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看這餅，又大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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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嬸聽楊桂花得話不樂意了。
“楊桂花，當工人是了不起，可凜小子擺攤那也是勞動致富，不丟份呢。”
“就是啊，靠著手藝掙錢有啥丟臉的，總比一毛錢不掙好。”有人附和周大嬸的話。
楊桂花更加不樂意了，“他外公好歹也是鞋墊廠的高階工人吧，顧凜好的不學，學壞的，把他外公的臉丟乾淨了！”
“楊桂花，凜小子靠雙手掙錢哪裡丟臉了，看是你兒子丟臉吧。”
“你看看你那寶貝兒子，復讀三年了吧，天天在家躺著睡大覺，別說出去掙錢了，家裡油瓶倒了也不見得會扶起來。”
周大嬸白眼都飛到天上去了，她就看不慣楊桂花那猖狂的勁兒。
不就是兒子嗎，像誰家裡沒有一樣。
“我兒子以後是大學生，是要當官的，那手拿筆桿子的，他以後掙錢的機會多著呢。”
楊桂花大聲的吼著，她這輩子最得意就是生了個兒子，覺得他就是文曲星下凡，以後肯定能當官帶她去大城市生活。
所以她一直瞧不起身邊的這些鄰居，覺得他們庸俗，當然顧凜這個混混出身的人她更是討厭，更害怕兒子和他接觸了，把她兒子帶壞了怎麼辦？
當然，寶貝兒子高考考了三次都失敗，她覺得什麼原因都有，就是自己兒子身上沒有。
“還掙錢呢？再考下去家都考垮嘍。”
“哈哈哈，就是，楊桂花，你兒子別考的家裡肉都吃不起嘍，還不如人家顧凜呢。最近人家可是天天都吃肉，我每天聞到肉香味，感覺自己都胖了。”
大柳樹院住的人文化程度都不高，說話肯定都直來直去的，直接把楊桂花氣得臉紅。
“反正比顧凜強多了！我兒子可是高中文化！高中！他一個文盲、二流子！”
一個沒爹沒媽的掃把星哪裡能跟她兒子比！
有人不服氣反駁了，“楊大嫂，你還別不服氣，顧凜那涼麵攤生意可好了，現在學生的嘴多挑啊，但買涼麵的時候可不挑嘍，大口大口的吃著，有的還要打包呢。”
在銀行工作的錢姐也說話了，“小寧做的涼麵是真的好吃，我同事早上都忍不住大老遠的要去買一份，有時候中午還冒著太陽去呢。”
“這麼說，顧凜要發財了？”
“發屁的財！”楊桂花狠狠詛咒道。
“是沒有發財呢，賺點辛苦錢。”周大嬸白了一眼楊桂花，才接著她的話打岔。
“他們用的面可是老李家的麵條，紮實勁道價格貴啊，辣椒也是品種好的，一碗麵又多，還要放什麼雞絲，我去看過一碗麵掙不了多少錢，辛苦著呢。”
周大嬸其實也不知道顧凜和慕寧到底掙了多少，但出於好心，她也得打岔過去。
萬一大柳樹院的人覺得他們掙大錢了，也弄涼麵出去賣怎麼辦？
廣場人是多，但競爭起來就不算好事。
顧凜這小子好不容易不出去混了，願意踏踏實實過日子，就憑這個周大嬸也得幫幫忙。
果然，她這麼一說，柳樹下有人應了，“我覺得也是，你看慕寧每天跟著一起去，好像都瘦了。”
“不對吧，我怎麼感覺胖了，腰都大了一圈呢。”
就這樣，話題又變成了慕寧到底是瘦了還是胖了。
只有周大嬸察覺不對勁，想到前兩天瞧著慕寧的模樣，她突然一拍大腿。
“哎喲我的娘啊，寧丫頭這是有喜了啊。”
她沒有當著大夥兒的面亂說，而是打定主意等慕寧回來了，一定要問問她。
——
慕寧他們這時候正在收拾垃圾呢。
趙亮心裡興奮得很，想到剛剛的盛況，那些人舉著錢不停的遞到他手裡，他就覺得自己像是被電流電了一樣，渾身顫抖。
原來做生意是這樣的啊！
會不會太爽了一點兒。
顧凜收拾垃圾沒有讓慕寧幫忙，她就坐在旁邊無聊得用扇子打蚊子。
趙亮走到他身邊，興奮的問了一句，“大哥，今晚上能賺個五六十吧。”
顧凜想了想今晚上煮的麵條，全部都賣了，肯定不止這麼多，“回去數了你就知道了。”
幾人興奮的收拾東西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道聲音。
“顧凜、趙亮？”
秦升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他們。
他皺眉走到他們面前，有些居高臨下的說，“你們怎麼不到我公司上班，在這裡擺小吃攤？”
他嫌棄的看了一眼三輪車，覺得顧凜是不是腦子被打傻了。
慕寧在秦升出現的時候就如臨大敵一般，整個人都炸毛了死死的盯著他。
果然是男主，他的事業如今應該起來了，大夏天的還穿著西裝打著領結，看起來衣冠楚楚的能騙到不少人。
只有慕寧知道，他的心腸有多麼黑。
十五年後，他又是如何對待顧凜，對待……她肚子的孩子。
想到這裡，慕寧恨不得拿起身邊的掃把衝著他的腦袋打下去。
顧凜和趙亮在社會混跡這麼多年，當然沒有錯過秦升嫌棄的表情。
他們語氣也淡淡的了。
“市裡太遠，不想去。”顧凜看了一眼慕寧，發現她正惡狠狠的看著秦升，他皺眉覺得有些奇怪。
慕寧和秦升交際為零，她怎麼看起來很討厭秦升一樣。
“我奶奶需要我照顧，離不開。”趙亮收拾著垃圾說道。
秦升覺得這一切都不是問題，他意氣風發的說，“那把家搬到市裡去不就行了。”
這時候他也看到了慕寧，眼中劃過一絲驚豔，“這是慕寧吧？顧凜你可以帶著她，一起去我公司上班，你媳婦漂亮可以當前臺，工作也不累，坐著就行。”
這樣的待遇大學生都遇不到，還別說慕寧高中都沒有畢業的人，他自我感覺良好，覺得顧凜不可能拒絕他。
可下一秒顧凜就說話了，“我覺得賣涼麵挺好的，就不去市裡打擾你了。”
說著他低頭開始收拾地上的垃圾，不想繼續看他。
秦升呆住了，“我公司一個月可以賺兩千多，大錢不賺你們非要賺一塊兩塊的？”
趙亮低著頭忍不住吐槽，他賣涼麵一個月也能賺一兩千呢，而且賺得踏踏實實，一點兒不燙手。
顧凜抬頭又淡淡的說了幾句話，直接把秦升氣得轉身就走。
“顧凜，等我公司上市了，你就等著後悔吧。”
慕寧看著秦升走了，防備之心才卸下來。
她身體一軟立刻收到了顧凜的注意，他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你很討厭秦升？”
慕寧一聽不知道怎麼回答，沉默好久才‘嗯’了一聲。
“為什麼？”男人覺得心裡非常不暢快。
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當然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
趙亮在旁邊聽了一耳朵，下意識接了一句話，“肯定因為許昭昭是秦升的女朋友，大嫂掛著你上次救人住院的事情呢。”
顧凜聽後看向了慕寧，眼神示意，是這個原因嗎？
慕寧正愁不知道怎麼解釋了，趙亮竟然給她找了一個理由。
“對！我男人救其她女人住院了，我很不高興，所以我恨屋及烏也討厭秦升，以後你離他們遠一點兒，不然我就帶著孩子離家出走。”
趙亮默默給慕寧豎起大拇指，威脅他大哥，她是第一人啊！
顧凜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說，“收拾東西回家吧。”
三輪車、摩托車‘哐哐哐’的回到了大柳樹院。
三個人也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剛到家東西都沒有下，就開始數錢。
慕寧數了兩遍，看著兩個大男人希冀的目光，她報了一個數，“88.5！”
趙亮被驚訝得想要翻個跟斗，“艹！就這麼短的時間賣了88塊錢。”
這他爹的，跟搶錢一樣容易啊。
“不準在你大嫂面前說髒話！”
顧凜一巴掌就把趙亮拍得呲牙咧嘴的。
“還有，什麼就一會兒，這都快十點了。”往常慕寧都睡下了。
今天擺了兩個小時呢。
趙亮被打了也不鬧，摸著腦袋‘嘿嘿嘿’的直笑，“大嫂，你咋這麼厲害呢。”
一個晚上就賺八十多，還有白天，加起來一天收入怕是兩百多，這麼算下來一個月不就六千了嘛。
那比在秦升公司上班划算多了。
區區兩千就在他大哥面前這麼猖狂，趙亮恨不得拿著錢去狠狠打秦升的臉。
誰說一塊兩塊賺不到錢的。
趙亮這麼一想，忍不住吧唧嘴巴，望著慕寧也跟金元寶一樣，“大嫂，大哥遇到你真的太有福氣了。”
“嘭！”趙亮又被顧凜敲了頭。
“誰準你這麼看我老婆！”
顧凜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很不舒服，下意識手就上去了，話也說出來，然後就看到了慕寧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竟然有點緊張。
不過慕寧沒打算跟他計較這個，而是對著趙亮說。
“你今天也看到了，這涼麵攤是小，可架不住來的人多，你大哥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而且你們以後可能還會遇到以前的兄弟、奇奇怪怪的人看不起你們擺攤做生意。”
“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幹下去，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一個月給你開一千工資怎麼樣？”
“等涼麵逐漸穩定了，咱們再弄點冰涼蝦，對了，小吃攤必不可少的狼牙土豆，有時間全部都上，亮子，說不定以後還要給你加工資呢。”
燈光下，兩個大男人都被慕寧畫的大餅誘惑住了。
趙亮流著口水，覺得慕寧說的問題都不是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