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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漾的聲音又輕又靈,叫他名字的時候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旁邊打檯球的那些男生也停下動作,學著岑漾,“周妄~”
可能是開玩笑,但周妄拿起掉在地上的外套直接扔了過去,“嘴巴有點分寸,再亂叫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這下岑漾才明白,這人校內校外完全兩個樣子。
白切黑玩得挺溜。
藏得挺深還。
“能不能出去說?”岑漾再次問。
周妄終於點了點頭,他站起身和岑漾一塊兒下樓。
這會兒檯球廳外人並不多,周妄看向她的針織毛衣,“你不冷?”
岑漾並不打算在這裡多待,她搖搖頭,把想要讓周妄幫的忙跟他說了。
片刻以後,周妄抬腳走向便利店。
岑漾跟在後面,問,“你聽到了嗎?你去哪兒?”
周妄頭也沒回地繼續往前走,“餓了,吃東西。”
岑漾捏緊拳頭跟了上去。
便利店裡頭比外面暖和很多,周妄要了兩份關東煮,兩人找了個靠窗座位坐下。
岑漾咬了一塊蘿蔔,熱乎乎的湯汁入肚,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能幫忙嗎?”
周妄搭在桌面上的手敲了敲,反問,“我為什麼要幫你?”
岑漾抿了抿唇,高高的馬尾因為低頭垂落在鎖骨兩側,有淡淡的香氣。
“我不想我媽媽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而且......岑月很聽你的話。”
周妄沒見過岑漾這個樣子,平日裡她看起來乖巧,但其實一身反骨,特別軸,嗆他也很有一套。
但現在的她,身上有種無力感。
周妄抽回視線,神情有些淡,“這是你家裡的事,我不方便摻和。”
這是實話。
岑漾視線看向窗外,月桂樹上的淡黃色花朵已經掉的差不多了。
“不算摻和,你也說了,我是鄰居家妹妹,找哥哥幫個忙不算摻和。”
哥哥兩個字落入周妄耳中,他勾起唇角,細細琢磨這兩個字。
“岑漾,這就是你求人辦事的態度?幾瓶飲料就想打發我?”
那幾瓶飲料現在還在臺球廳,岑漾心情因為他這句話開始變化,她揚聲,“那你想怎麼樣?”
周妄拿起竹籤紮了一個丸子丟進嘴裡,“剛剛因為你,那個女生甩了我。”
這簡直是倒打一耙,而且明明是你甩她。
岑漾咬牙切齒,“周妄,這話你自己信嗎?”
周妄笑了一下,“信啊,你沒來之前她好好的。”
岑漾後槽牙都快要咬碎,“沒你這麼碰瓷的。”
便利店裡人來人往,不時傳來機器掃碼的聲音。
周妄把竹籤扔進關東煮杯,“管他碰瓷還是訛人,誰讓你找上我。”
岑漾沒理會他話裡的意思,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抽菸?那群男生也是附中的嗎?”
剛剛在臺球廳裡,周妄手裡拿著煙。
他挑眉看她,開玩笑,“你要舉報我?”
周妄沒回答上一個問題,但他表情裡都透露著“我這個人很多面很神秘你得慢慢了解我才行”。
岑漾笑出聲,“你會怕舉報?”
周妄當然不怕。
擱在桌上的手機開始震動,應該是那群男生打來的。
“不打了,嗯,你們玩兒。”
“行,下次我請客。”
電話結束通話,岑漾明知故問,“你不玩兒了?”
周妄側首,“不然呢?讓你一個人回家?”
岑漾又喝了一口關東煮裡的湯,“所以你幫忙嗎?”
周妄放下手機,那杯關東煮被他推到一邊,“看你表現。”
語氣拽得要命,但周妄能鬆口,岑漾也放下心來,“周大少爺有什麼吩咐?”
手機被周妄捏在手裡轉來轉去,他懶懶回,“明天早上想吃花園茶社的早點。”
那家花園茶社是S市的人氣排隊王,甚至很多人慕名過來吃那裡的早茶,岑漾之前在鄉下的時候就聽過,早上五點半開始排隊。
真夠狠。
岑漾努力維持住表面的微笑,她點點頭答應,“好,那到時候怎麼給你?”
周妄忽略掉她語氣裡想砍死他的含義,淡淡回應,“我讓阿姨給你留門。”
算商量好條件,岑漾已經胃口全無,她把沒吃完的關東煮扔進垃圾桶,“走吧。”
兩人打車,接上齊天一塊兒回去。
放鬆的週末硬生生被周妄弄成了特種兵訓練的一天。
岑漾定了早上五點的鬧鐘。
起床洗漱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飄的,她現在可以理解為什麼岑月說早起會讓人魂飛魄散了。
在門口坐上提前預定的車,師傅看見她都有些心疼,“小姑娘起這麼早就為了吃早茶?我看你還沒睡醒哩。”
岑漾扣上衛衣帽子,在心裡狠狠罵了周妄幾聲,“師傅,我睡會兒,到了麻煩您叫我一聲。”
師傅應聲,“好好好,你睡你睡。”
岑漾在花園茶社整整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和她一塊兒排隊的都是大爺大媽以及外地遊客,她一個高中生顯得格格不入。
她一共打包了兩份早茶,蝦籽餛飩、三丁包、蟹黃湯包、油糕和獅子頭,就差把整個選單全都搬回家。
一份放在保溫櫃裡留給岑母和岑月,另一份被她提去了周妄家裡。
到周妄家是早上七點半不到,岑漾把早茶提進了周妄臥室。
男生的房間裡拉著窗簾,黑漆漆的一片,透過走廊的光線能看到很多模型。
周妄睡得很香,半張臉都蒙在被子裡,正傳來極有規律的呼吸聲。
岑漾把早茶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又唰得一把拉開遮光窗簾,室外光線流瀉進來,昏暗的房間瞬間變得透亮。
周妄終於有了動靜,他非常困難地睜開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很呆。
岑漾差點笑出聲,“不知道你在房間裡面,我以為你在衛生間洗漱。早茶買好了,快點起來吃,一會兒該涼啦。”
周妄被她這番話整得沒了脾氣,他勸誡自己幾秒,起身去洗漱。
再回來時,身上都是清爽的氣息。
岑漾已經坐在書桌上開始寫她的作業,看到他過來,朝著早茶抬了抬下巴。
周妄看她一秒,“去床上。”
岑漾驚恐睜大雙眼,音量瞬間抬高,“你說什麼!”
周妄意識到自己表達有誤,“我讓你去床上寫,書桌我要用。”
岑漾反駁,“為什麼?”
周妄耐心不多,“不然我在床上吃?”
岑漾冷靜了幾秒,拎著作業走了過去。
興許是因為起得太早,睏意向岑漾不斷侵襲,眼皮子越來越重,她試圖清醒,但作用不大,幾分鐘後,她偏頭倒了下去。
無聲無息。
再醒來時已經將近午飯時間,岑母給她打了兩通電話讓她回家吃飯。
周妄不在房間,岑漾抱著書回了家。
周妄真不是個東西,都沒想著給她披件衣服。
岑漾走了五分鐘,周妄才拎著咖啡外賣上樓。
房間裡只剩他一個人,他把外賣放在書桌上,繞去床頭櫃拿充電器。
下一秒,他腳步頓住。
周妄蹲下身,視線停留在雪白床單的某一處,他伸出手。
骨骼分明的手指上纏繞著一根女生的頭髮。
準確的說,是岑漾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