長老。
周玄從小在周家長大，清清楚楚地記得。
小時候周景山還曾抱過自己，他也曾聽到周景山對自己數不盡地讚美。
真要對這樣的人下殺手，多多少少有一絲不忍。
“我沒有留手，他應該是必死的。”
周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能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他確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留手，當時周景山的傷勢，幾乎是必死無疑，絕對不可能活到第二天，只是他也並沒有下殺手，當場將周景山鎮殺。
他不想親眼看到周景山的性命徹底斷絕。
“你太天真了。”
荒狗緊緊看著周玄，首次露出了一絲訓斥地味道。
“修行者的世界，武者的世界，弱肉強食，你對他們心軟，便是對你自己殘忍，對你身邊的人殘忍，我知道你可以沒有愚蠢到留下週景山的性命。”
“但這還不夠。”
“或許周景山必死無疑，活不了多久。”
“然而另外兩個人馬上就要到場，你能確定周景山沒有看穿你的身份？”
“你能確定，周景山臨死前不會說出來？”
荒狗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如同鐘聲，震盪著周玄的心臟。
周玄捏了捏拳頭，面上閃過一絲懊悔，他不得不承認，荒狗的那番話才是真諦，因為心中的一絲不忍，周玄埋下了許多可能影響到自身的隱患。
周玄嘆了一聲，目光閃爍：“我知道了。”
“希望你知道得還不是太晚，假若他多活了片刻，那麼你跟你妹妹，或許都活不長了。”
荒狗態度依舊認真：“不想人殺你，你就只能先殺人！”
荒狗言盡於此，趴在床邊休息，沒有過多指責，他也知道，周玄如今才不到二十的年紀，做事多多少少有些疏忽，尤其是這種事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荒狗能夠理解，卻也知道這是大忌，這才會嚴肅提醒。
“多謝。”
周玄沉默了很久，緩緩點頭，他記住了自己這次的失誤，往後絕對不能再犯。
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個道理很簡單！
有了荒狗的這一番提醒，周玄始終沒有放下警惕性。
看似在在房中修煉，實則關注著外面的情況，想要看看周家是否會鬧出一些動靜。
想要看看周蒼山和周泰山會不會找上門來。
值得慶幸的是，似乎一切都是周玄多慮了，周蒼山和周泰山始終沒有上門，周家更沒有鬧出一點動靜，平南城的街頭巷尾，依舊熱鬧非凡，彷彿昨夜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
“應該沒事了。”
黃昏的時候，周玄緊繃的心絃稍微放鬆了點。
既然一天都沒有找上門來，代表應該沒出事。
“你這次還算運氣好，或許是他沒有認出你來，或許是他死得足夠早。”
荒狗態度緩和了一切，卻依舊嚴肅。
“只是當你將性命交給僥倖的時候，往往代表活不長了。”
“我知道。”
周玄認認真真地點頭，記住了此次的教訓，然後忍不住長舒一口氣。
荒狗不再說話，趴著休息。
這件事情，暫時算是結束了。
周玄收斂心思，轉而將目光全部都放在了修煉之上，他忽然想起了體內多出來的那些力量，心中波動。
“老狗。”
“這《九天吞噬訣》，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