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誰害我,我就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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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娘氣得腦袋發暈。
這畜生!他憑什麼要?她男人去海里辛苦打漁的時候,他在家裡享福,在賭場上輸錢,這船是他用一筆一筆攢起來的錢買的,跟他錢老三沒有半毛錢關係!
現在他人死了,他真有臉來搶!
“把船給我放下!”
翠娘跑到船的跟前,抱著船,攔住他們的路。
其中有個人便道,“這可不行,我們廢了好多功夫趕過來,是要買了這船的,都已經叫了定金。等船下了水,確定沒事,就付全款了。”
翠娘眼睛發紅,發了瘋的大喊,“這是我的船!是我男人的船!你們憑什麼搶!你們這群土匪強盜!”
像是被她的瘋癲嚇了一跳,那幾人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們隱隱有退縮的念頭,責怪錢老三,“錢老三,你不是說,這是你的船嗎,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推走就是了,別管她!一個瘋婆子!”
錢老三生怕他們不買了,直接拉住她,想要把她拉到一旁,免得她擋了路。
翠娘也不是泥捏的,她力氣沒有錢老三大,於是就在錢老三想要把她拖走時,直接從腰間的兜裡拿出了那把菜刀。
這把菜刀可是把好的,昨天晚上剛剛磨好,無比鋒利,那刀鋒在日光下都透著銀光。
猝不及防間,她掏出菜刀,直接往錢老三身上砍。
眾人完全沒想到,瞳孔猛縮,盯著那把刀。
錢老三亦是瞪大眼睛,差點來不及閃躲。
那菜刀砍在他的小臂上,砍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立時,血液就從手腕上冒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
錢老三直接痛喊出聲。
誰都沒想到,她真的敢下手!
“你這賤人!毒婦!”
她婆婆衝了上來,先是無比緊張的看了看錢老三的傷口,又直接衝上前,甩了翠娘一個巴掌。
哭訴道,“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了!你還想砍死他!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啊!”
翠娘已經懵了,她可從來沒有砍過人,這次真把人給砍了,鮮血淋漓的,登時就站在原地僵住了。
那其中一個賣家連忙捲了錢老三一節褲腳,包在傷口上,用力箍緊,免得血流不止。
他懂得一些傷口急救的知識,“要趕緊去看大夫,吃藥,不然得死人!”
婆婆便急切的催促,“快!快,咱們去大夫那裡看病!”
錢老三面色蒼白又難看,憤憤的看向老孃,“老婆子,你到底還想不想要你唯一的兒子,還不快去把她弄走!我要是不賣船,哪裡來的錢看病!”
翠孃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完全沒想到,他都傷成這樣,還是不肯放過這條船,還是要搶她的船。
她那個好婆婆面色冷凝,滿是皺紋的臉更加可怖,完全看都不看她手裡的菜刀,直接抓住她的一隻手,把人拉住往旁邊拖。
明顯就是要阻攔她。
“快!快點拉走!”
幾個買主見狀,遲疑了片刻,還是拖著船往前走了。
看了一出大戲,他們內心心驚膽戰的,都有些不敢買了。
翠娘看見他們拉著船走了,目眥欲裂,“放開我!”
他們認準了,她不敢對老太婆動手,他們都欺負她。
“你們一定要我去死才甘心嗎?!”
她男人的東西,誰都不準搶!
翠娘奮力的掙脫桎梏,朝著船小跑過去,眾人以為她是又要攔在跟前阻攔,卻沒想到。
她朝著船上一角,奮力撞了上去,用了死力,一聲沉重的悶響傳進眾人的耳朵裡。
眾人皆不可思議的看向翠娘,幾乎是渾身一顫,一股惡寒傳遍全身。
死,死人了。
幾個買家哪裡還敢去抬船,直接鬆開繩索,一溜煙跑了,一面跑,還一面驚恐道,“不干我的事啊!我只是來買船的!這不干我的事啊!”
喜娘一過來,看見的便是他們落荒而逃,翠娘撞在船上尖角的場景。
“翠娘!”
——
喜娘迅速帶著顧意和大郎來了錢家村,進入翠孃家。
房內傳來幼童小聲的啜泣聲。
推開房門一看,便看見躺在床上沒有動靜的身影。
顧意迅速上前看了一眼。
山寶嗚嗚的哭,一面道,“顧姐姐,我娘,我娘她是不是死了?”
她摸了摸山寶的腦袋,安慰道,“沒有,你娘只是睡著了,很快就會醒來的。”
喜娘眼睛紅腫,“我找你們之前給她做過一點處理。”
顧意贊同,“你做的很不錯。”
她拿了藥包,讓她去煎藥。
喜娘聽話的點點頭,擦了擦眼淚,“你一定要救她。”
大郎彎著腰,和山寶說了一句話,便牽著他離開房間。
等所有人都離開,她拿出縫合針和棉花繃帶以及乾淨的布,把翠娘額頭傷口周邊的髒汙擦洗乾淨,又塗了一層烈酒消毒,便開始用縫合針縫合傷口。
傷口大約有四厘米,她縫合沒有用多久時間,慢慢的,血止住了,只剩下輕微的滲血。
只要她不亂動,便不會出血。
外傷處理好了,內傷她便沒有辦法了,這個時代並不具備開顱的條件,若是她真的顱內出血,恐怕只能等死了。
顧意小心的幫她把傷口包紮起來,暗暗祈禱,這麼勤奮踏實夫又身世可憐的人,上天就繞過她一次,讓她活下來吧。
“翠娘,山寶在等你呢,你快點醒過來,不然,山寶可要成為孤兒了,你那小叔子欺負他更會變本加厲。”
或許是聽到了她的生意,擔心她兒子,她手指略微動了動。
若只是輕微腦震盪,睡個兩三日應該就會醒了。
顧意又探了探她的脈息,確認沒有變得更加微弱,輕輕舒了一口氣。
很快,一股濃濃的藥味傳來。
喜娘端著一大碗黑乎乎的藥。
這些藥有止血消炎的效果,藥方經過時代的檢驗,效果還是不錯的。
喜娘給她喂完藥後,兩人便坐在屋內說話。
她看了一眼翠娘沒有血色的臉,面色是同樣的慘白,彷彿弱不禁風,下一刻就要倒地不起,“男人死了,婦人是不是也得跟著死,不能獨活?”
顧意呼吸都放輕了,只覺得她似乎也經歷了許多。
喜娘不過比顧意大四歲,今年不到二十,看起來卻好像比她老了十歲。
顧意道,“怎麼會,想活便能活,想怎麼活,就能怎麼活,我爹也死了,我們兄弟姐妹和娘不照樣好好活著。”
“難關總是有的,誰一生沒有經歷過幾個難關,趟過去就好了。”
喜娘面色毫無波瀾,一味的悲慼,“可是趟過去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顧意道,“若是我以後成婚,男人死了,我一定好好活著,誰都不會是我的一切,我活著就是不可替代的。”
喜娘便笑,“你年紀還小,不懂。”
“我懂,若是有人說我的閒話,那我就走到他面前,撕爛他的嘴,若是有人搶我東西,我一定跟翠娘一樣,拿著菜刀跟他們拼了,哪怕打不過,也不能讓他們佔到便宜。”
“你也會砍婆婆嗎?”
顧意頷首,“她是錯的,她在害我,我怎麼不能害回去?”
她看出,喜娘不比翠娘強硬,年紀小,性情比較軟弱,又多愁善感,很容易就說放棄的話,那她就給她打上一針強心針。
“你說得對。”
喜娘笑了,笑裡帶著理解和釋然,煥發出一種全新的生機,“誰敢害我,我就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