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厲恩羨要算計齊奕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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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潔菲扒在窗戶，掀起點窗簾一直在偷看外面的情況。
厲恩羨神色淡淡回到房間，馬上撲到床上，頭埋進被子，緩緩如鼓的心跳。
袁潔菲靠坐在椅子上，“齊隊找你幹嘛？”
“提醒我明天別穿裙子，直升機降。你也記得別穿。”
袁潔菲也腦補一下畫面，好的一聲，“就這？”
“跟我解釋他跟顧靜寧的關係，她爸給他做過手術，她給部隊做檢查，就這關係。不知道她爸怎麼做媒，他也說清楚，他跟顧靜寧只能普通朋友。”
袁潔菲覺得自己猜對了，齊奕峰對厲恩羨的態度和行為，齊奕峰非常在乎厲恩羨。
連續兩次，厲恩羨鬧脾氣躲他，他馬上就去堵她解釋。
“齊隊喜歡你，愛慘那種。”
厲恩羨說完，又將頭埋進被子，沒吱聲。
袁潔菲繼續，“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一個男人無條件寵你，就是喜歡你。如果不是喜歡你，那只有一個可能，那個人是你爸。我感覺呀，目前齊奕峰比你爸還寵你吧。”
厲恩羨怔了怔，她爸知道她壓力大也馬上回國找她了呀。
給她買新相機，全場最貴那部。
顧靜寧推掉她，他也得輕輕去推一把……
這些年，她能高傲拒絕所有誘惑，除了心有所屬。
還有厲子成自幼給她洗腦，
‘一個男人不可能有老爸對你好，別被騙了。’
‘錢而已，你缺什麼就刷老爸的卡！別傻傻被騙。’
‘男人都是壞東西，包括老爸…老爸肯定不騙你，其他男人不一定。’
追她的男的有比齊奕峰寵她，還比他主動，會天天在公司樓下等她下班。
寵她又怎麼樣，給不了齊奕峰給她的感覺。
她為了躲那些追求者，下班甚至得走後門。
能躲則躲，一心一意等那臭男人。
“他可沒我爸對我好。我爸才不捨得不理我五年。”厲恩羨毫不猶豫替她老爸說話。
“之前我還不能理解，今晚聽陳隊說，他們可能都怕犧牲，毀了一個好姑娘吧。特別是你，看到軍人受傷，都能哭得兩眼像核桃…齊隊，他也是在保護你。”
“我才不稀罕他這樣的保護。這次我怎麼都不心軟，我得做高傲那位，我要心塞死他，他說不要羨就不要，羨也會不要他的。”
厲恩羨臉氣到鼓成個包子。
袁潔菲少見她俏皮模樣，笑出聲。
“厲恩羨，我跟你認識多年，第一次發現你也很腹黑。以前真沒覺得，遇到齊奕峰之後，你所有算計全算在他身上。”袁潔菲笑道。
厲恩羨善良，長得又好看，能力也強，受領導重視。
在電視臺被其他編導妒忌，穿小鞋，她從來不計較，清冷高傲，一笑而過，依然禮貌相待。
當時袁潔菲覺得厲恩羨家教真好。
結果碰上齊奕峰，有仇必報。
“我認！憑什麼我就得接受他安排好的一切，他怎麼知道我就怕他犧牲呢？就算我怕，那又怎麼樣，至少我們能待在一起一天算一天嘛，哪怕一秒也行。”厲恩羨抬頭，坦然看著袁潔菲，“就得氣死他，吃醋吃死他，哼。我不僅想等他主動，我還得將這口氣出得明明白白。”
之前，她想她主動過一回，
這次，她想他主動。
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她必須要將這口氣出了。
出不了，就一拍兩散，兩人隔閡沒解決，是走不下去的，互相不瞭解，光有心動有屁用，風一吹就散。
假如，出到氣了。
兩人隔閡打破了，她瞭解他了，他不理她了，她就再追回他，就跟以前一樣。
對他好，聽他話。
反正，
現在就得出氣，
也是他寵壞的。
袁潔菲理解厲恩羨的感受，也明白厲恩羨是真愛齊奕峰，哪怕前路坎坷又如何，只要能跟齊奕峰在一起就行，齊奕峰真錯了。
“行。姐妹撐你！”
“那你跟江舟？不也有誤會嗎？”厲恩羨坐起身，“你也躲他躲一天了。”
袁潔菲眼神暗了幾分，“人家都說不合適了。何必牽強。”
厲恩羨點頭，“跟你一起，氣死他！有我的前車之鑑，太主動也不太好，容易被拿捏。”
袁潔菲低笑一聲，你倆呀，誰捏著誰還不一定？
她第一次見齊奕峰，這人長得帥，那張臉輪廓分明，英俊又好看，脾氣硬梆梆也臭，訓兵特兇特狠。她見齊奕峰訓練示範後，這人也確實很有魄力，很有魅力，也確實能讓清冷高貴的厲恩羨念念不忘…
當時，她覺得。
硬脾氣的齊奕峰確實能拿捏住軟糯糯的厲恩羨。
現在，她覺得。
是厲恩羨拿捏著齊奕峰。
拿捏多少，得再觀摩。
*
厲恩羨跟袁潔菲看一晚戀綜。
厲恩羨又反覆聽了幾遍陳禹的採訪錄音，又聯絡古麗，將節目的事情跟她說，問她願不願意也接受採訪。
古麗馬上答應，明晚來部隊找她。
厲恩羨跟袁潔菲確認綜藝錄攝的整體框架設計，是固定男女主角呢？還是男女主角自由選擇？
最後決定，問多幾對戀愛中的小兵崽，看軍人哥哥喜歡的女生都是什麼型別。
*
*
【我想讓你知道，你不是我權衡利弊之後的選擇，而是我怦然心動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堅定，這是我對這份感情最大的情意。】
而你卻替我做了選擇。
你得罰。
*
訓練場。
今天是直升機降。
吳導讓新加入的攝影師大頭先跟著上去拍攝鏡頭。
厲恩羨也跟一塊。
厲恩羨任務重，得觀察直升機飛行畫面，向下看時的場景，指導攝影師大頭拍攝。
嗯。厲恩羨畏高是央視組曉人聞的事情。
當然，齊奕峰也知道。
*
*
厲恩羨剛上大學時，她發現北城有什麼好玩的，會給齊奕峰留言，讓他休假帶她去。
齊奕峰休假就帶她去。
這次是去高空彈跳。
齊奕峰看到資訊的第一反應，這小朋友還真勇。
當時齊奕峰還不知道她畏高。
而厲恩羨是看了餘秀華的詩：
【我想
在我們高空彈跳的那一秒為你寫情詩
在血液迴圈系統的倒流中
聽離群閉塞的心臟
在脫軌的列車中轟鳴
“告訴你一顆稗子提心吊膽的春天。”】
心一熱，想跟齊奕峰一起高空彈跳。
她也是蠢蠢欲動，她怕高。還是搜攻略，找北城高空彈跳的地方，袁潔菲來句，“聽說，一起高空彈跳過的情侶會永遠在一起。”
厲恩羨馬上給齊奕峰發資訊：【齊哥，我想去高空彈跳！】
*
當時，厲恩羨爬樓梯上高臺時，咬著唇，不說話。
齊奕峰還以為她看到雙人高空彈跳要900，心疼錢。
他揉了把她腦袋，安慰道，“900，齊哥還是有的。”
*
厲恩羨很可愛。
她來北城讀書。
齊奕峰第一次去北大找她，跟她出去吃飯，把她送到校門口，她掏出手機說A飯錢，嘟著嘴說，“不能全讓齊哥你出錢，萬一出多了，你就不跟我玩了。”
齊奕峰笑著罵她，“你敢給回我，我直接不來找你玩。”
厲恩羨想了想，收回手機，好吧。
自此，吃飯吃路邊攤，出去玩也找消費不高，甚至不用錢。
下館子也找蒼蠅小館。
齊奕峰說了她幾次，她說她就喜歡吃蒼蠅小館。
就由著她。
…
*
他們的高空彈跳平臺位於北河的懸崖上，塔高30米，懸崖高36米，高空彈跳平臺離水平60米，厲恩羨爬樓梯爬得氣喘吁吁，一直不敢往下看，樓梯是鐵架的，懸空在懸崖。
齊奕峰怕她摔了，一直跟著她身後，越往上走，他發現她腳越抖，雙手攥著鐵欄杆緊緊的，有些不對勁。
“你怕高嗎？”
厲恩羨緊眯雙眼，不搭話。
齊奕峰重重嘆了口氣，再問，“你畏高？”
厲恩羨緊眯雙眼，靠感覺一步步上樓梯，倔強道，“我要蹦。”
齊奕峰倒無所謂，他擔心她而已，不過她挑的是雙人高空彈跳，到時抱緊她就好。
上到平臺，厲恩羨敵不過好奇心，往下看了眼，雙腿發軟坐地，頭埋膝蓋。齊奕峰哄了好一會，她都不肯起身，齊奕峰心疼她，伸手要抱她下去，扭頭對安全員說，“不跳了。”
她立馬站起身，臉鼓鼓，“不行！我一定要蹦！”
齊奕峰真是沒她辦法，笑了笑，幫她把衣服紮好，穿好綁腰裝備，扣好彈跳繩，再穿自己的，讓安全員也扣好自己的彈跳繩。
她待越久越怕，齊奕峰決定速戰速決。
齊奕峰拽起又軟蹲在地的小朋友，摟著她的腰，想帶著人直接跳下去，厲恩羨直接死死抱住他，懷裡的小朋友溫軟如水，跟沒骨頭似的，繞在他身上。
安全員見得多，也第一次見女生腳死死纏住男人的腰，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還哭著喊，“我要蹦。”實在沒憋住，笑出聲。
齊奕峰抿緊唇，渾身緊繃，咬著牙將她帶到起跳處，看兩人安全扣都扣好了，小朋友還是死死抱緊他，緊緊閉上眼睛，身子發抖，大聲尖喊，“齊哥，我要蹦。”
他握住她後腦勺，“嗯，你確定閉著眼睛蹦？”
厲恩羨怔了怔，睜開一隻眼，另一隻依然緊閉，她懵懵地看了看四周，發現兩人就站在起跳臺，馬上閉上眼，把頭埋進齊奕峰頸窩，雙臂摟得更緊，“我等會再睜，你記得抱緊我，我怕。”
齊奕峰低笑道，“好。別怕，我抱緊你。”
他往上顛了顛懷裡的小朋友，“跳了。”
話音一落，毫不猶豫，蹦了出去。
*
*
兵崽們都上直升機了，攝影師大頭也上去，吳導留了個機位拍地下準備。
此時厲恩羨還在做心理建設，她蹲在地上，雙手攥著膠片機，看了眼直升機，嚥了咽口水，“齊隊，這飛多高？”
齊奕峰直接拎起她，“沒你當年高空彈跳高。”
往直升機走。
直升機啟動上升時，機身重重地晃了下，螺旋槳快速轉動，發出‘隆隆隆’的雷鳴聲，機艙灌入狂風。
厲恩羨下意識緊閉著雙眼，雙腿發軟要往下蹲，齊奕峰微微擰眉，“上次高主任不是說你在直升機上說蹦就蹦嗎？”
齊奕峰將她放角落，厲恩羨緊閉雙眼，扒開他，往外挪了幾步隨意捉了根小腿借力扶著，忽然被襲擊的小兵崽嚇了一跳，看清腳下，大喊，“嫂子，你捉我腿幹嘛呀！”
“不好意思。”厲恩羨連忙鬆開，道歉。
江偉濤湊上去，“嫂子，你怕高嗎？”
厲恩羨嚥了咽口水，笑了笑，“對。畏高患者。”
直升機上升到18米停在半空，小兵崽們將繩索放下機艙。
陽光透過艙內，齊奕峰將厲恩羨拽起，低聲笑，“你不睜開眼，怎麼工作？”
厲恩羨舔了舔嘴唇，“我還沒做好心理建設。”
“別怕，我在。”齊奕峰說。
本來聽著螺旋槳的聲音，站在不穩的機艙，厲恩羨的畏高訊號直竄大腦，精神高度緊繃，腦子很亂，手腳發軟發抖，很害怕。
這些害怕無論她怎麼深呼吸，還是怕。
此刻，卻忽然平靜下來了。
真是見了鬼了。
但還是怕的。
只是有勇氣睜開雙眼。
她慢慢睜開雙眼，齊奕峰籠上層金光，這個男人，他總能給她滿滿的安全感。
她雙手拽緊齊奕峰的手臂，嘴唇微微發抖，“往機艙門口走。”
齊奕峰低笑，“不怕了？”
“我要是被吹下去了，肯定拽著你。”厲恩羨嘴硬反駁，她看眼大頭，“你在背後取景，取他們一個個往下跳，現場聲音要錄進去，要錄全。”
狂風亂作。
齊奕峰站機艙門口旁，側身幫厲恩羨擋著些風，手臂被她緊緊攥著，“都做好準備，一個個來，不準猶豫。”
厲恩羨狂指，意思讓大頭將這句話得錄進去，大頭點頭，比了個OK。
“江舟，下！”
空中，穿著作訓服的江舟雙手抓著繩索，一滑溜就下去了，小兵崽們一個緊接一個，一個，兩個，三個……
有個小兵崽有點猶豫，齊奕峰直接怒喝，“下去！”
小兵崽也不知道是鼓滿勇氣，還是被嚇了，一溜煙地捉著繩索下去了。
厲恩羨早也拿出她的膠片機，拍小兵崽，拍機艙，攥著齊奕峰拍了拍機艙外的風景，還偷偷拍了幾張齊奕峰的背影和側臉。
這時，她剛好想拍多張齊奕峰看小兵崽滑下去，齊奕峰剛好扭過頭想問她什麼，以為擋到她鏡頭，在他的頭往後縮的一刻，厲恩羨按下快門。
“我等會下去。”齊奕峰說。
厲恩羨收起相機，“我跟你一起。”
“不行。這沒有一點安全措施，我帶不了你。”齊奕峰很堅決地說。
厲恩羨垂眸，撅了下嘴唇，沒理他，轉過頭問大頭拿了個運動鏡頭，問他，“能拿著跳嗎？”
“可以，但我等會再跳。”
厲恩羨微微蹙眉，沒懂。
“你再看看要錄哪裡，等會落地就把你們放下。”齊奕峰說。
大頭取了機艙起飛的鏡頭，也取了機艙站滿小兵崽。厲恩羨豎起大拇指給他。
“那沒什麼了。差齊隊你跳。”厲恩羨說。
齊奕峰點頭，對駕駛艙說，“落地。”
厲恩羨怔了怔，“你呢？”
齊奕峰舔了舔嘴角，“先把你放下。”
厲恩羨眯了眯眼睛，沒理他。
直升機開始降落，機身重重晃了晃，厲恩羨蹲下身，扶著艙身，齊奕峰也蹲下身，低聲說，
“我不能留你自己在18米的高空上呀。”
【我不會再留你自己一個人面對高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