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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淺雖然看上去和善，但是從她進愛尚後一系列操作和公司的改變，很多員工都給她抱著敬畏。
又涉及到財務，所以銷售部的員工說話語氣都有些小心翼翼，“我們上個月的報銷條子被打回來了，他說氣不過要去理論。”
這是銷售部的人經常遇到的事情，他們花銷大所以報銷也最艱難。
“董部長自己去？”葉明淺眉心微促。
“對呢，每次財務刁難我們，部長都會去理論,尚部長太嚴格了，每次我們單子交上去都要去財務三四次才能批。”
葉明淺心想這也太頻繁了。
董成輝不在，她就坐在空位上等他，隨意地和其他員工聊天。
“最近哪種款式簽單量最高？”她問。
“毛坎肩和毛邊的婚紗常服最受歡迎。”銷售員工拿出冬款圖冊，指著最開始幾頁的款式，無一例外都帶著毛絨絨的打邊和皮毛大披肩。
“冬天這些款式都是經典款，如果不是倉庫的庫存出現問題，我們手裡能籤的單更多。”
有一個長臉的年輕銷售員怒慨道：“早就和採購說了不要貪小便宜選擇新廠，這下好了，找個空殼公司拿了錢跑路，再向以前的廠拿貨都晚了，頭貨價拿次品貨，錢砸下去貨出不來。”
“就是，採購部做錯了事，我們銷售部承擔後果，還要受財務部的氣。”
“要不是我們部長想到路子把積壓在倉庫的布料賣出到國外去，幾百萬的虧損後勤部的工資扣到明年都扣不完。”
幾個員工七嘴八舌地發洩著自己的不滿，又吹噓董成輝作為領導的大局觀一心幫愛尚找出路，財務那邊還要卡他們報銷。
葉明淺垂下眼眸，耐心地聽著他們的抱怨，從中篩選她想要資訊。
“你們在幹什麼，業績都完成了嗎就在這瞎聊天。”
董成輝黑著臉把手下員驅散，他們一走露出葉明淺的身影，他臉色變了變，立刻換上一副笑臉。
“葉董怎麼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他罵助理不懂事，後者委曲：“是部長說不許我們去財務部打擾你，免得尚部長生氣直接不批下個月報銷額度。”
“木腦子。”
董成輝還要再罵，葉明淺阻止了他。
“我接管愛尚這麼久，很少來各個部門轉轉，今天只是心血來潮，是我讓你助理不必去找你，我呆會就走了。”
“不罵更沒有眼力見。”董成輝把葉明淺請進他的辦公室，“葉董屈尊，連杯熱茶都沒喝上，這要是來了顧客談生意，見我們這樣怕是屁股都沒坐熱就甩手走人了。”
他教訓手下員工，葉明淺也不好再開口，面帶微笑地坐下，“董部長御下有方。”
“我也就嘴巴皮子利索一點而已，腦子可沒有葉董好使，您是不知道，自打您接管愛尚以來，我們銷售部出去外面談單子那可比以前容易多了，提起我們的品牌誰不誇一個好字。”
果然是銷售出身，葉明淺才說一句話，董成輝就如數家珍說了一串，明裡暗裡都在誇愛尚在她帶領下多麼風光。
“對了，葉董來我們銷售部是有什麼事嗎？”董成輝吹了半天水，終於想起來問正事。
印象中這是位沒有事不下基層的主，甚至來公司的次數都不算多，只要來必是有大動作，比如上次的白歌慈善晚會和這次的M李合作秀展。
“是這樣的。”葉明淺見他終於停了嘴，才說明自己的來意。
“上回我們公司不是踩雷遇到以次充好的空殼布料廠，董部長有印象嗎？”
“有有有，前幾天我還求爺爺告奶奶地把他們給的次品貨給處理掉，剛剛尚部長還因為這件事和我生氣呢，說我賣出去的價太低了，可是沒辦法啊，全部受潮的皮毛根本沒人要，能找到買家換錢就已經是燒高香。”
董成輝說著的自己不易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那尚財務真是錯怪董部長了，這件事你做得對，換成錢才是對愛尚最好的辦法。”
葉明淺掩下眸子裡的情緒，安撫完董成輝繼續道：“報警好多天沒什麼進展，今天終於有了訊息，說是查到了那個廠家負責人的蹤跡。”
“什麼？人抓到了？”
董成輝猛地站起來，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沒呢，據說他還有同黨，怕打草驚蛇派人跟著。”
葉明淺把董成輝的反應看在眼裡，嘴角的笑意擴大，“或許我們馬上就能等到結案結果，將他們的同黨也一網打盡，出一出銷售部攢著的惡氣，你說是吧，董部長。”
“什麼？是是，葉董說得是。”
冷汗從董成輝的額頭細細地滲出，他臉色有些發白。
“好訊息也給告訴董部長了，我不打擾你工作。”
葉明淺不慌不忙地整理著身上衣服不存在的摺痕。
沒有等來董成輝的相送回應，他雙眼出神似乎在思考什麼。
葉明淺看他不在狀態趁著伸手拿茶杯的功夫，在茶几點的角落偷偷安了個竊聽器，然後起身告辭。
“董部長先忙。”
走出董成輝的辦公室後，她特意沒走，給池言琛發條資訊：可以加把火了。
沒多久，就聽到董成輝在辦公室砸東西的動靜。
“把暢銷款的單子給我，看看能不能有用在秀展上的款。”
目的達到，葉明淺心滿意足地踏出銷售部。
“不是說他們公司的船不會被抽查？都他媽的是騙子。”
剛剛海關來電話說接到舉報有違禁藥品在他發貨的那艘運船上，扣了愛尚的貨要他出面去證明。
把物流公司大罵一頓後，董成輝氣得把座機砸了，依舊不解氣地他又把辦公桌錘得哐哐響。
接到電話的那一刻他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在那艘船上有什麼，他當然知道，霍先生的東西要是被搜出來，他也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董成輝癱倒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腦袋空空什麼辦法也想不出來。
“瞞不住的。”
他抹了把臉，手掌傳來溼意，不知不覺中他全身都被冷汗溼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