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厭勝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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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秀見他如此慎重，一顆心不由得也懸了起來，她輕輕扯開布包上的繩結，一層一層將那黑褐色的布料攤開，待得其中包裹之物顯露眼前，她頓時驚叫一聲，慌忙朝後退去，一頭扎入了秦重懷裡。
“咳咳，別怕。”
秦重將葉秀從懷裡輕輕推開，這可還當著林千里的面呢，他哪敢佔這送上門的便宜？
眾人湊近一看，布包之中竟是一堆漆黑的枯骨，還有一些不知道什麼東西研磨成的粉末。
“這是什麼骨頭？”
葉秀驚疑問道，“床底下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誰放的，那就得問問你們家裡人了。”
秦重搖了搖頭，“至於這東西是什麼，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這是人骨，且定然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嬰童之骨，至於為何不見顱骨……”
“瞧見那些粉末沒有，其頭顱已被研磨成粉，散於其中。”
這話一出口，葉秀頓時花容失色，連連退後，甚至忍不住有些反胃乾嘔起來。
“用意何在？”
林千里蹙眉看向秦重，沉聲道。
“厭勝之術，相傳能起到詛咒與妨害他人的作用。”
秦重解釋道，“這嬰童骸骨，算是其中極為陰毒的一種，名為嬰魂索命，至於效果，能令被害者噩夢纏身，永無安寧。”
“真的假的，聽你這麼說是有些滲人。”
林千里不太懂這些，但光聽秦重的描述便感覺到周圍似乎多了股陰風，叫人極不自在。
“究竟是什麼人要這麼害我爺爺！”
葉秀緩過勁兒來，頓時眼含憤懣，咬著牙說道。
“能用上這種手段，肯定是死仇了。”
秦重搖了搖頭道，“我先解決這東西再說。”
話音剛落，他讓葉秀尋來三柱清香，煙霧繚繞間，他口中唸唸有詞，隨後凌空虛劃，那煙霧隨著他的手指竟是凝聚成了一道詭異的符文，緊接著他抬手一壓，那符文朝著桌上嬰童之骨籠罩而下，就在這一瞬間，三柱清香被他狠狠往桌上一插，末端竟深入桌面，穩穩當當立住了。
騰出手將布包重新包好，秦重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看向葉秀，朗聲道，“等到三炷香燒完，將這布包拿出去焚燬即可。”
“秦神醫，是不是解決了這東西，我爺爺就能好起來？”
葉秀連連點頭應承，隨後又小心翼翼朝秦重問道。
“要是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秦重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病患年邁體衰，這東西是想悄無聲息做那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將它解決，只是第一步。”
“那接下來呢？”
葉秀見秦重似胸有成竹，與之前李乘風等人看診之後顯露出的神態截然不同，頓時面露期待道。
“接下來，當然是診脈。”
秦重笑了笑，大步走向床前，解決掉那厭勝之物後，床上老者的呼吸相較於之前似乎平穩了些許，但並沒有甦醒的跡象，他將三指搭上後者手腕，屏息凝神，極為專注。
脈象能夠綜合體現一個人的身體狀態，以秦重如今的水準，輕輕一觸便能瞭解得八九不離十，但他並未託大，在床邊一坐就是一刻鐘，途中葉秀好幾次忍不住想開口，都被林千里給攔下了。
等到秦重終於收回了手，葉秀便迫不及待上前問道，“秦神醫，我爺爺情況如何，你能治嗎？”
林千里看向秦重，雖未開口，但心中疑問與葉秀別無二致。
“他現在的情況，即便用出追魂九針也是迴天乏力。”
秦重緊蹙著眉頭，聽到這個答案，葉秀臉上瞬間湧上一抹悽然。
由於李乘風對追魂九針推崇備至，令得她在秦重到來之前一直期待著，眼下秦重下了斷言，也就徹底磨滅了她心中希冀。
“不急，追魂九針雖然用不上，但我還會別的。”
秦重見葉秀有些失神，衝她低聲勸慰，眼角餘光瞟到那三支即將燃盡的清香上，又道，“先將那厭勝之物解決了吧，或許等你回來，我已經想到了辦法。”
葉秀聞言眼中又多了幾分光彩，她小心地捧起那布包，飛也似地奔了出去，樑棟原本在門外等候，見她出來得倉促，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房中剩下了秦重和林千里，還有一開始擋在門口的中年人，後者神情冷峻，不發一言，秦重本想攀談幾句，但感受到對方的氣機一直鎖定在自己身上，防備之意再明顯不過，想了想還是決定放棄，免得熱臉貼了冷屁股。
床上那老者的情況他已經瞭解透徹，趁此間隙，他好生搜尋了一番腦海中丹塵的傳承，並未耗費多長時間，便已經有了結果。
“打算怎麼弄？點燈續命？”
林千里算是比較瞭解秦重，知道他要是治不了，肯定早已開口告辭，既然留下了，就說明打算出手一試。
“那是後話，病患現在這種狀態，撐不過三天，得先把他這口氣吊住了，吊穩了才行。”
秦重鄭重道，“追魂九針達不到我要的效果，想讓他的情況徹底穩定下來，得用閻王怒。”
“這是什麼招數？我還真沒聽過。”
林千里聞言頓時面露疑惑，暗歎自己從醫數十載，仍是孤陋寡聞。
“也是針法，不過僅有一針。”
秦重笑著道，“據說是藥王孫清邈所創，現在應該沒什麼人會了，也無從考證，但效果毋庸置疑，一旦成功，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人都能拉回來。”
“聽這名字都知道定是絕頂妙術，只不過通常這種法子風險都極大，你有把握？”
林千里嘖嘖稱奇，隨即又蹙起了眉頭，他也是醫道中人，自然知曉世間萬物離不了平衡二字，這閻王怒能有奇效，就必然伴隨著極致的兇險。
“這一針，需從頭頂刺入，深七七四十九分。”
秦重正色道，“略有差池，病患必死無疑，把握嘛，我有五成，要不要出手，就看他家裡人商量之後如何決定了。”
“他們不會拒絕的。”
林千里搖了搖頭道，“讓你嘗試，尚且有幾分機會，若不讓你出手，便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人死燈滅，傻子都知道如何抉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