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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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離開了。
就像是一個路過展昭生命裡的匆匆過客。
這段奇妙的日子似乎並沒有改變什麼,展昭依然是那個風度翩翩的南俠,依舊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御貓。
那日,他們自山中出去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陳經一干人等拿下。
說來可笑,他們當時生怕陳經會趕在他們之前把罪證都處理乾淨然後逃之夭夭,誰知等他們真的進了府衙之後卻發現,陳經那兩口子竟還在你儂我儂的互相餵食璇璣之前給予的阿芙蓉丹丸。
二人吃藥吃得如痴如醉,如夢似幻,如膠似漆。
展昭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之雙雙捉拿了下來。
一開始,他們俱都梗著脖子死活不肯認罪,陳經與璇璣之間撕破臉皮,互相把鍋都往對方腦袋上面扣。
直到後來在地宮爆炸後死裡逃生,最後又憑藉著想要修仙的強大意志徹底清醒過來的司馬青出面作證,又將璇璣深藏的罪證一併蒐羅並交了出來,這才終於讓這兩個互咬了一嘴毛的狗東西不情不願地鬆了口。
璇璣法師交代了他的生平,於是眾人這才知曉,原來他所杜撰出來的那些關於鏡心菩薩降妖除魔的故事,一直都有現實的原型。
只不過,對於那些原型人物而言,璇璣才是那個真正的惡魔。
例如展昭與初七曾在朝聖會中初次聽聞的,那個菩薩親身度化魔女的故事。
故事中的那個魔女,其原型正是璇璣從前的原配妻子。
當年,他為了修習密宗術法幻天,狠心殘害了他的妻子,而後徹底喪失人性,將目睹了一切的親生女兒也活剝拆骨,製成了跟隨他十多年的貼身法器。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他的心中終究還留有一絲不安與恐懼,所以,他才會自欺欺人地把所有被他殺害的人,都編成了故事裡的各色魔頭。
彷彿那尊虛假的鏡心菩薩真的降妖除魔了,而他這個大法師,也一直走在了所謂“正義”的最前方。
在將璇璣押至狗頭鍘下時,包拯也曾疑惑過他究竟為何要犯下這累累血債,是否有過哪怕片刻的悔意。
然而,彼時的璇璣卻仍舊只是冷笑了一聲,他早已無懼死亡,更不要說會後悔了。
他說——“不為什麼,我想這麼做而已。”
或許,他真的打從內心裡,就不曾覺得自己有過錯吧。
唯一的錯處,就是低估了包拯,也太過高估了自己。
哦,對了,在押送他們回京的過程中,陳經的毒//癮犯了。
於是,眾人便親眼見著他從一個心智正常的人活活把自己折騰到瘋癲的模樣——從一開始的涕泗橫流再到後面的屎尿難抑,只會喃喃自語想要吃藥的痴傻模樣。
那般恐怖的情形,凡是親眼見過他這般形態的人心中都不由得自覺對阿芙蓉此物退避三尺。
聖上對江州所發生的樁樁件件腌臢事都感到震怒,向來寬仁好脾氣的他也是難得在朝堂之上大發雷霆。
一介邪魔歪道能在江州呼風喚雨,當這麼多年的土皇帝,想也知道,光靠一個江州知府自然是不可能成事的!
於是,他下了嚴令上下徹查,倒也真的牽連出了一大批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出來,只是朝堂鬥爭,到底只是題外話了。
不過,司馬青倒是也在事後主動自首歸案了。
在徹底擺脫了阿芙蓉的控制之後,他的頭腦才終於時隔多年地清醒了過來。
自知這些年為虎作倀做下的罪孽數不勝數,因此,自絕經脈,廢去一身決勝江湖的武功之後,他就去刑部報道了。
陳經與璇璣作為首犯被判了極刑。
而刑獄司念在司馬青乃是受到蠱惑,後又主動作證並且能夠自覺投案,因此,只將他押在了天牢中蹲了十年。
聽說,在進天牢前,他解散了鬼煞陵,遣散了所有的兄弟之後,又將自己的所有家財都捐贈了出去。
至此,江州案畢。
包拯也因徹查此案而順利升任開封府尹。
十年之後,司馬青從天牢裡出來時,展昭還算著日子前去接他了。
他問他接下來想要去哪兒,那時司馬青想了又想,最後說,還是想回江州。
轉眼又是多年以後,展昭因為辦案,又路過了江州。
在城郊的那座矮山上,他又看到了司馬青。
此時,他已經受牒出家了,還收養了幾個孩子,大家都住在山頂的一間小廟裡。
“別看廟小,這一磚一瓦,可都是貧道親手搭建的。”
那時候,他這麼挺直脊背,驕傲地對展昭說了。
曾經叱吒江湖的鬼煞陵武士之首,如今也已經成為了一個擔糞種菜的荷鋤翁。
展昭問他如今在拜的是什麼神,於是司馬青便神神秘秘帶他進廟裡去看了。
只見在廟宇的大堂正中擺放著一尊由陶土製作而成的女子塑像,髮絲飛揚,憑空懸立,大簇大簇的笑靨金盛開在她的身旁。
展昭的眼睛一熱,不知怎的,竟要落下淚來。
“初七姑娘若是知道你這麼做,怕是要不高興了。”
進得門後,司馬青便轉身取上了香,恭謹地下拜過後,聽他這麼說,也不惱,只是鄭重道:
“我當然知道她不是真神,可是,正因她來,我才得以自由。縱是她的無心之舉,但此情此恩,我卻不能不認。況且,她當年所傳授我經文是真,這些年來,吾常念,心常靜。”
“所以啊,她就是我的神。”
那天,展昭在這殿中駐足良久,直到天明時分才離去。
初七是司馬青的神,但於展昭而言,又豈非如是呢?
……
只是他心中的那尊神,從來抓不住罷了。
那輪無暇的高天之月只短暫地映照在過他的身上,天一亮,就散了。
就彷彿當年那團在江州街道上無聲蔓延開來的大霧,那麼濃郁深沉,可是眨眼間,也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