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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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再幫我弄身遮擋身形的行頭。”程興補充道。
“好，我這就去辦。”
雖然程興話語中頗有些命令的口吻，但雅妃並沒有介意，她清楚現在的程興，代表著什麼，將清單快速交給門口的侍女，並叮囑一番。
“程興弟弟，敢問尊師名諱，或許與我們米特爾拍賣場，還有幾分交情呢。”雅妃試探性的問著，聲音如同銀鈴般清脆悅耳。
這米特爾家族掌控加瑪帝國商界這麼久，帝國大多數的煉藥師，或多或少都與米特爾拍賣場有過許些交際。
“出門前，家師吩咐過不得透露其身份，還請雅妃姐勿怪。”
程興微微一笑，接著說：“雅妃姐，以後就叫我程興便可。”
雅妃玉手遮掩著笑道：“先前蕭叔叔還在煩苦新一輩蕭家人才沒有自己較為親近的人呢，卻不知程興弟弟暗地裡早已拜入名師，假以時日，必定能夠支撐起蕭家的一片天。”
的確，蕭家看起來一片團結，可背地裡一樣有著派系鬥爭，自己勉強算是蕭戰這一系，沒有了蕭炎這個天才少年，蕭戰這三年明顯更加操勞。
程興附和：“雅妃姐莫要打趣我了，程興靠著師傅給的築基靈液，方才到達這鬥之氣六段，何時才能追上族內的各位天才啊。”
“程興弟弟，你太謙虛了，這煉藥師可不是誰都可以當的，要不然也不會廣受各大勢力的追捧。”
“還請雅妃姐能夠替我保密，要是被別人知道，我在族中，可過不上幾天安穩日子，到時候沒空見老師，耽誤拍賣丹藥可麻煩了。”
連忙搬出這個讓雅妃難以拒絕的藉口，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
可雅妃哪能錯過這刺探資訊的機會，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響起，隨後說道：
“那自然是不能打擾到弟弟的修煉。”
“可要是沒有一個具體的例子作為示例，這築基靈液宣傳起來，恐怕會有些空泛，難以打動人心。”
程興擺手示意，道：“老師說過，再好的示例，不如丹藥擺在你面前的誘惑力大，所以宣傳這一塊，雅妃姐只管正常宣傳，屆時第一批丹藥拍賣出去後，自會有人替我們宣傳。”
面對少年鐵桶般牢固的話語，雅妃也不再自討無趣。
恰好，程興話音剛落，便響起了敲門聲。
只見侍女端著一銀質托盤，一件質地樸素的黑袍，上面還有一枚納戒安詳地躺著。
“程興弟弟，你需要的藥材，已經裝進儲物戒裡了。”雅妃將黑袍以及戒指一起遞給程興，這種戒指內部空間並不大，並且製作相較於市面上流通的納戒更加簡單，所以經常用於交易。
看著潔白玉手中的灰色戒指，程興輕輕捻起，抓在手心中。
現在晉級鬥者前的築基靈液材料已經完全足夠了，也沒有必要著急離開。
加列奧埋伏自己的這件事，遲早得讓他付出代價，可加列家族在烏坦城內也算是一流家族，單靠自己的力量想要撼動，絕非易事。
“雅妃姐，這拍賣物品，賣家能不能設定一些要求？”程興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問了起來。
“這是自然，拍賣場致力於給買賣雙方提供最理想的拍賣體驗，只要不影響正常拍賣，賣家提出的要求，拍賣場會盡可能地達到。”雅妃解釋著。
程興思考片刻，緩緩說出口：“那可以讓特定的人拍買物品，價格必須高几分嗎？”
或許沒有理解透徹這話的意思，雅妃眉頭微皺，這拍賣本就價高者得，價格高几分優勢什麼意思呢？
“就是最好指定的人拍賣到手，必須再加一份資金，要不然流拍。”
在程興的補充下，雅妃也是明白過來。
“可是之前都沒有這種例子出現，拍賣場規定內也沒有寫不允許這樣運作，這…”
雅妃沉思著，語氣帶著些困惑，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地看像程興。
“若是拍買的人有疑問，你直接說是賣家的要求，他愛拍不拍。”
程興嘴角微微上揚，既然你使陰招，那我也不讓你們好過。
雅妃沉默片刻，也只得點頭，畢竟拍賣場沒有規定不可以這樣操作，這單大生意，有什麼要求先答應下來，再跟那些迂腐的高層慢慢掰扯吧。
打定了主意，便開口問道：“不知道程興弟弟，這個要求是什麼？”
程興面色平靜，沒有絲毫表情流露，淡淡說著：
“屆時，凡是加列家族成員拍下的築基靈液，必須在競拍成交價的基礎上，額外收取一萬金幣，否則重新拍賣。”
每份加收一萬金幣，雖然看起來不多，可若是加列家族想多拿下幾份靈液，付出的金幣就比其他人多不少。
雅妃聽到這要求，也是明白程興的意思，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股涼意湧上後腦勺，這要求，擺明了是針對加列家族，看樣子，烏坦城內的勢力要開始洗牌了。
數息時間，便在心中做出決定，雖然拍賣場規定不得直接參與任何家族的爭鬥，可沒有說不能間接參加。
雅妃深吸一口氣，胸前起伏不定，緊咬銀牙，故作為難地說道：“好，屆時拍賣一定按照這個要求來。”
得到確切回覆的程興，便站起身來，慢慢伸個懶腰，說著：“那就這樣說好了，短則十天，多則半個月，第一批需要拍賣的靈液就可以送到拍賣場，屆時開始拍賣。”
按照自己現在10點靈魂屬性，半個月時間，足夠製作出一批築基靈液進行拍賣。
“好，這段時間，雅妃便著手準備拍賣事宜，保證靈液一到就能夠拍出好價錢。”雅妃看到程興起身準備離開，隨即跟著站立起來。
將黑袍披掛在身上，雅妃貼心的幫程興整理起黑袍，近距離的貼近，讓程興臉上再一次火辣起來。
雖然隔著黑色的面紗，可這般變化逃不出雅妃敏銳的雙眼，想到這弟弟表現出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可此刻依舊是個少年模樣，不免的咯咯直笑。
“雅妃姐，你笑什麼…”
程興頭微低，儘量不直視站在面前的雅妃。好在有黑袍的遮掩，能避免在雅妃姐面前出洋相。
雅妃收起了以往經常表露的魅顏，有的都是真情實感，認真的為程興拉扯著黑袍，將整個人完全籠罩在裡面。
“若是真把我當姐姐，那就平時多來找姐姐玩。”
雅妃平靜的語氣中，蘊含著的是多年來在家族中遭受排擠冷落的苦楚，原本冰冷的內心今天被這少年一句句真誠的雅妃姐給溫暖了幾分；見過了精蟲上腦的男人那淫穢的目光，此刻更加顯得少年赤誠的可貴。
程興也有相似的經歷，所以對於這種話語內包含的意思，自然瞭如指掌。
抬頭，隔著漆黑麵紗，直視著雅菲那水靈靈的大眼睛。
“會的，雅妃姐。”
兩人相視，片刻後，會心一笑，或許，這就是同病相憐吧。
程興穿著黑袍走出偌大的米特爾拍賣場，左拐右拐穿梭著，不一會兒便是融入人群之中。
在一僻靜小巷內，謹慎地將黑袍丟入下水道後，再特意繞了幾個圈子，確保無人跟蹤後，這才放心往家族方向走去。
有了先前被加列奧埋伏的教訓，程興也變得更加小心起來，現在實力還不強大，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可不能在這小小烏坦城翻船。
“喝…起…”
“來，搭把手啊。”
“來了來了…”
家族門口停著五六輛載滿貨物的馬車，數名光著膀子的壯漢正在搬運著貨物，卻無一人穿著蕭家的制服。
“這些人實力都在鬥之氣七段之下，尋不到其他活計，就只能幹些體力活了，這不就跟藍星上工地裡的搬運工一樣嘛，累死累活都是為了活著。”
程興心中嘆慨著，腳下也不停留，避開幾人，快步朝著家族內走去。
幾人的說話聲漸漸聽不清，程興此刻已是步入家族中，數個狹長走廊隔絕著外界與族內的清淨。
牆高院深，不過是人心的一個縮影，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避免不了這般爭鬥。
程興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得抓緊時間修煉到鬥者，再出去好好見識一下鬥氣大陸的廣闊壯麗。
正走著，卻是能夠聽見前方不遠處的廳堂內隱約傳來爭吵聲。
“不行，這批貨物想要立刻入紡市，就必須有簽字確認，要不然我可不放行。”
“哼，這可是大長老的手信，你可得看清楚了。”
“抱歉，蕭克少爺，沒有族長授權的人員簽字，佩恩…恕難從命…”
“你…好啊，連大長老的命令都敢違抗，我看你是不想在我蕭家幹下去了。”
程興正好步入這廳堂，便是伸手將怒氣上頭的佩恩攔了下來。
“程少爺…”
“嗯，我聽到了，稍等一下再走吧。”程興輕聲說道。
見到來人後，蕭克嘴角不免抽搐幾下，臉上沒有了剛才刁難佩恩時的得意，多了些驚慌跟詫異。
“你…程興，你來的正好，這批貨，必須快點進入紡市。”蕭克眼神躲閃，避開程興審視的眼神，將一紙書信丟向程興。
將在空中飄散的信紙奪了下來，看著與那批服裝訂單上字跡一樣的簽字時，眼底忽然閃過一絲殺意，隨後迅速被壓下。
“族規中寫明瞭，紡市由族長或授權者直接管理，進出貨物需要提前打批條，你不知道，大長老還會不知道嗎？”
將信紙直接丟棄，隨後側身跟佩恩說道：“以後不管是誰這樣要求，直接說不行，蕭戰族長明察秋毫，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你…好啊你…好你個程興，你給我等著，我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我蕭家的紡市，何時輪得到你個實力底下外姓人來打理。”蕭克紅著臉，氣血翻騰，瞪大眼睛惡狠狠盯著程興，咬牙艱難吐出話語。
“你說什麼？”
佩恩正欲爭辯，卻被程興拉住。
“少爺？”佩恩不解，為何眼前少年心境這麼好，這麼能忍耐。
程興面帶微笑，緩慢說著：“族有族規，程某也只是按照規矩辦事，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如果覺得我有什麼地方不合規矩，大可向族長舉報，何必如此大動肝火呢？”
佩恩看著眼前這個情緒控制得當的少年，後背突然感覺一陣陰涼，知進退、懂忍讓，擅於利用各種事物為自己格擋，只可惜，實力卻…
蕭克本想再發瘋胡亂攪幾下的，卻被程興這番話，硬生生的塞死了喉嚨，只能氣得發抖，在二人面前咬牙跺了幾腳後悻悻離去。
目送這顯眼包離去後，程興跟佩恩對視一眼後，都是大笑起來。
“對了，佩恩，接下來一段時間，我要安靜修煉一下，不是特別大的事情，儘量都不要打攪我，我有空會過來紡市看看的。這批貨物還是正常走程式，不用管他們。”
“好的，少爺。”佩恩應允，眼神中透露著擔憂，糾結片刻後，還是開口問道：“距離成年儀式不到一年時間了，少爺你…”
程興明白佩恩想表達什麼，便拍了拍佩恩手臂，漫不經心說著：“無所謂，有些事情天註定的，或許接下來我機緣巧合間實力突飛猛進呢。哈哈哈。”
聽著少年近乎放棄般的自我安慰，佩恩也是無奈嘆息，道：“少爺只要好好協助蕭族長打理紡市，日後也不會太差，畢竟少爺的能力，紡市的大家都見識過了。”
程興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只是揮揮手。
佩恩也是秒懂，抱拳行禮後，便是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待得佩恩離開視線，程興看著地上沒有被蕭克取走的信紙，頗有深意的低語著：“大長老嗎？蕭寧?蕭克？看來你們是脫不了干係。”
蕭家派系鬥爭，一直以來，都是以大長老二長老為首，反對蕭林當選蕭家族長；後來蕭林身受重傷隕落，在納蘭老爺子的協助下，蕭家搬遷至烏坦城，子承父位，蕭戰也順利成為了蕭家現任族長。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兩位長老當選族長已是不可能，卻依舊沒有放棄爭奪族長之位的想法，只不過是寄希望於自己的孫子輩，也就是蕭寧蕭克二人。
……
加列家族，正廳內。
“放屁！一個只有四段鬥之氣的廢物，怎麼可能擊殺我數名鬥者！”
加列畢咆哮聲響徹整個大廳，手掌重重拍在楠木桌上，震得茶水四溢。
加列奧原本白皙的臉，此刻更是慘白，此次埋伏，沒有達到預期目標不說，還折損這麼多人手，眼下只能怯生生的回道：“那我也不可能說謊啊，人的確是他殺的，就是不知道用了什麼邪術。”
“我也是廢了好大功夫才逃回來的，爹。”
“夠了！”
加列畢呵斥聲打斷跪著的加列奧接下來的發言，看了眼邊上坐著的幾位長老，思慮片刻後，說道：“派人去聯絡柳長老吧，加列奧，這事你去辦，再辦不好的話。”
聽著自己父親嚴厲的措辭，加列奧心裡也是直打鼓，不停咒罵著程興，嘴上立刻回話：“保證完成任務。”
待得加列奧狼狽退下，幾位長老對視幾眼後，也是展開了討論。
“族長，這柳長老開價可不一般啊，真的要請他過來嗎？”
“是啊，這些煉藥師，一個個心氣都賊高，開口就要近七成利潤，這…”
加列畢也是無奈的說道：“要不然呢？蕭家紡市的日活月活都比我們多，我們再不賭一賭，怕是要淪為烏坦城的二流勢力了。”
聽著族長這般解釋，幾位長老皆是沉默，他們也清楚，蕭家畢竟是以前能跟納蘭家打上交道的大家族。
剎那間，大廳內的嘆息聲此起彼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