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丟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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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誰知道，那老闆竟然坐地起價，明明擺在地攤上，卻要了天價。我所有的積蓄加在一起還不夠，我當時太生氣了，就一氣之下掀了他的攤子。”
說到這裡，少年臉上有些尷尬的神色，那是對自己過去做法的羞恥。
林野很理解這種青春期的男孩兒脾氣都非常叛逆。
男孩兒見他沒笑話自己，心裡放心多了，這才繼續。
“這件事被我爸爸知道了，他很生氣，教訓我一頓，但我當時並不覺得自己錯了，所以被他一氣之下關了禁閉。他還特意去給那攤主賠了錢，我覺得我沒錯，所以氣得直接離家出走了。
沒想到又一次見到那個攤主，對方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我看了就生氣，就和對方爭執了幾句。後來我搶走了他的紅玉項鍊，但是沒想到，我跑了之後，他竟然被車撞死了。”
十幾歲的少年，縱然叛逆，但是對死亡仍舊帶著恐懼。他沒想到，對方會被車撞死，雖然不是他殺的人，可是總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一樣。
林野清晰地看到了少年回憶的時候臉色越發蒼白，顯然當初是極為害怕的，說到底不過是個孩子。
整件事看似陰差陽錯，但是林野總感覺一種人為的氣息。
李家，李權說得口乾舌燥喝了一大杯水，看著喬芳蓮有同情有羨慕，最後是漠然。
“事情就是這樣，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做了壞事，楊天俠為了你同樣丟了人性，做了那麼多事可不是說說就可以了結的。”
喬芳蓮震驚地看著李權，然後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她本以為作惡多端的是自己，卻沒想到，楊天俠為了她做了這麼多錯事，可是卻一句都沒有和她說過。
“我本以為自己已經不配擁有太多，沒想到依舊得到了這麼多愛。我以為自己做盡了錯事，沒想到，楊天俠那麼正直老實的人，卻因為我變得如今失去自己了。”
李權也看著她，聽著這些話，想著地下室的楊天俠，不得不說他挺唏噓的。
喬芳蓮眼淚忍不住流淌下來，現在她終於愧疚悔恨交織在一起，讓她分外痛苦。
撲通一聲，這女人跪在李權面前，用懇求卑微的目光看著他。
“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這些事情始作俑者是我呀，不該讓他承擔這些。求求你，放過他，放過楊天俠吧。
我自己做下的孽，應該我自己承擔後果才對。要殺要剮，還是折磨償還，我都沒有怨言，只求你放了他吧，楊天俠就是個傻子！他太傻了！”
這幅樣子倒是的確讓人有些不忍心，不過李權沒說什麼，只是讓兩個人見了面。
“你也許久沒見到他了，既然這麼愧疚想要承擔後果，總要再見一面吧。”
李權讓人把她拉起來，然後帶著她去了地下室門口，裡面的楊天俠被帶了出來。
原本出身優越身份高貴，一直都是一絲不苟的男人，這會兒卻蓬頭垢面，整個人狼狽不堪。
喬芳蓮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天俠。”
楊天俠本以為等待他的是人生的終結，卻沒想到走出地下室，見到了他用命保護的女人。
“芳蓮，你怎麼在這裡？”
喬芳蓮一頭衝進了男人懷裡，抱著楊天俠痛哭。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做那麼多事，你明明知道，我不值得的，我從來沒有為你做過什麼，你為什麼這麼犯傻啊！楊天俠你是天下第一傻子！”
楊天俠抱著她，雖然擔心這女人的安危，卻不得不說這一刻他是渴望又恐懼的。
渴望能夠和她再見最後一面，就當做是好好告別了。
恐懼她會和自己一個結局，害怕自己不能承擔所有罪責。
“是啊，在我愛你的時候就已經是傻子了，我願意為了你做一個傻子，只屬於你一個人。”
這種生離死別的場景，李權要不是手握生殺大權恐怕早就感動得稀里嘩啦的了。
聽著大有繼續痛哭的趨勢，他立馬讓人拿來一早準備好的蠱。
“行了行了，誰說過要殺你們了，能不能不要再要死要活的了？說到底你們雖然做了壞事害人，但是也還沒有真正的害死一個人。”
這話讓原本痛哭流涕的夫妻倆都愣住了，楊天俠鬆開喬芳蓮，看向李權滿眼的不可思議。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們不要我的命？”
顯然在他看來自己是沒有活路的，現在聽了李權的話，好像對方沒想殺他，但是他自認死罪可免活罪也是難逃的。
看著這兩人跟個幾歲小孩兒一樣，鼻涕眼淚的掛滿臉，還愣愣的看著他，李權不厚道的笑出聲了。
“對，不殺你，不折磨你，還可以放你們回家好好生活。”
楊天俠聞言和喬芳蓮對視一眼，兩人都眼裡閃過喜色，只是感激的話還沒說出來，李權的下一句話就出來了。
“但是，你們做了壞事，為了防備將來再度作惡，這個是子母蠱中的子蠱，你們兩個喝了這個就可以回去過自己的日子了。
但是一旦再次作惡，我們就會透過母蠱讓你們付出性命的代價。”
雖然生命攥在了別人手裡，不過不用死這樣的結果已經足夠讓夫妻兩個高興了。
兩人沒有猶豫地喝了子蠱，然後一起打算去接小瑜回家。
楊天俠做夢都沒想到，做了那麼多事，在誰的眼裡都是必死的結局，竟然就這麼活下來了。
心裡對林野的感激終於浮了上來，林大師才是真正的高人，即便對他這種想要他命的人，也可以做到一笑泯恩仇。
吳家院子，林野畫好了一張符，摺疊好之後給了小瑜。
“解鈴還須繫鈴人，你的事情雖然看似沒什麼關係，但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你隨身帶著這張符，近幾天多往西北方向走一走看看，你會碰到那個解鈴人的。”
結果符紙後，一股清氣鑽進身體，原本有些沉重的感覺，現在卻神清氣爽，感覺精神都好多了。
“謝謝你，林大師。”
道了謝，小瑜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