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母親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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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時候？哪一天？”鬱晚白著臉問楊妮。
楊妮道：“我哪記得是哪一天啊？我都是聽我爺奶說的。”
鬱晚垂眸盯著嘉寶，不知道在想什麼。
天冷了，嘉寶被凍得鼻子紅紅的，聲音沙啞地對鬱晚說：“小晚姨姨，這是真的，我以前偷聽到了，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我是他們從垃圾桶裡撿來的……”
鬱晚的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
楊妮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該知道，生恩不如養恩大，你爸媽不負責任，只管生不管養，是你現在的爸媽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供你吃供你穿，還讓你上學，現在就讓你辛苦幾年，來這裡掙錢，還有我照顧你，你早就比一般小孩兒幸福了好不好？”
嘉寶聽著堂姐說話噼裡啪啦的，她都不知道該挑哪句話應，最後垂下眼，“知道了……”
“知道就好，走了，別逼我教訓你！”楊妮沒好氣地說。
嘉寶跟蘇念和鬱晚告別，卻被鬱晚緊緊抱在懷裡。
鬱晚拼命壓抑著心底爆發的情緒，“別走……”
再也不會放開你了。
蘇唸對楊妮說：“嘉寶現在還在生病，我們先帶她去酒店休息兩天，等嘉寶好一些了，我再給你送回來。”
有一點楊妮說的沒錯，這是她的家事。
正是因為是家事，她們就算再心疼嘉寶，但能幫助的也是有限的。
不過既然說嘉寶不是楊家親生的，那就好辦了。
因為想要養嘉寶的人，簡直不要太多。
蕭露是不婚主義者，一直想養嘉寶。
施雪敏跟嘉寶也處出了感情，一直說挺想養的。
其實鬱晚同樣很喜歡嘉寶，不過現在牽扯到沈裕風，他估計是不會同意收養嘉寶的。
沈家那樣的豪門，要生自己的血脈。
蘇念想要收養嘉寶，還得回去跟家裡人商量一下，如果婆婆和唐聿禮不同意，她就沒辦法了。
這種事，得一家人一致同意才可以。
總之，先帶嘉寶走，然後跟嘉寶的養父母溝通一下，如果對方聽勸就好辦了。
楊妮卻不同意，“可是明天嘉寶有幾場戲要拍啊，本來是今天要拍的，就是因為她生病，才向劇組請假的……”
鬱晚不想再聽楊妮說話，抬手讓保鏢過來，阻攔了楊妮，她則帶著嘉寶上車。
嘉寶回頭看了看堂姐，“小晚姨姨，我不想走了……”
鬱晚握著她小小的，冰涼的手：“你現在在生病。”
嘉寶因為生病，加上天氣冷，小臉都沒以前紅潤了，嘴巴也是乾裂，衣服髒兮兮的，整個人都黯淡了很多，像即將枯敗的花骨朵。
鬱晚盯著嘉寶，試圖在她身上找到熟悉的影子。
嘉寶突然哽咽地說：“因為我是個沒人要的小孩兒，只有我現在的爸媽願意養我……”
鬱晚突然就哭了。
然後強行帶嘉寶上車。
蘇念感覺鬱晚有點不對勁，但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鬱晚什麼也沒多說，只是讓司機一路開車去市裡的三甲醫院。
影視城去市裡，開車差不多要二十分鐘左右。
蘇念看鬱晚的神情真的不太對勁，只見她一直緊緊摟著嘉寶，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念問嘉寶：“有沒有很難受？”
嘉寶揉揉眼睛，“不難受。”
蘇念摸摸嘉寶的手，“好涼啊！”
嘉寶把手放進口袋裡，“這樣就不冷了。”
蘇念心疼壞了：“你跟著堂姐，吃得好不好？”
嘉寶聲音小小的，軟軟地說：“是吃劇組的盒飯，有肉，有雞蛋，每天要好早起來拍戲，我昨天天還沒亮就被叫起來化妝換衣服了，在雨裡跑了好久，然後就被凍病了。”
蘇念心裡難受得緊，“你堂姐是不是連衣服都不幫你洗？瞧你這衣服髒的。”
嘉寶笑嘻嘻地說：“因為我們住的出租屋，裡面的洗衣機洗壞了，所以只能手洗，我洗不太乾淨。”
蘇念：“你堂姐真的不幫你洗衣服啊？”
嘉寶：“她說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
蘇念好氣。
像嘉寶這麼大的孩子，哪個不是在家被千嬌百寵的，就嘉寶，小小年紀就要負責養家了，生病了還要帶病工作，以前在《寶貝計劃》裡受委屈了，還要因為對方是有錢人，得先妥協。
鬱晚對著車窗默默掉眼淚。
蘇念看見了，對著嘉寶說：“小晚阿姨好心疼你的。”
嘉寶看過去，“小晚姨姨，你心疼我啦？你別哭啊！”
嘉寶拿著蘇念遞過來的紙巾，給鬱晚擦眼淚，“姨姨別哭，我又沒事，至少還有爸爸媽媽肯收養我，鄰居小紅姐姐說，福利院的孩子可慘了，每天都盼著有人來收養他們，要被收養，就要表現好，我這麼笨，都爭不過別人，還好我現在的媽媽把我撿到了。”
鬱晚哭得更兇了，抱住嘉寶，“你願不願意讓我當你的媽媽？”
蘇念一驚。
這話也把嘉寶問懵了。
到了當地的三甲醫院。
蘇念先讓兒科醫生給嘉寶治療，抽血檢查的時候，鬱晚特意增加了親子鑑定的專案。
打從第一次見到嘉寶的時候，她的心口就跳得很快，每次見到嘉寶，她就覺得自己不太對勁，直到楊妮說，嘉寶是在瑪麗醫院撿到的嘉寶，她心裡的那個預感越來越強烈。
那是和她同呼吸共命運了十個月的孩子啊！
那漫長囚禁的時間裡，只有肚子裡一天天長大的孩子陪著她，聽她說話，會一次次透過小小的胎動安慰她。
她從一開始厭惡、憎恨，到後來深深的依戀……
母女連心的感覺，她怎麼能忘了呢？
蘇念看到鬱晚的操作，突然就明白了什麼，“該不會……”
鬱晚平靜解釋，“我當初就是在瑪麗私人醫院生下的孩子，我爸和我繼母說，孩子一生下來就沒呼吸了，我連一眼都沒見過，我有理由懷疑他們是騙我，他們就是把孩子扔了……”
蘇念不解，“可你爸媽囚禁你生孩子，不就是為了能搭上沈二叔這層關係嗎？為什麼又要把孩子扔了？”
鬱晚說：“因為我生下的是女孩兒，沈兆慶有兩個原配的親生女兒，也有不少私生女，他一直都想要生個兒子，我剛生下孩子，沈兆慶當時就因為嫖娼罪被抓了，在沈氏徹底失去了地位，我爸就看這個人沒指望了，那麼我生的孩子也就沒了利用價值，他可能覺得我的這個孩子讓他丟臉了，把孩子扔了也有可能。”
蘇念真是無語，“這世上怎麼會有你爸這種畜生啊？”
相比之下，蘇金源居然看上去還挺善良的。
親子鑑定至少要等三個小時，鬱晚加錢辦理了加急。
蘇念：“如果結果出來，不是呢？”
“那我也要想辦法收養這個孩子……”鬱晚不想看嘉寶再受苦了。
從她看到嘉寶平時還要在燒烤店門口賣燒烤，她心裡就很不是滋味，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幫助她。
但現在既然知道嘉寶是楊家撿來的，那她就要爭取一下嘉寶的監護權。
蘇念說：“沈裕風不會同意的吧？”
鬱晚笑了笑，輕飄飄來了一句，“管他呢？”
蘇念遲疑道：“如果孩子不是你的，咱們還是要先問問嘉寶的意思，看看她還願不願意待在養父母身邊……”
鬱晚雙手交握，眼神堅定，“我的第六感強烈地告訴我，她是我的孩子！”
這是當過媽媽的直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