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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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醒來,穿越了。
石柱,雲層,你懂吧?
不斷向前延伸的道路在此間輪迴著,雲層之上的天穹內滿是殘垣斷壁。
隨著石塊堆疊契合的聲音,一道熟悉的石門沉默的矗立在他面前。
翎淵看著那扇門,內心無端出現了些許明悟。
他知道,在穿過這扇石門後,自己要面對的是一個他既陌生又熟悉的提瓦特大陸。
而在這片大陸上,他將面臨的挑戰會是他過去的人生從未有過的。
贏則生,敗...則死。
*
剛剛睜開雙眼時,翎淵便立刻被眼前這格外真實又異常眼熟的場景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他最初以為是自己太過沉迷於這個遊戲,這才導致自己在夢中來到了這片幻想之地。
然而——
——從腳下傳來的粗劣觸感,從身前拂過的縷縷微風,甚至是曬到自己身上暖洋洋的日光都是那麼的真實,真實的彷彿曾經那個自己才是一個夢,現在夢醒了,他又回到了這裡。
這些無論如何都騙不了自己的真實感受讓翎淵推測,他是不是穿越(轉生)了?
在這樣的念頭出現後,面前那道石門忽然凸顯出自己獨一無二的存在感,引誘著過往的旅人去探尋它的秘密。
翎淵手指抽動了一瞬。在一些不可言說的心理下,他緩緩上前,試探的用雙手觸碰那扇石門,然後,輕推。
理所當然的,翎淵未能推開這扇石門,它沉重的不得了,完全不能像遊戲中那般可以輕而易舉的被開啟。
它紋絲不動,彷彿在沉默的注視著他,又似乎在無聲的提醒著他。
‘你該做些什麼。’又或者:‘你忘記了什麼。’
翎淵悻悻的收回手,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的面前緩緩的浮現出了一行字。
很奇特,明明這些字元他一個也不認識,自己也從未了解過這片大陸的文字,但此刻的他就是能很清楚的知道這行字所要表達的意思。
[主線任務:在提瓦特獲得聲望。]
任務內容寫的簡單明瞭。系統的介面簡約的像是沒錢改版的小破網站,頁面的中間是他的名字,下面是聲望值與代表聲望值的長條。
長條內空空蕩蕩,顯然是要翎淵去獲取聲望來填滿它。在沒有數值顯示的情況下,聲望值雖然沒有多長,但翎淵已經料到,這個平平無奇的長條將會是自己要經營許多年的‘工作’。
畢竟所需的聲望值肯定不會少,少說也要10000:1。
除此之外,這個系統還有一個有趣的東西(功能)。
[人物建立]
這個東西(功能)在他的名字右上角,顯示出外觀的只有一個平平無奇的加號,在他上手輕點後,簡潔的系統頁面會在左邊多出一個邊框,同時也在那個邊框中增加了一個空白的頭像。
點選那個頭像後,翎淵大致掃了一眼出現的各種數值。
玩過各類(可以捏臉調整體型這類的)角色扮演類遊戲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東西,應當是他想的那個[人物建立]。
翎淵看著眼前的介面,原本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不少。
畢竟如果只靠他這個小身板闖蕩提瓦特,僅憑著肚子裡的那點墨水,別說在這片危險的提瓦特大陸搞聲望了,能平安無事的活過第一天都很難。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穿越,穿越到這裡究竟是來做什麼,但既然來了,就沒必要站在這裡乾等。這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存在給了他這樣一項權利,不在順從心意的玩一玩怎麼對得起自己呢。
翎淵想:‘既然那個不知名的存在將我拉到這個世界(而不是直接殺掉我),說明這個任務是祂所需求的東西,且對方認為我可以完成。’
那位存在需要什麼呢。
聲望。
聲望這個詞,是指被大眾敬仰而有所期望的名聲。所以,對方的目的是讓‘他’在這片大陸上被人們敬仰...嗎。
對於‘玩家’來說,這片大陸的歷史早已被各類文獻拼接出的真相解明,除了少部分的細節有待進一步發掘外,這篇大陸的大致時間線早已被規劃完畢。
翎淵垂眸,掩飾住眼底劃過的一絲晦澀。
祂要聲望做什麼呢?是想在這個註定會毀滅的世界中掙扎,浮沉......最後覓得一線生機嗎。
翎淵搖了搖頭:“算了,有些事情不是我應該知道的。”他也不想知道。
掙扎如何,浮沉又如何,想怎樣料理這個世界是對方的事情,而身為乙方,自己要做的是為老闆排憂解難。他閉了閉眼,收回散發的思維,專注的思考他該怎麼去建立第一個角色。
這個角色一定不能弱小,雖然不知道現在的時間線進行到了哪裡,但無論進行到了哪裡弱小本就是原罪,只有強者才有機會在這片提瓦特留下一二的傳聞。
那麼除了王座之上的‘神明’,什麼樣的存在能縱橫大陸。
元素生物?深海龍蜥?又或者是曾經稱王稱霸的龍王?
翎淵將那些選項從腦海中劃去,只留下了一個選擇。
——魔神。
無論未來(時間)對魔神如何殘酷,前景看似光明無限的,只有魔神,他們的壽命、權柄與能力,只要不主動挑釁不該挑釁的存在,就能一直活下去。
如果是人類,短暫的幾十年無法在提瓦特動輒千年的歷史中留下極為久遠流傳的傳說(聲望),所以他的首選不會是人類,除非這個人類留下的史詩能讓神明動容。
魔神、魔神,七十二柱中,又有哪一位符合他心中的那個人設呢。
翎淵閉上雙眼,在腦海中將他們的名字、模樣與能力過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挑挑揀揀拎出了一位存在。
其名為拜恩。
祂是所羅門王七十二柱魔神中排名第四十五位的魔神,形象是一個駕馭黑馬的獅子。他可以洞察隱秘,通曉古今,亦可建立或破壞城市。
那就用拜恩(Vine)這個名字吧。
書上寫明是駕馭黑馬的獅子,代表獅子是主位,常見的雄獅給人的印象都是金黃色。
於是拜恩有了一頭金色的髮絲(鬃毛)與金色的雙眸,因為鬃毛的特性,拜恩的髮絲長短不一,有些垂在肩頭,有些落在前胸,主打一個不羈。
在基礎的能力上,翎淵用高強的武力與慵懶的惰性做了平衡,用與元素力與不專注做了平衡,用奇思妙想與不耐寂寞做了平衡。
高強的武力,讓拜恩的武力值可以在提瓦特大陸上橫著走,但獅子‘慵懶的惰性’讓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在他的領地上撒野他都視而不見(懶得計較)。
元素力,指的是更多的元素力,既代表他擁有更多的元素力,也代表他能調動更多的元素力(相比同戰力的魔神),可是‘不專注’會讓拜恩在各種場合分心,原本偏向他的戰鬥贏面,也會因此重歸五五開。
奇思妙想,在戰鬥,創造中,一閃而過的靈光會讓拜恩在戰鬥時能更輕鬆的找到破解之法,讓創造更加簡單輕鬆,不過‘不耐寂寞’這點會讓獨處的拜恩降低奇思妙想的觸發機率。
能看得出來,翎淵選的三個選項,幾乎都與戰鬥能力有關,能打贏,就代表能生存下去,前期他只需要這點,其他的都可以慢慢謀算(培養)。
至於被獅子駕馭的黑馬...先看看能不能在提瓦特搞一匹出來,不能的話他就開第二個角色,人物設定是最基本的東西,能滿足儘量滿足,搞不來再想其他的辦法。
第四十五柱魔神拜恩的能力大致有四個,倘若他無法‘建立’出一個魔神,無法竊取神明的權柄,那他只能‘裝作’一個魔神,在刀尖上跳舞。
翎淵開始思考面對最壞的情況(拜恩沒有成為魔神)時,自己的角色要如何面對。
洞察隱秘不太好辦,但他自詡善於觀察與推測,魔神他只瞭解幾個,其中還都是幾千年之後的形象,且他們沒有在他的認知中真正意義上的見過面,他不好揣測魔神的‘隱秘’,但人就好辦多了,他對心理學略有涉及,這個不會太難。
通曉古今,嗯,他了解的這些東西,應該足以在不瞭解這些的存在面前撐得住架子,不至於被拆臺,天空島上的神明也應該不能回應涉及那些隱秘吧?
建立或破壞城市...還好,種花人基因中的本能讓他對於這類的章程略懂一二。
好,現在最後的顧慮有了解決的方法,是時候投放這個角色了。
翎淵重新觸碰上石門,這一回,石門為他欣然開啟,感受著來自門裡的拉扯與下墜感,他不由得在強烈的白光中閉上雙眼,心臟砰砰的快速跳動。
期待,踟躕,興奮,忐忑...
過多的情緒攪得他頭皮發麻,呼吸急促,頭腦一片空白。
他究竟能不能真正意義上的從零‘創造’出一個魔神來呢。
這個可能性,他拭目以待。
*
——拜恩拜恩,你有著璀璨的金髮,你有著銳利的金眸,你能洞察隱秘,你能通曉古今,你可以建立城市,亦可以將其摧毀。
金髮青年身上簡便的白色神裝乾淨整潔,白色兜帽輕搭在拜恩的頭頂,細碎的陽光透過頭頂的枝椏照射在其周身,他手臂輕抬,接過一縷太陽的餘輝,倏爾有些慵懶的笑了,恍若是那傳說中的才會出現的神仙人物。
忽地,他的笑容漸淡,那接住餘暉的手臂也緩慢落下,如同太陽般銳利的金眸看向遠方,透過魔神敏銳的感知,他能察覺到那個方向正傳來些許微妙波動。
他不太熟悉的加深了這部分的感知,隱約的,他知道了什麼,那是一群正在趕路的人類。
翎淵真的將一位魔神‘創造’了出來。魔神的能力,魔神的壽命,魔神的權柄都被這個角色一一‘繼承’,或者這樣說,這個角色就是魔神本身。
不過他有預感,他以後的馬甲,都不會在武力值方面強於第一個馬甲。
他的(第一個馬甲)拜恩真的很強,醒來後天地能隨心而動的感覺,久久在心間縈繞不去。拜恩壓了很久,才將那躍躍欲試的,想要肆意活動身軀(行使權柄)的衝動從心頭壓下。
屬於拜恩的馬甲介面上,標示的種族出現了魔神兩個字,下方權能一欄,也有著相應的權柄。洞察隱秘和通曉古今暫且不提,建立城市這個權柄,讓他原本有些混沌的想法和章程清晰了不少。
至於...破壞城市?
魔神的戰鬥力破壞個城市還不是簡簡單單?
不過有了破壞城市這個權柄,拜恩對於城市的破壞,並不止於簡簡單單破壞個城市的外形,而是對於‘城市本身’造成破壞,這裡麵包括了其中的歷史,文明,傳承,一代又一代的人類,甚至可以因此,在因果上重創庇佑這座城市的魔神。
剛從混沌中醒來時,拜恩的身旁跳躍著大大小小的火史萊姆,這些從最初就存在的元素生物顯然對他沒什麼攻擊性,自顧自的發著熾熱的溫度,在附近漫無目的的遊蕩,他躺在烈焰花的花叢中,聽著身邊火史萊姆活動,格外的心平氣和。
說真的,現在這個情況看起來能熱死獅子。但拜恩並不覺得熱,他覺得很溫暖,很舒適,打個哈欠還能再睡一覺的那種束縛。
‘不知道露出原型的時候,鬃毛會不會變成火焰燒起來。’
‘尾巴呢,尾巴毛會燃起來嗎?’
‘如果爪子也可以附著火焰的話那也太帥了吧。’
獅子散漫的惰性讓拜恩發了許久的呆,不知過了多久,拜恩懶懶散散的走出了自己出生地,在沒有地圖的情況下,鬼知道這是哪裡,不過哪裡都好,無論這是哪,最後都會變成他自己的領地。
......
大意了,沒想到這個地方這麼孤僻。
拜恩用雙腿走了很久,才從寸草不生的山上走到山下,回頭看了看,果不其然,這裡是座在徐徐流淌著岩漿的活火山,他醒來的地方,偏向火山的背面,岩漿沒有在那個地方流淌(不然他早就在岩漿浴中游泳了)。
發現這裡並不適合人群居住,也大機率沒有魔神來搶地盤,拜恩愉快的出手將這個出生地標記了一下。
緊接著,他察覺了一些波動,仔細感受後,他發現帶給他這樣新奇感受的存在,是一批逃難的人群。
拜恩站在遠處遙遙的望著他們。
擠擠挨挨的十幾戶人家,面容上是出奇一致的惶恐不安,他們貼著火山的山腳下,向著未知的遠方前進著。
拜恩沒有上前,也未曾阻攔或暗中幫助,他雖然是那愛著人類的魔神中的一員,卻對這些弱小的傢伙提不起什麼興趣,比起這個,他更在意怎樣擴大自己的地盤。
漠視便好,人類的想法與目標他不會去幹預,也懶得去幹預。
懈怠的獅子略過了他們,繼續前進。
這裡荒無人煙,也無比安靜,只有些許蟲鳴鳥叫,連野豬都很少,更別說魔物了,那窩火史萊姆,還是他在附近看到的唯一的一窩元素生物。拜恩在就此打住與繼續前進之間猶豫了一下,有些怕自己被偷家,他又一次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出生地。
嗯,也不是特別遠嘛。
這麼想著,拜恩以出生地為圓心,畫了個大大的圓,在標記好領地後,他打著哈欠回到了火山腳下。
那批逃難的人群已經不見了蹤影,畢竟火山的溫度太高,怎樣想也不適合人群居住。
‘要不要把這裡打造的更加宜居?’
來自權柄賦予的本能,讓拜恩在腦海中出現了這樣的念頭。他下意識的環顧四周,在內心做起了規劃。
‘如果能引來一條河流,在山腳下流淌,讓火山岩漿的流淌變的有序且規律,每幾十年改一次道,兩者以直線分佈在山體前後......’
待辦事項+1
這樣他既能獲得肥沃的土地,又能獲得......
‘房屋若是幾十年一建造,那肯定對周圍的樹木與山石造成不可逆轉的影響,樹木還好說,山石......’
待辦事項+2
‘所以更加需要便捷的材料用來建造房屋,要能儘快住人,又能輕易獲取,再生速度快的...混凝土?’
待辦事項+3
‘這樣的話耕地的區域也不能被火山岩漿淹沒,話說,火山周圍是不是地勢會越來越高?居民上下行走不方便的話不利於通商,多餘的作物也無法運送出去換取其他東西,所以,要不修條路?’
待辦事項+4
‘等等、等等,我怎麼想到這裡去了。’
拜恩拍了拍臉頰。
環境的治理往往是最難的,況且是一個火山,堵不如疏,與其強求本就不穩定的火山穩定下來,不如干脆換個區域發展。
區區一個火山,區區一個出生地罷了,還不值得拜恩為此花費許多時間和經歷去改造它。
拜恩想也不想,便將那些待辦事項從腦海中一鍵清除。
他腦海中的知識告訴他,現在天地間的魔神還很少,就算有所衝突,也只能算是小打小鬧的摩擦,距離那圈著自己的子民過日子的時代還有個百年,至於現在有沒有魔神、魔物或者仙獸圈著人類過日子,還不得而知。
或許是天上的戰爭還未停歇,雖然天上打了個天崩地裂,但還未曾傳到地上,知曉天空對陸地管控減弱這一點的存在還不多,三輪月亮高懸於天,仙靈一族繁榮昌盛。
至於天空島何時能出手管制?也許等到大部分魔神對此心照不宣,又或者是戰爭的漩渦將所有魔神都拖入其中,攪碎到只剩下了零星幾隻貓貓狗狗,那高高在上的天空島,才會出手吧,到了那時,神之眼也會隨之降臨。
拜恩的雙眸微微發亮,那是來源於【通曉古今】的權力為他帶來的光芒。
害,總之,還早呢,不趁著現在偷懶,等到日後有的累呢。
嗯,至於剛才路過的那群人......
究竟是誰家的魔神那麼沒用,讓自己的子民跑出來了?
*
魔神的權柄真好用,【洞察隱秘】這個能力真的讓他了解了不少八卦,啊不是,是情報。咳咳,怎麼用無所謂,主要是好用就行,怎麼用不是用。
總之,拜恩在權柄的作用下了解到了一些訊息。
不過先說一下,【洞察隱秘】這個權柄並不是萬能的又或者是全知的,如果他了解的資訊很全面,很透徹,那他的權柄不應該叫【洞察隱秘】,而是該叫【全知】了。
既然是叫【洞察隱秘】,那這項權柄的能力,也只對被隱藏起來的,足以被稱之為‘隱秘’的情報起作用,而洞察兩個字,則突出了對隱秘真實性的確認與肯定。
換句話說,這個權柄只能看見被隱藏起來的真實,隱藏的越深,他洞察的也越清晰。
比如他剛剛瞭解到的這則隱秘,雖然不清楚那群人類曾經在哪一個魔神/魔物手下生活,但擁有【洞察隱秘】的他,還是被自己的權柄告知了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總結歸納起來很簡單,中心主旨就圍繞一個字,餓。
其領地裡面能供人類棲息的區域越來越小,越來越少,其實如果正常的,平均的分配,裡面的人類還是能吃飽的,不過架不住一些大的村落聯合起來排擠小村落,他們即使吃到撐,也不願將自家的地多餘的糧拿出來與小村落交換,還美其名曰:未雨綢繆。
小村落的人活不下去,自然不會選擇在裡面等死,趁著月黑風高十幾戶人家便從裡面溜出來了。
顯然他們認為出來搏一線生機,也比在裡面慢性死亡強。
不過拜恩回想著那些人多多少少有些相似的面容,認為那應該不是一個村落,而是一個多少有血緣關係的族群,人們最開始群居,是以家,以族,以宗為核心的。
看起來,領地的主人似乎並不在乎這點人的流失,倒不如說,如果領地上的人類多到一定程度,在一段時間後(以魔神的時間觀念來算),每天都會有人類在自己的領地中流失(死亡),再多一些,或許每時每刻都會有人流失(死去),一一計較起來就別活了。
或許是滿不在乎,或許是漠不關心,那個領地的主人及其眷屬放任了這些人完好的離開了自己的領地。
獅子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暫時也對對外擴張沒了想法。
因為他走了一圈,發現籠罩在自己附近的這一圈魔神(?),不止是自身強大,麾下或是簇擁的眷屬,或是簇擁著人類,兩者皆有的也存在。
雖然不知道自己與他們相比如何,但想到自己才剛‘出生’,輕舉妄動可能會被圍毆,拜恩識時務的將地盤與他們的領地邊緣劃出了一道百米的分界線。
‘我不去打你們,也不跟你們搶,甚至主動後退劃了一大塊地來表示我們之間互不侵犯的友好策略,可若是你真的要來侵犯我的領土,那我就不客氣了嗷!’
本著這樣的心態,拜恩強勢的在自己領地邊緣留下了來源於自身的魔神氣息。
嗯,這下可以關起門來過日子了!
拜恩化作原型,獅子的鬃毛如同金子般的綢緞,油光水滑的皮毛在太陽的照耀下泛著耀眼的金色,很遺憾,他的皮毛上沒有任何地方附著了火焰,拜恩有些遺憾的甩了甩尾巴,開始探索自己的領地。
獅子的行走從生澀到熟練,偶爾他也會加快步頻跑起來,又或者是跳起來撲蝶,立志用最快的速度熟悉自己的身體。
除了身體上的問題,拜恩格外關注環境變化對魔神的影響。不過在經過測試後...環境的影響對魔神來說,就是沒有什麼影響,拜恩從涼爽的樹林回到熾熱的火山,絲毫沒覺得兩者之間的溫度差給他帶來了什麼不適。
大貓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在自己的洞穴中抻懶腰,一雙厚實的肉墊不自覺的踩奶,喉嚨中發出了咕咕嚕嚕的聲響。
貪懶的大貓耐心有限,再加上附近沒有什麼威脅,自身也不需要進食,更別說是一些生理需求了。
拜恩甚至覺得魔神在這裡是來養老的,這日子太安逸了,不過可能是安逸的日子讓其他魔神無聊,所以其他魔神才開始圈地養人類玩的。
呵。
拜恩獅在內心嘲笑他們,無聊?拜恩獅才不會像他們一樣無聊!睡覺睡覺!
*
......這日子實在是太特麼無聊了!
太陽東昇西落,月輪起起伏伏,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拜恩獅已經能數清自己領地中的每一棵樹,每一根草,每一次火山噴發的規律,每一......
總之!這日子拜恩獅是過不下去了!
但他還記得自己曾經立下的‘誓言’,他拜恩獅是個恪守底線的魔神,絕不會無聊到養人類去玩!!!
看著被自己抓出印記的泥土,拜恩獅不動聲色的離開了領地的邊緣,強迫自己收回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小心思。
他似是才想起自己有著建設城市的權柄,無聊到半頜的雙眸猛地睜大,整頭獅子都泛著神采奕奕的光芒。
對啊!基建!基建是最打發時間的了!
拜恩一路風馳電掣的跑回領地中心,站在火山山尖處俯視自己的領地。
他想,為了自己以後不會無聊,領地中城市的風格,必然不會建成同一風格,不如以輪子的模樣,分割成不同的城區好了。
嗯,這個分割槽要這個風格的,這個的話.....
拜恩以一種躍躍欲試的狀態,很快決定好了大致的分割槽。
一共十二個區,以中心的火山為中心,由於火山還在孜孜不倦的向山下流淌著岩漿,拜恩獅權衡了一下,決定先動工它背面沒有岩漿的區域。
嗯?等下,拜恩用目光丈量了一下自己的領地,又丈量了一下火山的大小。
嗯,看樣子就是一個圈中的一個小小小圈。
既然佔地不大,那就把這片肥沃的土地讓出來,把自己領地中的圓心扣個洞,火山岩漿......火山岩漿冷卻後能拿來用嗎,是直接能變成肥沃的土地嗎?
腦海中的知識告訴他,他想多了,哪有那麼簡單:火山噴發形成的火山灰風化後可形成肥沃的土壤,火山噴發的岩漿冷凝形成的岩漿岩風化形成的土壤怎樣就跟氣候有關了。而火山噴發后土地會變肥沃的原因,是因為火山噴出的火山泥和岩漿溫度超高,把周圍的土壤都燙得很熱了,使得有機物和無機物的結合,變得很肥沃。
拜恩獅瞳孔地震,他醒來後就沒在這座火山上看見上面噴灑火山灰,而從火山上流淌的岩漿還要經過各種工序的加工!冷凝形成岩漿岩,風化,甚至還要看氣候!
這一刻拜恩獅明白了為什麼這些鄰居統一圍著火山活動,而不是佔著火山,因為這塊地,真特麼沒什麼好覬覦的啊!
拜恩獅風中凌亂,感覺當初急嗷嗷圈地盤的自己像個大傻子。
拜恩原地踉蹌了一下,倒地不起,原地打滾,嗚嗚嗷嗷用除了他誰都聽不懂的獸語罵罵咧咧。
不!你們以為拜恩獅會認輸嗎!
他瞬間起身,皺著鼻子,伏地身體,露出獠牙,發出了威脅般的低吼聲。
拜恩獅絕不認輸!一生驕傲的拜恩獅絕不會絆倒在這個小小的門檻上!我肯定能在這裡把城市建設的比你們那裡還好!
雖然未曾去過鄰居家的領地中看過他們的城市是什麼模樣,但拜恩獅已經腦補了各種奢華的宮殿與大氣恢弘的建築!
他氣悶的用肉墊拍打土地,每拍一下,都會在內心說一個字。
拜恩獅也會有這麼好看的宮殿!你們有的拜恩獅都會有!走著瞧!嗷!
自顧自氣急敗壞的拜恩獅未曾想過,是不是自己散發的魔神氣息太過強大,導致附近的鄰居只敢遠觀不敢靠近,是不是其他的魔神現階段也沒有什麼宮殿,而是和他一樣風餐露宿,肆意揮灑著權能,是不是整片大陸的魔神都沒有他這樣奇葩的腦回路。
拜恩獅自顧自給自己設立了一群遐想敵,將周圍的鄰居想象成將他圍困的高牆,於是也將自己困在其中,懷抱著權能給他帶來的情報,不曾去親身探查一二。
(因為通曉古今對‘那未曾到來的’未來如何一清二楚的特殊情況,拜恩下意識的非常信任自己的權能,所以也不曾起了去確認一番的謹慎心思。)
*
獸型無法做太細緻的活,拜恩便重新化作人形,選了塊地開始搞基建。
他用掉落的樹枝在領地中的平原上劃分出了第一塊區域,在地上畫了個大致的設計圖後,開始做地基。
構成城市的是現成的岩漿岩,岩漿岩細化出來的種類很多,拜恩獅根據直覺選擇了一種最適合的。
大家都知道,基建是最打發時間(最耗費時間)的,也是最有成就感的,親眼看著屬於自己的城市(暫時只有一個區域樓盤的小區大小)一點一滴從自己的手中被打造出來,拜恩獅高興的尾巴一甩一甩的。
水道,樓間的空隙,甚至每一家都是三室一廳一廚兩衛,百平的標配,當然,因為顧忌太高的樓層(可能會被未來火山噴發的火山灰)染成黑色,一點也不美觀,所以他最高只堆疊了三層。
第四層的天台被他弄成了開放式花園,上面是被他挖走地皮後無家可歸的花卉與植物,也有一些不重的小樹苗,樹木長得慢,他移植的還是小樹型別的果樹,未來幾乎沒有房屋被壓倒的風險。
要相信拜恩那【建設城市】的權柄嘛。
金髮的魔神自得的笑了笑,白色兜帽下,金瞳中閃爍著明明滅滅的光芒。
在權柄的加持下,拜恩的第一座城市,未來的[神的十二花園]其一,在此時正式出現。
拜恩沒什麼儀式感,在第一座城市建立好後,只是化為原型繞著城市走了幾圈查缺補漏了一番,隨後便在一處花園中休憩。
拜恩建立城市的動靜,並沒有影響到周遭的鄰居,他們樂的這位強大的墜落神明將它們無視。
當那顆流火自天空降下,墜入山林,將原本筆直高聳的山巒‘擊沉’,將其夷為岩漿洶湧噴發的‘山丘’時,這片大陸上擁有智慧的魔物們便預感到,天上定是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個嶄新的,混亂的時代也會隨著這顆火焰流星的落下而開啟。
他們遠遠的觀望著,審視著這位神明的一舉一動。
起先,變為火山的地區岩漿與火山灰格外活躍,岩漿將周圍的山林融化為平地,火山灰將周遭地區的生機斷絕,強大的波動與威壓彷彿是天上的神明正在審視著此處,僥倖在流火墜下時沒有死亡的魔物們不堪重負,將這片地區遠遠的繞開。
如此過了一段時間,由於沒有魔物的干預,生命的火種重新出現在火山附近,從一顆草,一片綠地,一叢花,一處密林。在經過時間與風化的反應下,最初的岩漿變為了肥沃的土地,在那此災難中被燒灼融合的各類‘敗者們’,化為了營養的肥料,重新哺育滋潤著這片大地。
來自神明的威壓讓大型動物對此地本能的避開,卻無法阻止蟲豸與鳥類的活動。
這也是為何拜恩醒來時,周圍只有花鳥蟲鳴,連野豬都很少見的原因。
當源於火山中劇烈的波動趨於平穩,威壓卻長久不變,甚至愈發厚重時,這種變化讓周圍的鄰居們知曉:
那位墜落的神明,或許已然甦醒。
於是當那位神明將自己的氣息留存在火山附近時,周圍的魔物們紛紛裝死,生怕槍打出頭鳥,自己一露頭就被不知是敵是友的神明拍死。
但魔物們的顧慮,他們領地的人類並不知曉,時間於他們來說,是太過漫長且短暫的,漫長到一代代的人們已經習慣遠處矗立的火山,短暫到只要百年的時間,他們便會忘記曾經流星墜落的恐怖與匆忙逃亡的惶恐。
當天上的神明不曾回應他們開始,原本生活富足的人們便失去了庇護,他們在動盪中沒有了豐沛的物產,感受到了飢餓的力量,於是他們開始嚮往更加寬闊與肥沃的土地,渴望迴歸曾經幸福安穩的生活。
最初的那場天罰後,他們中一些人開始在一些強大的魔物領地生存。雖說比起那些沒有魔物護佑的人群要更加安穩,不受更多的魔物侵擾,但人類內部的競爭也由此更加激烈。
他們開始針對,開始排擠,開始將資源私有,而不是像曾經那般分享。
最初的老人們還曾懷念那段無憂無慮的生活,但當這一批感受過美好時光的人類死去,新一代的人類便全然不知道曾經的理想鄉為何物,他們相比於先祖開始變得自私,貪婪。
求生的渴望讓現在的人類本能的知道,如果不在能囤積貨物的時候多囤一些,當物資缺少時,幾乎沒有人願意將自己的‘生機’分享出去,他們的下場只有死亡。
當小村落被大村落趕出領地,當一戶人家被同一村落的人逼走,人口的流失就成為了必然的事情。
強大的魔物們並不在乎領地內人類的變化,但也有魔物,想借此試探自己的鄰居。
與拜恩相鄰的一片土地,統治著這片土地的存在,是一類魔物的王。它擁有著相比與鄰居略顯貧瘠的土地與資源,它是這片領地最強大的主宰,它並不在意自己領地內的各種變化,但它卻將領地上的所有存在視為自己的私有物。
它被領地裡的人們尊稱為:‘漆黑的神明’。
逸散的黑色元素力將它包裹在其中,讓人們無法看清它的真面目,只有偶爾踏在岩石上的清脆蹄聲,昭示著它可能是四腳落地存在。
它永遠渴望更多的領地與更多的子民,但在領地不變,子民逐漸增多的情況下,子民的增加無疑加劇了土地的負擔,它的所有物越來越少,植物,動物,甚至是森林,草叢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或許過不了幾年,它的子民會因為餓肚子而死亡。
所有物的減少,令它對種群未來的存亡而擔憂,它想像曾經那般去與其他的魔物爭奪領地,去為了種族戰鬥,可鄰居強大的威壓令它恐懼,讓它不敢輕舉妄動。
某一天,它看著族內的新生兒因為飢餓而哀鳴,四周卻沒有足以令其填飽肚子的食物時,它在新生兒的哀鳴與其父母的注視下做了個決定。
它決定孤注一擲,去祈求那位神明的垂眸與憐愛。
它的子民看著它們的王對著那片水草豐沛的領地眺望,嘶鳴,最後沉默的向著那處神落之地前進。
一些青壯年魔物從種族中走出,跟在首領的身後,只留下亞成年,幼兒和雌性無聲的目送著他們離開領地。
拜恩獅感受到了來自邊界的動靜,它睜開雙眼,轉頭望向那個傳來動靜的方向,仔細的聆聽著。
它們有目的的朝著中心靠近,但身上並既無戰意,也沒有惡意,可若說是路過,目的也太過明顯了些。
它們是奔著他來的,拜恩知道。
可對方一不來打架,二不來侵佔,為何執著的要來見他??
拜恩抖了抖鬃毛,打了個哈欠,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抬起爪子向它們走去。
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吧,看看他們要幹什麼。
......要幹什麼?
拜恩茫然的看著那個黑黑的霧氣團,聽著其中傳來的嘶鳴,有些不太理解現在是什麼狀況。
黑色的霧氣團顯然是這批馬駒的首領(應該也是馬駒?)它帶領著馬駒們來到了拜恩的面前停下,屈膝低頭。
“神明啊,我墨駒一族驍勇善戰,若您征服我,我等將成為您麾下最為銳利的矛。”
拜恩:嗯?啊?誒?
獅子的面龐看不出什麼表情,墨駒首領有些摸不準對方的態度,可來自於墨駒一族的驕傲讓他做不出不戰而降的事情,更不用說他是墨駒一族的首領,更是代表了墨駒一族的顏面,若他不做出表率,神明因此在日後對墨駒一族的態度有了嫌隙,他難逃其責。
若是它一匹墨駒的死亡能換取種族的生存,它會欣然接受。
拜恩:?
拜恩以為眼前這位魔物的首領,是預感到了未來群神並起,逐鹿中原的混亂,所以才不得不選擇一位魔神效力。
他開始思考,雖然拜恩認為自己天下第一,那也是一對一天下無敵,若是像日後那般的魔神聯盟一群打他一個,算計他一個,他幾乎毫無勝算。所以無論怎樣,他都需要眷屬來撐門面。
想通後,拜恩眼神銳利起來。
來吧!打架!雖然拜恩沒打過!但是記憶告訴他,若是獅子與野馬單打獨鬥,獅子理論上是不會輸的!
金色的獅眸中,滿是審視與評估,似乎是在思考著它的提議。神明專注的目光落在墨的身上,讓它激動的隱隱發顫。
神明沒有在它們冒犯他後第一時間殺死它們,他在注視著它們,他在思考!它做的決定是對的!頂著那強大的威壓來到這裡覲見神明沒有錯!
身後的族群也隱約傳來騷動,顯然是神明溫和的態度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見獅子起身向它走來,它嘆息般的起身:“感謝您的仁慈與寬容。”
拜恩贏的毫無壓力,當獅子的咬合肌即將用力,墨駒一族的首領認為自己會死去時,拜恩卻沒有繼續用力,而是松嘴看著對方滿眼不解的注視著自己。
墨駒一族的首領福至心靈,機靈的重新跪下:“吾等之神,墨駒一族為您效死。”
“我名拜恩,是降世的魔神之一。”神明說道:“我的權柄可以讓我洞察隱秘,通曉古今,我可以建立城市亦可將其摧毀。”
拜恩看著幾乎被自身火焰燒灼殆盡的草地,趁此機會說道:“既然你們成為了我的眷屬,就稱呼我為火神吧。”
他並未忘記自己的‘使命’,而現在,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你有名字嗎?”
拜恩化做人形,白色的神裝籠罩在魔神的身上,兜帽掩蓋了神明的目光,可墨駒一族的首領卻能清楚的察覺到來自神明的注視。
它恭敬的說:“並無,吾神。”
這個時候,就算有也要說沒有!他最初只是想來魔神的領地生存,可魔神卻說它們是他的眷屬!
這個時候不順杆往上爬,什麼時候爬?
它打蛇上棍,有些激動道:“您要賜名嗎?”
拜恩似笑非笑的看著它:“我可以洞察隱秘。”
拜恩雖然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名字,卻可以知道對方隱藏的那些小心思。
就像現在,對方想的明顯是:若是得了魔神的賜名,就可以進一步靠近神明。
墨駒一族的首領心下一驚,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了出來,它迅速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每一代首領的名字,會繼承墨駒一族的墨字,上一代與下一代首領都是‘墨’,我輸給了您,也不會再統領族群,這個名字會被我最強壯的孩子繼承,所以我現在應該是沒有名字的。”
身後的青壯年馬駒們內心默然無語,首領為了得到神明賜名,臉都不要了!
被迫登基的墨駒新首領墨很是無語,卻也沒有反駁自己的老爹,嗯,雖然老爹還能活個幾千年,但它說自己不再統領族群了,它當兒子的還能怎麼樣?
拜恩並不討厭這樣的小機靈,他看著對方被元素力籠罩的身軀,詢問道:“你這逸散的元素力是怎麼回事?”
老首領無奈的說:“我強大到一定程度時,便無法收回這些外漏的元素力了,至於黑色,是源於我們一族的特性,墨駒一族大多是黑色,也有少數變異的顏色。”
這倒是看見了。
拜恩上前,精準的撫摸上黑色馬駒的額頭。
他道:“既然這樣,我給你一個新名字吧。”
“松煙,松煙入墨,其堅如玉,其紋如犀。一點如漆,萬載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