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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縣衙。

掌燈時分,裴之昭叫過劉慶。

自從被裴之昭訓話,劉慶老老實實,聽到裴之昭喚他,劉慶拎著一壺熱水顛顛跑進書房。

“裴大人,您叫我?這是剛燒開的熱水,要不要小的給大人沏壺茶?”

內堂燭火昏暗,裴之昭端坐在椅子上,手裡的茶盅早就涼了,“不必。”

劉慶還是走上前,熟練地把茶盅斟滿,才發現裴之昭地茶盅裡並沒有茶葉。

“裴大人,茶葉放在哪?”

裴之昭搖頭,“沒有茶葉。”

劉慶不解,“平安縣茶莊無數,裴大人這裡怎麼能沒有茶?等明日小的孝敬大人。”

裴之昭不想說太多,轉開話題,“劉慶,你是掌管刑房的人,可是我剛才到招房看了,公文卷宗只整理出一部分,這是怎麼回事?”

劉慶嚇出一身冷汗,他把這些事交給蔣熙禾做,得空,他才好去長樂坊賭錢。

“我剛才問過其他人······”裴之昭端起茶盅,開啟茶蓋,嫋嫋升騰的水氣在晦暗的房間裡升起一道白煙。

劉慶撲騰跪下,“裴大人饒小的一次,小的不敢隱瞞,整理卷宗那個活小的幹不來,這才央著蔣姑娘有空在這裡幫忙。”

裴之昭沉下臉,語氣生冷,“你哥哥因公殉職,齊大人收留你在衙門做事,這些不是你為所欲為的底氣,而是不想讓你母親傷心。”

劉慶垂下頭。

“你母親身體不好,齊大人對你哥哥有愧,勉強讓你頂替哥哥的位置在這裡賺些俸祿,可你是怎麼做的?”

劉慶給了自己一巴掌,“不瞞裴大人,小的控制不住。”

裴之昭眼望窗外,幽幽說道,“人沒有做不到的事,只看你想不想做。”

“裴大人,小的知道錯了,從今日開始,小的再不賭錢,要是我做不到,請裴大人責罰。”

“想想你哥哥,想想你母親。”裴之昭語氣沉重,眼底藏著一絲悲慼,劉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裴之昭轉問道,“蔣熙禾替衙門做事,銀錢怎麼給。”

劉慶趕緊指指院中那棵柿子樹,“那兩棵樹每年秋天能賣不少銀子,雖是長在縣衙,卻是老蔣狀師當年種的,齊大人表面將銀子充入縣衙,實際有事叫著蔣姑娘,銀子就從那裡出。”

“應該從你俸祿裡出。”

劉慶訕笑,“裴大人,小的以後不敢了,請裴大人留我繼續在這做事。”

裴之昭見敲打差不多了,這才問,“孟芳出事那天,你說說。”

劉慶再不敢隱瞞,低聲道,“那日是我當值,可是衙門沒什麼事,我手癢癢,下半夜便去長樂坊消磨一晚,方家家丁找到縣衙,又去長樂坊喊我,我當時玩得正高興,家丁怕耽誤事,硬塞了幾兩碎銀子給我。”

劉慶翻翻衣兜,掏出幾粒銅板,“小的該死,那些碎銀子都讓我花了,只剩這些,我收了銀子,便跟著家丁去了方家。”

裴之昭隱隱動怒,“假如不是家丁給銀子,你是不是還不能呢?”

劉慶將手裡的銅板一股腦放到桌案上,“裴大人,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到方家時,當時是什麼情況?”裴之昭將銅板收入袖中,問。

“方家亂成一團,鄰居都來圍觀,咱們縣的仵作生病了好長時間,根本不上工,我進屋看見方氏躺在床上,全是血,嚇懵了,趕緊差人來衙門通知齊大人。”

“當時方連慶和方家夫人的神情態度,你還記得嗎?”

“方家夫人一直站在院子裡哭,方連慶倒還行,裡外幫著忙乎。”劉慶想想,回答道。

“你第一次進入案發現場,有什麼特別感覺?”

劉慶想起當時的場景,心有餘悸,“沒什麼特別,我當時也很恐慌,咱們平安縣雖大,幾乎沒有命案,這還是我當值第一次遇到死人。”

“案發後的卷宗呢?”裴之昭找了很多地方,一直沒找到。

劉慶搖頭,“齊大人要離任,縣衙亂七八糟,孟芳出事當日孟家就來哭訴,齊大人便抓了方連慶,昨日齊大人開堂,裴大人上任,好像卷宗還沒人寫。”

裴之昭揉揉眉心,屍檢還沒出來,現在只有方連慶與孟良的一面之詞,連當值的劉慶都提供不了有力的線索。

裴之昭覺得做這個縣令比帶兵打仗難多了。

劉慶離開後,燭火燃滅。

裴之昭就這樣坐在黑暗中想著這起命案,直到空蕩蕩的府衙外傳來狗吠,裴之昭才站起身,再次點燃燭火。

一手摁著燈罩,一手擎著燭火,裴之昭走出內堂,來到招房。

這裡是存放平安縣卷宗的地方。

五排木質架子整整齊齊擺放在房間四壁和中間位置。

一進屋,一股濃郁的油墨和宣紙味道撲面而來。

裴之昭舉起燭臺,從第一面架子開始看。

今日午後他來過一次,還沒看仔細,便被叫走處理其他事情,現在這個時間,招房一點聲音都沒有,開啟的房門竄過一陣風,吹得最上面的捲紙嘩嘩響。

特別久遠的卷宗已經發黴,裴之昭按照時間走到五年前。

這裡摞著很多長長短短,大大小小的紙張,有些被線繩勒得邊緣已經破碎。

裴之昭將蠟燭靠近,才發現這裡還壓著今年的卷宗,上面落滿灰塵。

將這半摞卷宗拿下來,灰塵飄落,裴之昭細長的指腹上全是黑灰,沙土飛揚,裴之昭屏住呼吸,還是被嗆得咳嗽兩聲。

拿著這沓卷宗走到門口的桌子旁,裴之昭放下燭臺,開啟卷宗一張張翻閱。

半柱香時間過去,裴之昭心灰意冷。

這裡夾雜著各種各樣的檔案,時間順序也是亂的,有前年的,有去年的,還有今年的,裴之昭要找的東西沒找到,他再看向密密麻麻的木架子,有些失望。

今日平安縣這些衙役,他都分別見過,五年前在這裡任職的人只有劉慶哥哥,可惜他已經不在人世。

裴之昭的心有些疼。

遠處傳來巡更的幾聲鑼響,宵禁時辰到了。

裴之昭藉著燭火灰暗的光亮,走到今年的卷宗旁。

拿起最上面幾頁紙,秀麗整潔的蠅頭小字落入眼簾。

這是一起鄰居之間佔用溝渠的紛爭,內容很簡單,處理也很得當,右下角寫著記錄人:蔣熙禾,

小姑娘的音容笑貌出現在裴之昭的腦海。

在裴之昭的認知裡,那麼伶俐的姑娘字型也應該像她那個人一樣張揚,可惜他錯了,蔣熙禾的字內斂雋秀。

想到蔣熙禾寫這些東西時,埋著頭,抿著嘴,認真記錄,裴之昭莫名覺得違和。

她應是熱鬧的,愉快的,甚至有些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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