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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7年4月，亮國火箭城
達芙妮·布勞恩今年27歲，金髮碧眼，身材高挑，在金盛州理工大學攻讀她的第二個博士學位，專業是天文學和天體物理學。
綁架事件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達芙妮一直在家中休養，今天是週末，達芙妮的父親布勞恩教授邀請大衛·哈爾西到家中作客。
為了感謝大衛叔叔提供的幫助，達芙妮親手準備了豐富的燒烤大餐。
三人在院中落座，布勞恩教授和大衛都少見地穿著寬鬆的圓領衫，不時地站起來翻動烤爐上的醃牛排和豬肉香腸。
冰啤酒是不可少的，雖不算是開懷暢飲，三人也是喝得盡興。
達芙妮彷彿完全抹去了令人恐懼的記憶，身心都回到了她熟悉的美好世界。
“達芙妮，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真的很欣慰。”大衛舉起啤酒罐，示意與達芙妮乾杯，喝了一大口之後，接著問：
“我聽你父親說，你又讀了一個天文學博士，畢業了嗎？”
“是天文學博士，還沒畢業，正在寫博士論文，論文方向是我父親建議的。”達芙妮也喝了一口啤酒，禮貌地回答，接著說：
“我的博士論文題目是《太空工業化的發展和規則》。”
大衛對天文學有一定的知識儲備，也很瞭解金盛州理工大學和亮國航天局的緊密合作關係。
不過，對於太空工業化這個名詞，是第一次聽說。
大衛對這個新名詞很有興趣。布勞恩教授注意到了大衛的關注，幫達芙妮給大衛做了介紹。
太空工業化確實是個新名詞，也是個新領域。
隨著人類科技取得的巨大飛躍，在太空中就地取材，進行工業化生產和建造，已經不再是夢想。
目前，衛星、飛船等人造設施都是在地面製造組裝的，這些人造物體受制於發射火箭的載荷。
如果要建造空間站或者月球基地等大型設施，就要分多次發射火箭運載，成本極為高昂。
太空工業化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前景雖然很美好，困難也非常多。
首要的困難就是如何在太空中得到大量的水。
有了水，就能分解出氫氣，從而獲得充足的燃料，還能分解出氧氣，保證人員可長時間駐留，所以科學家們把水稱為太空工業的石油。
在太空中取水，有兩個辦法。
一個辦法是在月球、火星甚至是木星的衛星（比如木衛二）建立基地，將探明的冰液化，並收集起來。
另一個辦法是發射一個特殊的太空飛船，捕獲含冰量高的近地小行星，進行取水，這類飛船的學術名稱叫“軌道機動飛行器”，俗稱太空拖船。
捕獲小行星取水，目前主要應用於組成成分等純理論研究。
若將小行星中的水取出後，拖送到指定的空間站或太空工作平臺，則需要太空拖船具有更出色的機動效能。
如果真的能實現，那太空拖船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太空油輪”。
“太空拖船？這個有意思，亮國航天局有這方面的計劃嗎？”大衛·哈爾西問道。
“亮國航天局早就有這方面的計劃了，我現在就參與其中，博士畢業後，如果有幸正式加入專案組，那可就太好了。”達芙妮·布勞恩一邊回答，一邊露出憧憬和興奮的表情，接著說：
“不過，即使我有幸參與了太空拖船的發射，遺憾的是亮國並不是第一個發射這種飛船的國家。”
大衛急切地問道：“亮國不是第一個？別的國家會搶先發射太空拖船嗎？”
達芙妮呵呵一笑，說道：“不是別的國家會發射，而是已經發射了！您猜猜，是哪個國家？”
大衛饒有興趣地扳著手指，數出幾個航天大國，達芙妮·布勞恩得意地搖著頭，逐一否定。
在一旁愜意地享受美食和好天氣的布勞恩教授，突然像是被重擊了一下，以破壞和諧輕鬆氣氛的語氣，幾乎是大聲地喊著說：
“玉汗國！”
達芙妮·布勞恩嚇了一跳，說出答案的要不是她的父親，作為出題者，她一定會慍怒於旁人搶先公佈答案。
大衛·哈爾西和布勞恩教授一樣，思緒已經完全脫離了現場的氣氛和達芙妮的謎題本身。
大衛朝著布勞恩教授的方向看去，等待教授的解釋。
“2022年10月，玉汗國航天局發射了一艘太空拖船，命名為瑟曼號。我並沒有意識到與咱們現在面臨的問題可能有關。”
布勞恩教授說著，站起身，大衛也會意地起身離席。
達芙妮·布勞恩略知大衛的工作性質，識趣地開始收拾餐具，說道：
“大衛叔叔，謝謝您來看我，與您聊天，我的心情好多了。您跟我父親去書房接著聊吧，這裡交給我收拾。”
在布勞恩教授的書房裡，大衛問道：“各國都沒有發射太空拖船，而玉汗人竟然是在5年前就率先發射了，亮國航天局和亮國軍方關注過這個飛船的動向嗎？”
“我們確實關注了，亮國航天局的關注重點是這個太空拖船的科研價值和技術創新性，結論是玉汗國拖船，從技術角度，難度不大，暫未發現有什麼突破性的科研價值。”布勞恩教授掩飾不住同行間的一點點不屑的神情，接著說：
“倒是太空司令部對玉汗國拖船更為關注，他們擔心亮國的人造衛星會被捕獲，當然那相當於玉汗國對亮國宣戰，幾年來，玉汗人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動作。”教授又說道：
“順便說一句，玉汗人把這艘太空拖船命名為瑟曼號。據我所知，瑟曼王朝是古代古波一個強盛的朝代。”
大衛·哈爾西聽了布勞恩教授的介紹，沒有像剛才那樣，一聽到玉汗國的名字就那麼神經過敏了。
大衛也完全能夠理解布勞恩教授前幾天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給他的原因。
玉汗人發射了一艘太空拖船，好幾年也沒有弄出什麼動靜。
在布勞恩教授看來，當然不會認為玉汗國的太空拖船，與達芙妮的綁架案和所謂的“小女孩兒”計劃有什麼關聯。
大衛雖然說不明白，也想不明白，太空拖船和他的調查任務之間的聯絡，但他還是不願意放棄作為職業特工習慣性的謹慎和敏感。
達芙妮和布勞恩教授給大衛介紹的新理念，太空工業化，尤其是水是太空工業的石油，在他的腦子裡轉來轉去。
水，石油，太空拖船？大衛突然沒頭沒腦地問布勞恩教授：
“從小行星中取水，我說的是水，您覺得這和保水劑有關係嗎？”
“保水劑？你太有想象力了，憑我現有的知識，我認為保水劑和太空拖船沒有關係。”布勞恩教授不假思索地答道。
兩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布勞恩教授注意到大衛眉頭緊鎖，安慰道：
“你不是跟我說，調查走進死衚衕的時候，新線索就會自己冒出來嗎？離5月25號還有一個多月，時間還夠。”
書房的門被敲響了，很急促，達芙妮·布勞恩在隔音效能極好的門外喊著什麼。
布勞恩教授皺了皺眉，家人們都知道他的規矩，他與客人在書房談事情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
布勞恩教授走到門邊，有一絲不耐煩地把門開啟。
“快來，快來看電視。”達芙妮興奮地連拉帶拽地把兩人推到客廳的電視機前。
電視機中播放的是最新報道：
“今天，亮國東部時間16時，玉汗國航天局發射了大型運載火箭，成功地將兩艘太空拖船送入預定軌道，拖船分別命名為：瑟珊號和瑟非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