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知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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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露迷迷糊糊不明所以的時候，檀織許帶著她回府了。

在府門口遇見了要出門的點翠。

點翠見著檀織許，象徵性地彎了彎腰，“二夫人今兒回來的可夠早的。”

往常檀織許不到點燈時候，是不會回府的。

但因為她整日為著侯府的生意操勞，又賺了不少銀子，將侯府往京城權貴的桌面上抬了抬，就連老夫人對她都多了幾分看重，甚至隱隱壓過她們大夫人去了。

大夫人又被關著禁閉，不好出門，大房有爺們有夫人的，竟然還被二房這個寡居的，給打壓下去了。

點翠是從孃家就跟著大夫人的，身契家人，都在張家，一身的榮辱也早就與張氏纏繞在一起，分割不開。

自然對檀織許就沒什麼好感。

但她只是個下人，大房勢弱，她也不敢對檀織許太過分，只陰陽怪氣了兩句，心底下對檀織許這個時辰回府，還是有些猜度的。

畢竟大夫人在外邊的生意，都是她在負責來往傳話。

喬掌櫃那邊剛給了回話，二夫人說要回府和老夫人與大夫人商議一番。

雖然檀織許的反應出乎大夫人的意料，但大夫人對老夫人瞭解甚深，已經斷定了老夫人的決定，這不，正讓她出去傳話呢。

白露瞧著點翠那目中無人的態度，臉上便不太對勁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點翠才是這府上的主子呢！”

檀織許在點翠的小臉上揉了一把，“你不是已經懟回去了嗎？”

方才白露小嘴巴巴地，問點翠：“點翠姐姐怎麼沒在大夫人身邊伺候，整日往府外跑得倒是勤，該不會是有小情郎了吧！”

點翠都二十五六歲了，跟在張氏身邊伺候，哪裡有什麼找小情郎的機會？

早前張氏倒是說過要給她找個男人，那男人是侯府管事的兒子。

長得倒是不錯，就是好賭。

她就算是再衷心，也不能拿自己的一輩子做賭注，當下便立誓，只想伺候在大夫人身邊，終身不嫁。

大夫人其實有些不快，但時間長了，又知道了那小子的底細，也就對她又恢復了親近。

但這情郎一事，主子沒過心，她這個當事人，又豈能不記得，當時臉色就黑了。

偏偏白露也是個不饒人的，一拍腦袋，懊惱道：“瞧我這記性，大夫人被老夫人禁足，不能出門了，點翠姐姐這是去給大夫人採買什麼東西？”

點翠本來就難看的臉，比廚房一個多月沒清理的鍋底灰都要黑，但到底也沒敢在明面上和白露撕破臉。

含糊了幾句，就匆匆出門了。

經過檀織許這麼一提醒，白露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我還不是看她太過分了，小姐你怎麼說也是這府上的主子，還輪到她一個奴婢才在小姐身上了？”

白露這般為自己出頭，檀織許說不開心是假的，但感動之餘，還是提醒了一句：“日後因我而與人衝突。”

她在這府上並不安全，況且，一想到上輩子白露死在那冰冷的水塘之中能夠，她至死都沒能找出兇手，檀織許就更不希望白露與人衝突。

白露“哦”了一聲，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可檀織許還是一眼就看出來，她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檀織許怎麼會不明白，就算白露現在知曉自己的結局，也還是會義無反顧。

罷了，反正重活一世，她不會讓悲劇再次重演。

檀織許並未回去梳洗，而是直接去了靜安堂。

老夫人正跪在白玉觀音像前邊捻佛珠呢。

檀織許在門口候著，看著老夫人微微佝僂卻盡力挺直的背影，心底只覺得嘲諷。

一個滿心只有利益的人，她求什麼呢？

求菩薩保佑她在不擇手段的達成目的之後，還能心安理得嗎？

還是求菩薩保佑她不要被惡鬼纏身？

若是這樣，那這菩薩，似乎也並不十分靈驗啊。

她這不就回來索命了嗎？

一盞茶的時間，老夫人才被嬤嬤扶著站起身，到貴妃榻前做好，嬤嬤跪在地上給她按揉膝蓋活血。

檀織許早已經收斂好情緒，將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遍。

而後道：“媳婦知曉不該拿這種小事來煩娘，只是這到底牽扯到更換供貨方，而且以後涉及到的銀兩，也是巨大的，兒媳不敢私下定奪，這才來請娘拿個主意。”

老夫人接過嬤嬤遞過來的溫茶，用茶蓋擋住浮沫，輕抿了一口茶水，這才看向檀織許。

“他們給出的價錢，比市價還低？”

檀織許不慌不忙地打：“是比市價低了一成，那喬掌櫃還說，可以簽訂契書，若是我們要的量超過了二百斤，還可以再低一成。”

老夫人眼底閃過一抹貪婪的神色來。

如今靜安侯府落魄了，京中的貴族都不願意帶他們玩了。

若不是還有祥麟閣撐著，這日子可就沒法過了。

黃金有價玉無價，尤其是雕刻成首飾，反手就能翻一兩番。

若原石的進價能便宜一兩成，他們就能多賺一兩成。

這一兩成看似不多，可要知道，祥麟閣現在的出貨量和出貨價格，都遠超京中的其他玉石首飾鋪子。

眼看著老夫人就要下定論了，檀織許又搶先道：“兒媳還有一點擔憂。”

老夫人眼底的炙熱略微消退了些，“有何不妥？”

“按說這做生意，不該對對方的家世背景太過深究，可至今為止，兒媳也沒能查出對方的東家到底是何人，只知道他們開業的時候，幾乎京中所有權貴都收到了帖子。”

檀織許說的是實話，但老夫人心中作何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檀織許瞧見老夫人先是疑惑，而後就激動起來了。

“你是說，京中權貴都去了？”

“倒也不算都去了，幾個王府，還有相府，將軍府，都是派管家過去送了禮，三四品的官員，親自前去的倒是不少。”

即便如此，老夫人的眼神依舊熱切。

能讓這麼多權貴都給面子的，能是什麼小門小戶的。

“兒媳手上能用的人不多，想著若是娘有時間，能不能派人去查一查，如此知根知底的話，合作起來，兒媳這心裡頭也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