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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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言聳聽？難道你不清楚？你是生意人啊！”

胡云卿搖了搖頭，喝了一口酒，這賢弟的生活過的太好了，“遼東那附近，土地貧瘠，可謂是地廣人稀！可你有沒有想過，努爾哈赤，皇太極他們打仗，為何從來不缺軍糧？難道就靠著科爾沁蒙古？人家不用過日子了？”

“再者而言，建奴女真人家是遊獵民族，只擅長騎射，耕種極少！他們會打造鐵器？鹽鐵短缺！但是人家卻有兵器，有鐵器，甚至有火炮，火器！這又是為何？”

“而且，單單一個遊牧民族，哪來那麼多的兵馬錢糧？這其中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完全就是晉商那些人接濟的！

“是，是因為晉商？”

聽聞此言，崇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臉不敢置信地挑了挑眉。

“就是因為這些傢伙，他們一邊和建奴做生意，一邊給他們提供兵馬錢糧！供血！大明災禍不斷，但是建奴卻越大強大！”

胡云卿咬著牙喝道，“你不會真以為憑著他們就能夠強大起來吧？”

“你以為皇太極，努爾哈赤他們每次南下掠奪，搶走的金銀財寶去了哪裡？真拿回到他們那裡，又能夠買什麼呢？”

“還不是全部都拿回來，賣給了晉商？告訴你，洪家的生意能夠做的那麼大，喬家的鹽鐵，都是皇太極他們肯照顧！”

“遼東那邊鐵礦極少，而建奴卻能夠有火炮！他們自己能夠弄出來？笑話！”

這一番言論，可謂是五雷轟頂，打的崇禎差點跌坐在地！

他強壓著內心的怒火，哆嗦著手端起杯子將酒一飲而盡。

“我可以告訴你，現在建奴的人口，比起神宗時期多了將近十倍不止！但是他們那裡的糧價，卻只有大明的五分之一！”

胡云卿站了起來，看著窗外的天色，冷聲道，“而且，最可恨的是，晉商這些傢伙很有可能還在囤貨居奇！他們還想將糧價往上抬一抬！你說他們缺銀子嗎？並不缺！”

“他們這麼做，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只不過是為了謀求更大的利益罷了！而為了這些利益，他們甚至不顧國家安危，百姓生死！”

“對於他們這些大家族來說，誰是真正的掌權著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們能夠左右朝局，甚至能夠左右官員的生死！”

“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會將情報賣給皇太極！因為，誰坐在那個位子，已經不重要了！”

這話一出口，無異於平地驚雷！

崇禎的臉色瞬間煞白，身子都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他萬萬沒想到，事情竟會是如此！如果真是那樣，這些人可太該殺了！

畢竟皇位可不是隨便能丟的。

想到這，他又想到年前的時候，表哥說起十幾年後的事，再次感到了後怕。

“你說，這些奸商該不該殺？”

胡云卿在位子上坐定，伸了個懶腰問道，“別的就暫且不說，通敵叛國，這一條誅九族都不為過！”

見賢弟不開口道，他又緩緩開口道，“這些年下來，單單是他們和建奴那邊的交易，聚集下來的財富，恐怕五千萬都不止！這些個大家族，在晉地對著百姓敲骨吸髓！到了關外，又大筆大筆的賺銀子！這些人難道不可恨？”

“只要將這些大家族連根拔起，到時候不僅能夠將這些銀子填充國庫！”

“況且，沒有了這些通敵叛國之徒，遼東那邊也就沒有了內應，不會出現養寇自重的情況，豈不是兩全其美？”

這番話一出口，崇禎眼珠子都瞪大了。

好傢伙，五千萬兩銀子！這可相當於國庫多少年的收入了？的確是個不錯的交易。

況且，既然這些人不仁在前，那可別怪他不義了。

“對，太對了！”

想到這，他忍不住站了起來，“這些傢伙就是國之蛀蟲，必須將他們全部給解決了！”

“不是，你激動個什麼？”

胡云卿雖然有些醉了，但意識清醒，見賢弟站了起來，不由得翻了翻白眼翻。

“為國除賊！這些人太可恨了！”

崇禎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厲聲道，“必須要讓他們知道厲害！”

“你嚷嚷個什麼勁？”

胡云卿沒好氣地倒了杯酒，開口道，“別的就不說了，晉商勢大，哪是你一句話能解決的？再說了，你又不是皇帝！你能把他們通通給抄家了？坐下，坐下，急個什麼？”

崇禎這才反應過來，現在的確不能暴露身份，有些不情願地坐了下來。

然後又忍不住疑惑地道，“表哥，既然你都說了這麼多，如果皇帝知道了，不是好處理的？為何又說晉商難處理呢？”

“這就是他們的高明之處。”

胡云卿一臉正色地坐直了身子，拿起筷子指著桌子上的菜說道，“這些傢伙拿了錢之後，可沒有想著貪圖享樂啊！反倒是將銀子放在了花在了朝堂上！”

“整個晉商都有著關係網，這些網路不僅僅是在朝堂上，甚至遍佈了整個大明！你想，他們將鹽鐵茶馬送到關外，層層檢查，為何沒有傳出訊息？還不是說明，整個大明都有他們的人？”

“這些人有內閣官員，六部九卿，甚至各地的總兵，將軍！這麼大的一個關係網，想憑你我一兩句話就解決了？簡直是痴人說夢啊！”

這官場上的關係，最忌諱的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最厲害的也在這裡，牽一髮而動全身！得罪晉商就相當於得罪了整個大明的官員！

“表兄言之有理。”

崇禎點了點頭，隨即面色凝重地拿起了酒杯。

當初在處理曹珖的時候，他也是投鼠忌器。

“那還麻煩表兄說說，應該如何是好？”

他想喝酒走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不由得再次開口問道。

“跟你說又有什麼用？”

胡云卿翻了翻白眼，啃著雞爪說道，“要是皇帝沒有決心，我說的再多，到時候還不如死的越快？”

“晉商如此勢大，還有什麼好說的？直接動手不就是了？”

崇禎相信他還是有那個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