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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口大街,人流熙熙攘攘,喧囂繁華,熱鬧至極。

可西北角的肉鋪子,大早上竟關鋪歇業。

許多想買肉的熟客,只得搖著頭去別家。

黑甲力士高大威猛,宛如金剛護法,抬著馬六過街,人見人躲,滿目敬畏。

望著關門的鋪子,馬六眉頭擰了一下。

他這些年從不帶家裡的鑰匙,也是第一次遇到楊大娘不出攤,只得抱拳朝二人說道:

“勞煩二位跳個牆。”

“……”

倆黑甲力士對視一眼,抬著他縱身一躍,在街坊鄰里們的注視下,穩穩地飛進了院子裡。

整條大街都詭異地安靜了一下。

接著低沉地議論聲四起。

“老馬家的祖墳絕對冒青煙了,竟能培養出這麼個人物。”

“六子怕不是成了神仙?不然怎麼被兩個門神抬回來?”

“父母死得早,又剋死妻兒,果然能成大器!”

“棒槌!你懂個蛋,那叫天煞孤星。”

“……”

古代娛樂方式匱乏,平民百姓日子平淡,極度缺少談資。

逮著些話題,就像公雞打鳴,興奮地昂著腦袋發表意見。

順帶添油加醋,吹得玄乎一些,突顯出自己的博聞多學。

直至……

兩位黑甲力士歘地從院子裡飛出來,在落地的瞬間,整條長街再次恢復死寂。

……

院子裡的馬六耳朵聳動,聽著外面的動靜,曉得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都會成為別人話題的中心。

搖了搖頭,從擔架上坐起,用力一抖四肢,散架的關節立時恢復。

望著院子裡落滿灰塵的木桶,牆角冒出的野草,還有蒸乾了水分的大水缸,他蹙起眉頭。

邊境開戰,扒皮司繁忙,兩年沒回來,家裡竟成了這副模樣。

推開偏屋,整齊擺在櫃子上的書籍也落了不少塵埃,房間很冷清,蛛網暗結,完全沒有人氣。

一下子,馬六有一種“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錯覺。

“看樣子,張傲天已經放棄讀書了。”

楊大娘怎麼樣,馬六不在乎,但張傲天的未來,他已經規劃好,孩子也願意走,那便不能輕易放棄。

出了院子後門,馬六繞著菜市口大街的後巷子,徑直來到縫屍鋪。

李叔已過世,如今鋪主是他兒子李振師,也是馬六小時候的玩伴之一。

只是如今再見,由於身份地位的差距,李振師已熱情不起來,也不敢熱情,怕讓馬六覺得他沒大沒小。

兩人本是同輩,如今見了人,愣是畢恭畢敬喊道:

“六爺。”

“這兩年還好吧?”

“還好,沒出什麼大岔子。”

生活沒有交集,自然沒有共同話題,沉默了一下,不知該聊些什麼,馬六乾脆直接問道:

“我那肉鋪子這兩年是不是一直關著?”

李振師點頭說:

“前年你離開後,沒出三個月,楊大娘便關了鋪子,搬去趙吹鼓家裡住,子軒也被帶了過去,今年還跟著趙吹鼓上街給人辦白事,看得大家直叫心疼,放著書不讀,上街做下九流的買賣,只為掙那幾兩碎銀,真可惜了孩子。”

楊大娘相好的男人是個吹鼓手,專給戲班子、喜事、喪事,吹鑼打鼓。

憑著能說會道的本事,人送外號趙吹鼓,在菜市口也算個名人。

“對了。”

李振師提醒道:

“今日楊大娘與趙吹鼓成婚,六爺你若去得及時,還能趕上吃席。”

馬六眉心擰緊問道:

“我請的私塾先生,現在是否還教子軒讀書?”

李振師搖頭。

“那老先生已斷了氣,家眷將你預交的銀子退給子軒,聽說被趙吹鼓拿了,說是要幫孩子存著,將來娶媳婦用,實際那些銀子,我看他已經揮霍得差不多。”

街坊鄰居,做什麼營生,掙多少錢,眾人心裡都有數,超出消費水平,必然不正常。

“那趙吹鼓對楊大娘如何?”

“勉強還行吧,倒是沒聽說有打罵什麼的。”李振師道。

馬六再問:

“那楊大娘呢,任著趙吹鼓胡來,拉孩子做白事?”

“嗨,此事自然是楊大娘默許,嫁了人,自然要以夫家為主,平頭百姓沒那麼大的志向,能平平安安一輩子,有一門謀生的手藝,便算不錯了,哪敢奢望子軒去考功名做官?”

馬六沉默,又閒聊幾句,邀請李振師一塊去吃席,直讓對方搖頭道:

“我還是不去了,看不慣那趙吹鼓。”

馬六沒有勉強,抱拳道別一聲,徑直出門而去。

……

趙家門簷下,大紅燈籠高高掛,往來賓客將不大的院子擠得滿滿當當。

門前也是鄉鄰眾多,在歡快的鼓聲中談笑吹牛,指著擺在街上的二十餘張宴桌,豔羨趙吹鼓排場大。

與這份熱鬧相比,蹲在院子後邊窄巷裡的張傲天,穿一身補丁衣裳,鞋子捅出個腳趾洞,倍顯孤獨。

沒有孩子能眼睜睜看著母親嫁給別人,那是撕心裂肺的痛,如果拗不過現實,只能在大婚之日,躲得遠遠的。

馬六找了一圈,看著蜷縮在角落裡的張傲天,心下一聲嘆息。

他走路無聲,來到孩子身邊,輕輕撫了撫對方頭髮,柔聲問道:

“這兩年有沒有好好讀書?”

“六……六爺?”

張傲天呆滯望著憑空出現的身影,用力揉了揉眼睛,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馬六笑道:

“怎麼,這才沒多久,人都不認得了?”

“真是六爺。”

孩子一下子蹦起來,小臉滿是驚喜,隨後眼神一暗,情緒低落說道:

“六爺,我辜負了你的期盼……”

“無妨。”

馬六打斷孩子安慰道:

“人這一生,總要經歷些事情,才會長大,溫室裡的花朵成不了氣候,沒受過磨難,路走得太順,走街上人家瞪你一眼就氣死了,而且當官需要一顆強大的心臟,還得有足夠好的心態,消沉是正常的,誰的情緒都有個起伏,但千萬不可掉下去再也振作不起來。”

張傲天乖乖點頭,思考著六爺的話。

馬六摸了摸孩子的頭說:

“快開飯了,去吃席吧。”

“我吃不下。”

“不吃飯怎麼行?”

馬六勸道:

“你娘嫁人,你應該高興才是,她有了歸宿,不用再起早貪黑殺豬做苦活兒,總是好過些,況且你是要做官的人,考取功名,必定會將你外放出去,做個縣官之類,留下你娘孤獨待在京城,哪天病倒在床上,連個照顧她的人都沒有,屆時你如何是好?”

“你娘尋個好夫家,少了牽絆,你才能放開手腳去做事。”

“今日開開心心喝場喜酒,你若不願意與他們一起住,便回六爺家,我幫你備好柴米油鹽,以後你自己一個人生活。”

馬六牽著孩子朝巷子外頭走去。

“說起來,六爺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能拎著刀把整頭豬宰了,冬天凍得耳朵生瘡,爛了腳,都沒哼過一聲。”

張傲天靜靜聽完,心裡像是下定了決心。

“我聽六爺的。”

“孺子可教也。”

馬六笑著,牽著孩子走出巷子。

陡一露臉,立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有敬畏的,有對他滿臉堆笑的,有低下頭不敢直視的,所有人都讓出一條路,與馬六保持距離,不敢有任何僭越。

若是身份差距不大,他們還敢上來攀談一下,搭一搭關係。

但如今馬六的高度,在菜市口的傳說,讓這些尋常百姓只能仰望,連上前討好的勇氣都沒有。

門前迎客的趙吹鼓,見馬六現身,還牽著孩子,先是一驚,額頭冒冷汗,然後趕緊尬笑著上前迎道:

“六爺,您回來了。”

“回來看看,你喜結良緣,以後要好好待楊大娘。”

馬六拍了拍對方肩膀說道:

“子軒是個好孩子,來日定是人中龍鳳,吃完這一場席,我會帶他回家,以後除了讀書以外的事情,我不希望誰再叨擾他。”

馬六聲音不高,也沒有大人物的威嚴,像普通人說話一樣平淡。

但整個趙家突然就安靜下來,氣氛詭異地壓抑著,只剩下咚咚地鼓聲在街上空曠的迴盪著。

趙吹鼓只覺恐怖的窒息感撲面而來,讓他心臟難受,只能喘著粗氣抱拳說:

“全憑六爺您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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