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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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波特和尼格瑪目瞪口呆地看著外面的守衛們突然全部暈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不是，霍普這個臭小子如果還擁有這份力量，為什麼不早點用出來？他們在這個破監獄裡究竟愁掉了多少根頭髮！
“小鬼，你對他們做了什麼？”謎語人面無表情：“你終於大發慈悲，把他們的靈魂送進地獄了嗎？”
“霍普為什麼要送他們去地獄？”小孩不明白在大人的世界裡，‘地獄’只是個形容詞。他真切地以為謎語人在問他是不是把人送進了地獄。
他當然沒有，路西法叔叔也不是什麼人都收的。
於是小孩盡職盡責的和兩個大人解釋，路西法叔叔真的很挑剔，地獄也分等級，想拿到一張地獄的入場券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在路西法叔叔開始擺爛之後。
如果這些傢伙隨隨便便就進入地獄的話，地獄早就爆滿了。況且他們幾個絕對不會是路西法叔叔喜歡的靈魂。
小孩自以為用人類能聽懂的語言解釋了十分鐘，最後總算看見了大人們‘聽懂了’的眼神。
一旁的彼得欲言又止，他只想提醒霍普，那不是‘聽懂了’的眼神，那是‘聽怕了’的眼神。
小孩一本正經的解釋讓科波特和尼格瑪臉色變得十分糟糕。
尼格瑪拉著科波特的衣服，走到一旁的角落避開兩個小孩的視線。
“奧斯瓦爾德，你究竟是在哪裡遇到這兩個小鬼的？他們兩個……簡直一個賽一個的不正常。”不正常到讓他渾身發毛。
尼格瑪心裡有點不太好的猜想。在他和霍普相處的短短一段時間裡，足以讓聰明的謎語人瞭解到霍普是一個十分誠實的孩子。誠實而奇怪。
他不會說謊，甚至對人類的某些常識也有些欠缺。
他對普通人定義的‘危機時刻’似乎也並不敏感，甚至完全不在意周圍的危險。但現在看來，這種不在意周圍的危險，似乎是對自身實力的強大自信。
尼格瑪突然開始相信霍普很有可能是個來自地獄的小惡魔。貨真價實的非人類。
“所以這就是你堅信他可以拯救你的原因？你讓一個來自地獄的小魔鬼來救下你的命？”尼格瑪問道。
哥譚之王現在玩得這麼瘋的嗎？他不光想要稱霸哥譚，還想要藉助魔鬼的力量統治人類？
企鵝人其實也是這時也才意識到霍普的身份似乎很有些不對，但之前他真的沒有往非人類這個方向思考。如果霍普確實是個小惡魔，那麼之前他所經歷的一切倒黴事兒似乎都有跡可循了。
——遇到霍普他就會走黴運。
人類遇見惡魔，當然會倒黴了。
“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科波特兩眼發直：“再問問看，萬一是這個臭小鬼腦子裡胡思亂想的呢。這個年紀的小鬼不是還相信聖誕老人和牙仙的存在嗎？”
“你看著他的表情，你覺得他像是幻想的嗎？”
總之，尼格瑪是相信了這件事的。所以他決定從現在開始要繞著霍普走。
人類和惡魔攪到一起能有什麼好下場？
“我勸你離他遠一點，奧斯瓦爾德。我不認為把靈魂出賣給惡魔是一個好的選擇。”
謎語人現在已經確信，企鵝人應該是和霍普簽訂了什麼邪惡的契約，把自己的靈魂賣給了霍普。
“我沒有……和他簽訂任何契約，我想應該沒有吧。”企鵝人就讀懂了尼格瑪的意思，他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但是在各種宗教記載和影視劇中，惡魔都是狡猾而強大的形象。他們邪惡而充滿誘惑力，表面看上去卻完全無害——就像霍普。然後這些來自地獄的傢伙會用甜言蜜語設下陷阱，哄騙人類在不知不覺中上當。受到他們誘惑的靈魂，最終將墜入地獄。
原本科波特認為自己並不是一個宗教主義者，但現在他開始動搖了。如果真的有地獄，他才不願意下地獄呢。
“你說我們現在去教堂祈求上帝的原諒還來得及嗎？”科波特不抱任何希望地問道。
彼得對兩個大人悉悉索索的討論並不感興趣。雖然霍普的能力確實很神奇，但也並沒有脫離他的認知範疇——畢竟復仇者聯盟裡有來自阿斯加德的神明、從基因中得到力量的變種人，還有不科學的女巫和魔法師。沒什麼好驚奇的。在彼得看來，霍普確實是個很厲害的魔法師，只是年紀小了點。
他看著監獄門外面昏迷不醒的守衛們提醒到：“各位，我們是不是應該趁這個機會趕緊想辦法離開？我想他們應該會定時換班。如果長時間沒有人出去的話，說不定外面的守衛會發現異常。”
有什麼問題出去討論吧。彼得很想提醒這兩個完全不靠譜的大人。
不靠譜的大人們不得不承認，彼得說的對。現在正是離開的好時機，如果不抓緊這個機會，被人發現就更難離開了。
“來吧，親愛的小霍普，快點想辦法開啟之前那扇門！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只要離開這裡，企鵝叔叔就能帶你去喝果汁啦！”企鵝人調整好複雜的心情，足足做了5分鐘心理建設，最終才蹲在霍普面前哄到。
霍普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緊接著卻又問了一句：“剛剛外面的那個人欺負你，你不要報復回去嗎？我以為你會殺掉他們。”
彼得：！！！
彼得不明白，霍普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企鵝人和謎語人倒是更加確定了霍普的身份，惡魔嘛，他當然不在意人類的生死。
科波特是想報復回去的，只是礙於兩個看上去很好心的超能小孩在這裡，他不確定這兩孩子會不會又一時同情心發作，不允許他做一些不太好的事兒。
霍普一直以來的行為還是相當禮貌且懂事的，除了他剛剛那句十分血腥的話。
霍普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麼不對，他知道生死是人類必須經歷的事，誰也逃不掉。爸爸說過，死亡的方式有太多種，而人類的自相殘殺是其中最常見不過的。
“如果我殺死他們會怎麼樣呢？”企鵝人試探著問道。
“這個問題不應該問霍普呀。霍普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小孩疑惑地看著科波特，顯然不能理解科波特為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這些是你自己的事情，後果由你自己承擔呀。你做決定的時候沒有想過要承擔後果嗎？這樣可不好，阿福說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就像爸爸小時候糖吃多了就要為蛀牙負責一樣。大家都是公平的。”
霍普只會看著企鵝人做決定。
“如果我殺了他們，會有什麼後果？”企鵝人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霍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挑著能說的解釋了一番，這些在他看來是常識，但他的新朋友明顯不清楚。
“這件事是你……唔……生命裡的一件事。然後它會在你死後被公平地衡量善惡，最後你可能升入天堂，也有可能落入地獄。剩下的霍普就不清楚了。”霍普說這話的時候眼中似乎沒有任何人類的感情，就好像上天堂和下地獄這件事對小孩來說只是一件小事，一件十分稀鬆平常的小事。
企鵝人和謎語人一起打了個冷戰，表情像是在看恐怖片裡的鬼娃娃，類似於梅根或者鬼娃恰吉。
彼得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不太明白為什麼這幾個大人似乎把霍普的童言童語當成了真的。
他當然也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天堂和地獄。但霍普只是個小孩子！
尼格瑪和科波特這兩個成熟的大人居然把霍普的話當成了真的，這簡直有點不可思議。
不過也許也不是很難理解，尼格瑪和科波特顯然都是手上有些人命的壞蛋。這些傢伙如果在紐約被他逮到的話，也會被他押送到NYPD，接受法律的審判。但在哥譚，他們卻可以透過金錢擺脫法律的懲罰。
但是如果真的有天堂和地獄，他們可逃不了死後算總賬。
現在擔心也來不及了吧，彼得無奈地瞅了兩個大人一眼。
算了，等他離開這裡，會想辦法蒐集一下兩人的罪證。或許送他們進局子能讓他們稍微安心一點，不要再胡思亂想。
“先生們，我們還是先想辦法出去吧。另外，霍普，懲不懲罰的應該交給法律來進行，而不是留給個人。個人沒有凌駕於法律之上的權利，你要牢牢記住這一點，明白嗎？”
霍普繼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的小夥伴好厲害，關於人類的知識他還沒有學會那麼多，法律這個部分屬於他的知識盲區了。
但霍普不太理解的是，法律也是由人類制定的，並不一定完善，那要怎麼保證合適的懲罰和獎賞呢？
這個問題對現在的霍普來講有些深奧，霍普覺得他也許應該回家去問一問爸爸或者阿福，他們一定知道答案。
“來吧，再試一次。想辦法把之前的門開啟，我們快點離開這裡。”企鵝人略過剛剛的話題，重新提起精神——對他來說，還是眼下的事比較重要。
彼得在霍普身後嘆了口氣，他覺得霍普小朋友的教育實在太成問題了，雖然這件事他沒資格插手，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孩走上私自懲罰壞蛋的路。濫用暴力豈不是會和壞蛋變得一樣？何況這還是個會魔法的小壞蛋。
彼得覺得自己需要時刻緊盯著霍普。
但現在他只能緊張兮兮的拉著霍普的手，忍不住低聲叮囑：“一定要保證你自己沒有事才可以開啟那扇魔法之門，知道嗎？霍普。魔法強大又不可控，你的安危才最重要！”
彼得感覺自己年紀輕輕，已經開始體會斯塔克先生當年面對不懂事的他時的痛苦。
抱歉，斯塔克先生，當初是我太不懂事了！彼得在心裡說道。我居然還嫌你管東管西很煩人。
“你看上去好像對魔法絲毫不感到驚訝。”尼格瑪眯起眼睛看向彼得。
彼得心想他的人生早就被變異蜘蛛咬成了篩子，魔法……不過是區區一件小事。只不過這個世界的人似乎對魔法並不瞭解，或者說現在這個階段，魔法只是被隱藏在暗地裡的、見不得光的異端。
這很有可能。這個世界最輝煌的資訊革命剛剛看到一點苗頭，這群連社交媒體都沒見過的傢伙們怎麼會知道未來也許有無數外星人和平行宇宙的反派對這顆藍色小球虎視眈眈。
哦，也許這裡不會有。彼得又忘記這裡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世界了。
在科技並不發達的情況下，人們更容易迷信於一些神秘事物。而這些神秘事物往往和坑蒙拐騙聯絡在一起。但物理學大廈搭建好的那一刻，卻幾乎是對神學的毀滅性打擊。部分科學家開始對所有超越物質世界的一切神秘側持否定態度——這個世界大概還處在這樣的階段。
而魔法顯然是超越物質世界的東西，他們不相信也很正常。
但是彼得沒有辦法對著謎語人和企鵝人解釋這些來自未來視角的事情，所以他只是打了個哈哈隨口敷衍過去：“我也不知道……我想我們該走了。”
尼格瑪也知道，現在關注的重點不應該是彼得知不知道魔法這件事。於是他的注意力也轉向霍普。
“想想你現在最想要去的地方，然後馬上把門開啟吧。”尼格瑪最後還是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轉向霍普說道。
最想去的地方？霍普想了想，他現在最想去的地方應該是家裡。不是布魯斯爸爸現在住著的那個家，而是那個有盧西恩和嘎嘎的家。
尼格瑪掛在牆壁上的衣服又開始無風自動。
企鵝人滿懷驚喜地靠近，然後輕輕掀開衣服的一角。
一個黑漆漆的通道就這麼出現在衣服後面。
幾人雖然已經見過這個場景，但再次看見的時候仍舊感覺十分不可思議。這確實不是物理定律能夠帶來的結果，它一定是更高層次的魔法、更高維度的奇蹟。
企鵝人和謎語人交換了個眼神。霍普這個來自地獄的小惡魔擁有通天徹地的手段，能讓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變為現實，就像這個如同通往地獄一般的黑漆漆的通道一樣。儘管他們誰都不知道這個通道將要通往何處，但卻仍舊經不住誘惑地鑽進去。
企鵝人吞了吞口水，最後說道：“走吧。”
說完，科波特率先鑽進了通道。
尼格瑪看了看兩個小孩，決定走在最後，他對著霍普和彼得做了個‘請’的姿勢。
彼得拉著霍普的手，同樣小心翼翼地鑽進了通道。
通道並不是很長，很快他們就走到了頭。
在通道的另一頭，率先到達目的地的企鵝人正在發呆。
不過很快謎語人和彼得也加入了發呆的行列。
只有小霍普開心得像顆小炮彈一樣衝進對面一個人的懷抱。
說對面的那個是人類似乎也不太恰當。因為他在見到霍普的那一刻，非常開心地張開了翅膀把霍普抱在懷裡，然後又飛到大廳的上空，盤旋了幾圈，最後才落回地面。
小霍普在他懷裡開心地咯咯直笑，這項遊戲是他期待了好久的，只可惜布魯斯爸爸一次都沒有帶他玩過。
盧西恩的表情並不是很驚訝，因為他剛剛就在家裡的窗戶上發現了通往人類世界的通道。很顯然，這來自霍普，他也透過薄薄的一層衣服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剛剛那個開啟卻又關閉的通道就是他做的。
盧西恩的視線落在企鵝人和謎語人身上，最後又往下移動，落在了彼得身上。他的眼睛看到了兩個大人靈魂中的黑暗，同時也看見了小孩閃閃發光的、純潔而透明的靈魂。
盧西恩眯起眼睛。
“親愛的霍普小少爺，要為我介紹一下這幾位客人嗎？”
這股熟悉的腔調，讓彼得想到了斯塔克先生家的那一位賽博管家。
“您好，我是彼得，彼得·帕克。我……我是霍普的朋友，不過我們今天才剛認識。”彼得有些侷促地笑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會匆忙拜訪霍普家。
這間房子實在太過富麗堂皇，但又和他曾經見過的斯塔克式充滿了現代化和工業化氣息的建築不同，這裡到處都是古典的氣息，彷彿回到了上個世紀。
他似乎應該西裝革履，打扮的整整齊齊，皮鞋擦的鋥亮，還要擁有一個至少提前兩個小時做好的髮型才好踏上這裡名貴的波斯地毯。
他這一身破破爛爛髒兮兮的衣服和這裡格格不入。
不僅彼得這樣感覺，就連尼格瑪和科波特也有同樣的感覺。科波特此時正揹著他的母親，飽受驚嚇的科波特夫人仍舊處在昏迷中。
這種充滿壓迫感的華麗似乎是上個世紀英國貴族們流行的風格。華麗的裝飾、名貴的瓷器、一看就能讓哥譚之王起貪婪之心的黃金燭臺。就連大廳頂上吊著的那盞華麗的水晶燈上，似乎都鑲嵌著鑽石和各色寶石。
彼得現在算是清楚霍普隨手送出的鑽石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了。恐怕這些鑽石對霍普來講，確實只是一些小玩具而已。
“彼得，快過來！盧西恩說給我們做了好吃的小蛋糕！”
霍普給了盧西恩好幾個黏糊糊的親吻，然後又在管家先生的誘惑下，招呼小夥伴去吃東西。
嘎嘎也在此時撲騰著飛過來。
“哦，親愛的霍普小少爺，我總算再次見到你了！”烏鴉虛弱地叫著撲騰到了霍普懷裡，一副慘遭蹂|躪的樣子。
天知道可憐的烏鴉這幾個星期究竟是怎麼度過的。嘎嘎每天都要忍受著盧西恩那張板著的臭臉，就好像這裡並不是他們他們家先生的居所，而是路西法那個混蛋的地獄一樣。
盧西恩那張刻薄的嘴，每天都在諷刺嘎嘎。嘎嘎已經快要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了。
只可惜他們之前研究過尋找霍普的魔法通道，卻始終沒有什麼進展。主要是不知道霍普究竟跑到哪個世界去了。
這下好了，霍普小少爺終於回來了！相信這次離開的時候霍普小少爺一定會帶上他親愛的朋友嘎嘎！
烏鴉可憐兮兮的在霍普懷裡哭天抹淚。一邊抱怨自己最近生不如死的生活，一邊給盧西恩上眼藥。
“盧西恩先生也太過分了，他甚至不允許嘎嘎吃蛋糕。”嘎嘎揮舞著翅膀，整隻鳥嬌弱地癱在小主人懷裡：“嘎嘎的翅膀還要去擦壁爐裡的灰！”
霍普聞言，露出同情的神色。
“沒關係，我們現在去吃蛋糕，你可以吃個夠！嘎嘎，這是我的好朋友彼得。”霍普開心地介紹到：“這可是我的第一個人類好朋友哦！彼得，這是嘎嘎。”
彼得只聽見烏鴉在霍普懷裡嘎嘎叫。不過他還是十分鄭重且語言不通地和嘎嘎做了自我介紹。
霍普拉著彼得的手向餐廳走去。在那裡，盧西恩顯然已經為他們準備了一頓大餐。
幼崽們的身影快快樂樂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連帶著也帶走了謎語人和企鵝人的光明。
兩人從剛剛開始就無法開口說話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保護傘為了吃的棄他們而去。
企鵝人和謎語人看著眼前似人非人的管家先生，冷汗刷地一聲流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