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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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個麟崖郡的平民，都不自知地陷入了頓悟。
這是柳依依在外面轉了一圈回來後得到的結論。
而造成如此重大事件的人，就在自己旁邊。
一時間，柳依依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難不成我現在是在做夢？”
她朝著自己的大腿根掐了一把。
疼。
她坐在地上，捧著一個老葫蘆，接連不斷地敲打著。
這是夢華裳交給她的保命葫蘆，如果遇到無法處理的險境，只要有規律地敲打，夢華裳便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如今的情況，在柳依依看來已經是險得不能再險了。
她在許諾身邊用靈石擺了一個簡易的隔絕陣法，但依舊阻止不了許諾體內時不時便奏響的異響。
她都害怕會不會有什麼大佬循著氣息過來，直接給他們就地解決了。
不對，被解決的只會是自己和旁邊那個女人。
至於許諾，能大範圍地令人進入頓悟狀態，大機率會被擄走。
就剛才柳依依出去查探時發現，被許諾影響的不僅只有普通人，甚至還有練氣期的修士。
她已經可以想象得到，麟崖郡上下，將會發生翻天一般的變化。
修士進入頓悟狀態，因為明悟，修為境界可能會有所拔高，那麼沒有絲毫修為的普通人呢？
難不成能立地成就練氣？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還好你是許家的二少爺，不然這事過後，哪怕你再天才再妖孽，也只會因為被圈養起來而夭折。”
“娘啊娘啊，你快些來吧，女兒害怕啊。”
如同聽到她的祈禱一般，下一刻夢華裳便推門而入。
剛一進屋，她便看向許諾，表情凝重。
不待柳依依說話，她快步走到床邊，手中捏著一枚符篆，拋到空中。
符篆在空中燃盡，化作一個由純粹真氣匯聚而成的虛幻罩子，將許諾整個人包裹起來。
外散的氣息被隔絕在內，夢華裳鬆了口氣。
“娘，他到底……”
不等柳依依將話說完，便感覺眼前景色一變，已經被夢華裳單手拎了起來。
而後她又用胳膊夾住許諾，催動氣機，奪門而出，往麟崖郡外奔去。
三人走後不多時，一個有些虛幻的身影出現在青婉瑜屋前，駐足了好一會。
隱約能夠看出來，是個老頭。
“大道和鳴的氣息沒了。”
“是被旁人掠奪去了麼？”
老頭臉上的褶皺縮成一團，化作霧氣消散不見。
被夢華裳拎著的柳依依感覺天旋地轉，一天吃的飯都快要被抖出來了。
她從沒見夢華裳如此慌亂過。
在柳依依印象之中，自己的娘甚至連驚訝的時候都很少。
看來這次事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
直到奔走到離麟崖郡二十多里處的一處山林，夢華裳終於停了下來，抹去汗水，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而後，她看向許諾，喃喃道：“怎麼會如此，小姐的血脈應該被稀釋了，為何還會引起這番異變？”
“還好那些古老存在都進入了沉睡，不然這等氣息稍微流露出去一點，便會被他們察覺到。”
柳依依敲了敲裹著許諾的那層罩子，道：“娘，他這已經是第二次進入頓悟狀態了。”
“嗯，我知道，”夢華裳露出一抹微笑，看向柳依依，“依依，娘現在要解決一下許諾身上存在的問題，你握緊我給你的葫蘆，如果十息之後我還沒有動靜，便將葫蘆摔碎，明白了麼？”
她說著，下意識地抬手順了順柳依依的頭髮。
聽到夢華裳囑託，柳依依死死地攥緊葫蘆，狠狠地點了下頭。
“呼。”
夢華裳穿過真氣屏障，將手貼在許諾額頭處，輕聲道：“依依，開始默數吧。”
下一刻，夢華裳的體內浮現出一個由真氣凝結而成的虛幻小人，順著她的手鑽進了許諾的意識之中。
之所以要潛入許諾的意識，是因為她認為許諾或許是被某個存在奪舍了。
修士引來大道和鳴，這種事情她平生聞所未聞。
因此，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旦發現了有奪舍許諾的神魂存在，便以引爆元嬰為代價，與那神魂同歸於盡。
但等到她真正的探知到許諾的意識世界時，發現周遭空無一物，目之所及，只有一片白茫茫，無邊無際的空白。
她並沒有達到神魂境界，僅憑元嬰強行闖入他人意識，略微有些艱難。
待到她的元嬰踏出第一步時，卻是發現自己腳下生花，第二步踏下比較第一步時輕鬆了許多。
“這裡是他意識的淺層，想要找尋還要再往裡面深入。”
外界時間與意識世界的時間流速並不相同，她進來有一會了，但在外界看來，應該只是經過了短短一個剎那。
繼續往裡深入，夢華裳依舊沒有看到意識空間內出現什麼東西。
這就很奇怪了，按照常理說，意識空間內會是一個人此生的具現化，不管有何等秘密，人終究是騙不過自己的。
走著走著，夢華裳停住了腳步。
在她面前，有一座巨大的青銅鼎，於那青銅鼎旁邊，許諾盤腿坐著，似乎是在思考著些什麼。
夢華裳正要靠近，盤腿坐著的許諾扭過臉來，朝她看了一眼。
無悲，無喜，無憂。
僅此一眼，卻讓夢華裳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頭皮都有些發麻。
她感覺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般，不存在任何秘密。
“原來是這樣。”
意識世界的許諾微微開口，猛然站起：“我懂了！”
夢華裳只感覺眼前一黑，再次能夠視物的時候，元嬰不受控制的回到了體內，她已經是脫離了許諾的意識世界。
“那方鼎到底是什麼東西？”
想到在許諾意識世界之中看到的青銅鼎，夢華裳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原本還平靜的許諾身上氣勢暴漲，丹田氣海處浮現出一個小光點，貪婪地吸納著周遭的靈氣，將周遭的靈氣抽了個乾淨。
隨後許諾睜開雙眼，眼中浮現一道精光，氣息節節攀升，真氣不再侷限於他的經脈，流動時也不再僅僅只是循著特定的路徑迴圈。
他的每一寸肌肉，每一處骨骼中，都充盈著真氣。
境界上依然時練氣八層，但渾身都充盈著真氣，實際上比較練氣九層都不落下風。
這番變化，看的抱著葫蘆的柳依依長大了嘴巴，回過神來，無奈的罵了一聲：
“果真是個妖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