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章 擺渡老人（8）窮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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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洞洞的槍口下，那人沒有一絲害怕的表情，反而還低低的笑了一聲。“警官，不要這麼衝動嘛，你不妨回頭看看，你的夥伴們呢？”
他胸口起伏不停，劇烈的粗喘著，一雙看過來的棕色瞳孔裡，全是惡劣的笑意。
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怪異違和感和迴盪在地下車庫裡空曠的聲音，讓費賀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變得冰涼刺骨起來。
翁鴻，薛雲！！！
他們一個在4號病房，一個在5號病房！還有病房裡面的人！
“開槍啊，警官！”那人歪著頭，眼神挑釁地看著費賀，索性直接叫出了費賀的名字。“你不想知道，他們都去哪兒了嗎？費賀！你猜猜，唐興和你那兩個同伴還活著嗎？哈哈哈哈——”
薛雲和翁鴻兩人的音容笑貌一幕幕浮現在費賀的腦海，費賀整個人如遭重擊，剎那間紅了眼眶。
“王八蛋，老子斃了你！”他憤怒嘶吼一聲，食指用力扣下了扳機。
拐角的男人嘴角詭異一笑，似乎就在等著這一幕。
他抬起手，手中閃爍著寒芒的針筒，也對準了費賀的臉，拇指準備摁下。
然而，下一瞬他手中的動作頓住，臉刷地一下白了。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那個組織一直在找的試驗品……
而且，這次深淵惡魔被殺事件之後，這個試驗品更是一舉成名，引得神靈震怒，親自在聖地內網下了懸賞追殺令！
以90億莓金，懸賞沈姓試驗品的項上人頭，當然，這顆價值不菲的試驗品頭顱，以及其身體，必須帶回去。
組織內無數殺手傾巢出動，藍星各國黑暗勢力同樣蠢蠢欲動。
預料之中的槍聲，沒有傳來。
費賀扣住扳機的右手，被一隻突如其來冰涼的手，從身後倏地握住。
下一秒，他握槍的手瞬間空了。
手背上冰冷細膩的觸感突兀傳來又離去，費賀臉色突變，猛地一拳砸了過去。
拳頭被對方閃開了。
兩人四目相對，眼神一觸即開!
來人，居然是沈攸！
他還穿著那身帶血的藍色校服，躲避了他的攻擊。
費賀瞳孔暴縮，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少年，他反應很快，大步上前反手一把攬住少年，想把他護在身後。
“老實待著，別亂動。”這次對方沒有閃躲。
拐角的男人，驀然變了臉色。
他的兒子血狂，因為接了一趟運輸這個試驗品的任務，被他們南安警方給殺了，憑什麼這個該死的試驗品，卻能好好活著站在這裡被人悉心保護著。
他用針筒指著後面的沈清寒，怒不可遏的咆哮著。“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你這個該死的華國人！”
為什麼賞金獵人沒能殺了他！！！
他們全是一群廢物！沒關係，沒關係，兒子，我很快就能給你報仇了！
沈清寒聽到了他的心聲，蹩腳的華語被他說成了窩毒的調調兒，難聽極了。他滿是憎恨和惡意的怨毒目光，沒能逃過對面兩人的眼睛。
〖松本.秋田一郎，潛伏在華國京都的窩毒國間諜，長期從事竊取華國機密的間諜情報工作，該境外勢力在華國的三個聯絡員之一，精通窩毒國邪術，擅長催眠術和各種殺人手法，殺手頭目血狂的養父！
揹負43條人命，其中15人為華國科研人員，在血狂死後，現身龍西省會南安，一心為血狂復仇。手中所持有的毒劑為沙林和一類滅絕了很久的致命鼠類桿菌株（BLACKYERSINAPESTIS）的結合體！試圖以此在東神州的華國土地上，再次掀起腥風血雨！！！A級惡魔！！！〗
沈清寒動了，她眼中笑意不達眼底。
松本勃然大怒，正準備射出毒針。
突然，一道快到恐怖的藍色殘影，裹挾著霸道駭人的勁風，猛地從兩米開外的樓梯上，驟然朝松本的前胸襲來。
他手中泛著瑩綠色幽芒的毒針，被沈清寒腳下的可怕力道，一腳踹的驟然改變了方向，倏然扎進對方胸腔。
同時，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松本.秋田一郎的手腕斷了
“八嘎！”他痛得臉龐扭曲氣的罵出了國粹，顧不上胸前的毒針，捂著斷臂慌忙轉身奪路欲逃！
可惜，他的動作太慢了！
砰的一聲巨響從背上傳來——
恐怖到極致的力道，一腳從背後將男人踹飛了起來。
松本.秋田一郎粗壯的身軀，剎那間高高拋起後，又重重砸落在對面冷硬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噗噗噗——
汩汩的鮮血，從他口中和他凹陷了一個大洞的胸腔流出。
松本甚至連慘叫都沒發出一聲，直接斷了氣兒！
屍體沿著光滑的牆壁，在上面留下一道粗且長的血痕後，最終滑倒在地。
“老大！”翁鴻烏青著臉趕來了，他猛地看到眼前勁爆的場面，一下子脫口而出罵了聲。“臥槽！！！牛逼啊，騷年！”
費賀渾身寒毛倒豎，一臉驚愕的盯著少年！像，太像了！
這個少年的身法，和洞妖太像了！
沈清寒沒理他。她走到屍體旁邊，在松本，秋田一郎的腰間摸了摸，找到兩個顏色詭異的試管，兩份使用說明，和一個皮質證件。
系統播放積分的訊息，及時在沈清寒耳邊響起。
“叮，恭喜宿主擊殺A級惡魔松本.秋田一郎，及時阻止了南安一場災難的發生，特獎勵宿主100積分，宿主目前積分值76100點。宿主可用於技能兌換，提升自身屬性或者積攢積分倒是晚點，升級為高階惡魔終結者之眼。”
“叮，本系統已經為宿主複製了對方的特殊情報獲取技能，窩毒國間諜組織內部詳細情報，窩毒國語言技能，和該境外組織內部的暗語聯絡技能大全！”
費賀回過神，飛快走了下來。
他看著少年蒼白的側臉，說道：“你要找什麼！我來！”
沈清寒搖了搖頭。
翁鴻也跟下來了。
他看了眼沈清寒，在費賀耳旁沉聲道：“老大，那個唐興死了！”
費賀早就猜到了，表情沒有意外。
他目光停留在地上的少年身上，朝身旁的翁鴻開口道：“我知道，就是地上這個人乾的！所以我才追了下來。”
沈清寒聽著兩人的對話，伸手朝屍體脖頸前探去！
等她摸到對方脖頸間一塊兒凸起的異物，指尖併攏猛地發力，裡面的定位裝置被她摁成了粉末。
費賀看著他手上的動作，眼神猛地一顫。
翁鴻嘴巴張得老大，下巴都快驚掉了。
沈清寒站起身，看了眼對面的費賀。
費賀也定定站著，瞧著那人。
對方堪稱完美的面孔上，和那雙冷漠如冰霜的眼睛裡，似乎和初見之時多了些不一樣的情緒。
費賀垂下眼眸，濃而黑長的睫毛，輕顫了顫。他一個摸爬滾打了十年的刑偵隊長，居然一時間看不透眼前這個少年。
費賀聲線嘶啞，還是道了聲謝：“沈攸，今天要不是你，我就得挨一針！”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屍體上的針筒。
他有預感，如果他剛剛開槍，這個鬼東西一定會一滴不落，全部噴射在他的臉上。
沈清寒搖了搖頭，意思是不用謝。
費賀看著他腦袋上一縷縷乾涸的血漬，捏了捏手心，低低道了聲對不起。
外面的警笛聲傳來，蓋住了他的聲音。
大批緊湊的腳步聲，向這邊迅速靠了過來。
沈清寒應該是沒聽到對方剛才說了什麼。
她把手上的東西和一張紙條交給了費賀，然後錯開他上了樓。
一張被摺疊的整整齊齊的白紙，還尚帶著餘溫，被費賀捏在手裡。
他拿著東西，愣怔地立在原地，回頭盯著對方的背影好一陣。
“哎哎哎，老大，老——大——”翁鴻雙手拼命在他眼前擺動，上躥下跳，一臉賤兮兮的笑道：“我說老大，你別看了，人早就走了！靠，你有沒有搞錯，人還是個孩子，才上高三呢！小心被雷劈啊你！”
“滾犢子！”費賀收回視線，沒好氣瞪了他一眼。“你他媽的腦子裡，一天天的想什麼鬼東西呢？你看到沒，他後頸上有一道舊煙疤，應該是沈斯年哪個王八蛋乾的，哎，我真是該死！居然當著他的面......”
“你聞聞我身上還有煙味兒沒？”費賀說著抬起手臂，嗅了嗅。
翁鴻聞言也是唏噓不已！不過他覺得費賀有些魔障了，他湊過來鼻翼快速扇動，聞了兩下。
“嗯，確實有味道，不是我說，那個沈斯年，真不是個東西，他怎麼能這樣對自己的孩子？而且沈攸那麼厲害，他怎麼不還手？”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費賀很沉默。
“哎老大，咱先不說那個姓沈的老王八蛋了，我跟你說！”翁鴻狠狠嚥了口唾沫，一臉驚悚看著他，快速道：“老大你不知道，這小子太可怕了，他他他......他剛剛在病房還解決了一個！！！就那個身材壯壯的吳嘯天！”
“特麼的，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說？！！！費賀聞言臉色鐵青，猛地轉頭看著他，冷聲道。“吳嘯天居然沒走？反而進了他的病房？薛雲呢？”
“說這個我就來氣，薛雲她的眼睛剛剛差點就瞎了，好在被沈攸給救了！這小子猶如天神降世，砰砰砰三個連環踢，直接把吳嘯天干趴下了！人死了，在4號病房！”翁鴻唾沫星子亂噴，一臉的激動。
他說完，眼睛忽然瞪大看著費賀：“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老大?！吳嘯天那個王八蛋根本就是衝著沈攸來的，還有，那個吳嘯天的手裡也有這些東西！”
費賀聽完憋著一口氣，懊惱自己著了道。“我早該想到的！”
他早該想到的，唐興不過是個計程車司機而已，出了事故，單位負責人不逃避責任就已經是難得了，怎麼可能還會親自開車跑到醫院來繳費簽字。
他來這裡，必然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噠噠噠，噠噠噠——
門口腳步聲響起。
趙漢庭帶著市局的人，和一批武警趕來了。
“費賀，怎麼回事？”趙漢庭一眼看到了地上的死人和牆上的血，頓時黑了臉。
“松本.秋田一郎，間諜！那個境外勢力的成員之一！”費賀咬著牙，深吸了口氣說：“趙局，他們的報復已經來了。給你看看！不過，我得先給你說件事，在這個松本.秋天一浪的聯絡名單裡，有一個我們都意想不到的人！”
費賀把沈攸給他的紙，遞給趙漢庭，指了指名單上其中一人。“沈攸之前乘坐救護車失蹤的原因找到了，就是這個人，有了這個人的掩護，胡德慶的所有行動才會那麼順利！！！”
“還有，宋耀輝告訴我，昨天夜裡沈攸輸液的吊瓶被人動了手腳！好在沒出什麼大事！”
“但是，今天，急診科住院部這一層發生的一切，絕對和他脫不了關係！”
趙漢庭看著那個熟悉的三個字，黑沉著臉，瞳孔逐漸眯起！
“不要打草驚蛇，讓我先過去會會他，你帶人從外面包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