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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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悠然走在黃泥路上。
拉車的是匹老馬,頭生觸角,脖帶鱗片,據說這是妖龍與凡馬結合誕下的怪胎。
別看它好像走得很慢,卻天生就會縮地成寸的本事,能在悠然抬腿落蹄間日行數萬裡。
傅半夏和傅離一人坐在馬車的一邊,對坐調息。
當然了,路途漫漫,總免不了要聊上幾句。
“這件事絕沒有這麼簡單。”傅半夏沉聲道:“供生陣只能為一人所用,褚氏那麼大的家族,何必為了一個元嬰之境的修士搭上全族的聲譽呢?”
傅離點頭:“這是其一。”
他道:“其二,城主為什麼要參與這件事,這件事對他能有什麼好處?或者說,他有什麼把柄落在褚氏族人手中,讓他不得不參與。”
霜降跟著點頭,插話道:“其三……”
傅半夏跟傅離一齊扭頭看向她。
霜降吐了吐舌頭,搓著手道:“其三,我忽然覺得你倆長得挺像的。”
見傅半夏跟傅離同時又都把頭轉過去,霜降急了,站起來坐到倆人中間,左邊看看,右邊也看看,很肯定道:“你倆長得真的挺像的,還都姓傅,你該該不會是兄妹吧?”
兩個人都沒有理她。
傅半夏接著道:“其三,他們究竟去了哪?為什麼離開晏城,又是如何離開的,數千修士一齊離開,竟完全沒有人發現麼?”
傅離嘆了口氣:“他們的離開,對晏城究竟是好是壞,也未可知啊。”
城主和一個大家族都沒了,晏城會怎麼樣,未來又該何去何從,這些問題就都不是他們能夠參與或者左右的了。
馬車行了小半日,玄天宗已遙遙在望。
他們臨時組成的小同盟也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
傅半夏下了車,順手開啟靈獸袋,把紅紅放了出來。
“後會有期。”
傅離朝她微微頷首:“有緣再會。”
霜降眼睛轉了轉,也跟著跳下了車,對傅離道:“後會有期,我跟半夏姐一起走,不用擔心我。”
傅離顯然沒怎麼在意她,略點了點頭就走了。
傅半夏看著霜降:“我回宗門,你跟著我做什麼?”
霜降噘著嘴,拉起她的手搖啊搖的:“半夏姐~你看我,靈力低微,沒有地方可以去,也沒有家可以回,那個晏城城主和褚氏族人現在肯定恨死我了,萬一被他們抓到,還不把我折磨致死?”
“我這條小命現在就捏在你手裡了,你可千萬別不管我啊!”
其實傅半夏想說,憑你在這件事中出的力,他們可能都不記得你長啥樣,大機率也不會對你怎麼樣,可看著霜降瞪大了眼睛楚楚可憐的樣子,終究還是不忍心拒絕。
“我可以帶你回宗門,但你務必要答應我兩件事。”
霜降連聲道:“慢說是兩件事,就是十件、一百件,我也答應你了!”
“好,第一,我去哪你去哪,我修煉你也得跟著我修煉,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胡亂行走,我若叫你在什麼地方等著,那麼在我回來之前,你不許離開一步。”
霜降小聲道:“那要是有危險……”見傅半夏神色冷冷,她趕緊道:“沒問題,還有呢?”
傅半夏一字字道:“我師門中,有六個人是我的仇敵,你必須和我一條心,無論什麼事,你若是跟他們站在一處,那麼莫要怪我與你翻臉。”
這個霜降沒二話,指天誓日地說:“這你放心,咱們相處這麼多天,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了,能跟你結仇的,一定是大惡人!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什麼時候找他們報仇,知會我一聲,我一定幫你!”
兩人一道回了無塵峰。
才剛進洞府,外頭就有外門弟子稟報:“傅師姐,白斂大師叫你去他洞府呢。”
“知道了。”
霜降眼巴巴地瞅著她,捏住了她的一片衣角,“你要帶我一塊去嗎?你帶我一塊去吧,讓我也見見你的師父啊同門啊什麼的,給我介紹介紹,要不然我不清不楚地跟你混進來了,冷不丁進來個人,還以為我是賊呢。”
傅半夏莫名有種隨身靈寵又多了一個的感覺。
顯然霜降要比紅紅粘人得多。
她有些無奈道:“師父叫我應當是有事,我就算帶上你,你也得在門外候著,到時候只怕生出更多風波來。”
“我讓紅紅陪你,我去去就回,下次再帶你去認人好不好?”
霜降委屈巴巴地鬆了手:“那你要快點回來啊。”
……
白斂的洞府前禁制重重,傅半夏如往常一般解開禁制,徑直走進去。
她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且越往裡走,藥味越濃。
一路走到內室,白斂打坐的蓮花臺儼然成了一方藥池。
他並沒有泡在藥池裡,而是端坐在高出的一方石臺上,通身泛著淺淡的光暈,襯得那張好看的臉更添了幾分雌雄莫辨的美。
驀地,她忽然想起重生後第一次進來時的場景,他赤裸著上身……
傅半夏不著痕跡地吞了吞口水,然後俯身下拜。
白斂睜開眼,說了句很奇怪的話。
“你來我洞府很多次。”
傅半夏微微蹙眉。
這是當然的,前陣子她日夜苦修,每每遇到困難,或者不理解的地方就來問他,而白斂也傳了她不少功法。
她默不作聲,卻莫名覺得脊背發寒。
白斂平靜地注視著她。
“這些時日我在此打坐,洞府門口的禁制我從未撤下去過,你是如何進來的?”
傅半夏怔住。
這的確不是她該知道的。
禁制口訣狐妖半夏知道,可今年新拜入門下的弟子傅半夏卻不該知道。
第一次,她鬼使神差地進來,彼時白斂正苦苦抵抗著魔氣侵體,並沒有多問,往後傅半夏也就自然而然的進出自如。
她沒有想到,白斂會在這時候問起。
難道他已經發現了?
傅半夏抿了抿唇,反問道:“師尊覺得,我是如何進來的?”
白斂忽然從石臺上消失,猝然出現在傅半夏的身側。
“你叫我想起一位故人。”他語氣淡淡地說:“很多時候,我都會覺得,你就是她。”
“但我知道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