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首次下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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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沐宛兒被一陣雞鳴吵醒。她抬起頭，揉揉眼睛。
外面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紙，照射進狹窄的小屋。
還沒有完全清醒的少女，開口第一句話便是，“沈醉，你在哪？”
問了兩聲，沒有回應。
沐宛兒這才強迫自己真正將眼睛睜開，她定了定神，連跟自己同睡在榻上的陳婆婆也不見了。
她顧不得梳洗打扮，抓了件衣服，拖沓著鞋子往外便跑。
“沈醉，陳婆婆，你們在哪？”
眼前只有樹林和羊腸小道，回應她的只有靈犀鳥啾啾的叫聲。
“宛兒，我在這裡。”
從屋後探出腦袋的沈醉，此時手上正拿著幾個雞蛋，袖子被卷得老高，想來是怕沾染上髒東西。
沐宛兒跑過去，“你在做什麼呀？”
沈醉邀功似的，將手裡的雞蛋放在她的眼前，“你看，原來只要養幾隻雞，就能每天都有新鮮的雞蛋吃。”
少女接過雞蛋，然後用另外空著的手，曲起食指，輕輕敲在沈醉腦門上。
“我還以為你不見了······”
“怎麼會啊，放心吧。陳婆婆很早就起床去地裡幹活了，我正好也醒了，她就讓我幫忙照顧飼養這些雞鴨，順便收雞蛋。”
“這些活你幹得慣嗎？”，沐宛兒問得小心翼翼，“要是······”
沈醉點頭，“幹得慣啊，你不是見過我在宗門飼養仙禽異獸嗎？這些雞鴨雖然不名貴，可是也很有趣啊。”
沈醉說著就拉著沐宛兒，往旁邊走去，這時她才看到幾隻大白鵝在水井旁邊吃著菜葉和蟲子。
沈醉頗有點興奮，指著它們道：“你別看它們不大，可是嘴巴擰起人來，那可叫做一個疼。”
沐宛兒回身望著沈醉，嘴角是壓抑不住的笑容，“你不是被擰了吧？”
“嘿嘿嘿···”，沈醉沒有正面接話，可是這不回答勝似回答。
“我去做些早飯，婆婆那麼早下地幹活，肯定也沒吃。”
沐宛兒晃動著手上的雞蛋，準備回屋。
“宛兒。”
“怎麼了？”
雖然沈醉昨天就是這麼叫她的，可是白天兩人獨處，聽起來總覺得有些害羞。
“這黃庭國離大儷國實在遙遠，咱們又沒有什麼銀兩，即便是想要透過那邊的官府與宗門聯絡，這路上的翻山越海的開銷，也是不低。”
沈醉打著腹稿，言語開始躊躇起來，“不如···不如···”
“不如什麼？”
沐宛兒開始好奇起來，沈醉平時不這樣啊，有什麼樣的難事能讓他這般猶豫不決。
“不如咱們在附近搭個小屋！”
“啊···”，沐宛兒不知道初聽是震驚還是別的感情，只覺得這話從沈醉的口中說出來，有點不真實的。
“你確定要在這裡住下去？”
沈醉鄭重點頭。
“那好，你既然選擇了世俗生活，那麼今天的早餐你來做吧。我在旁邊看著。”
“行啊，正好我也檢看下昨天學得如何。”
沈醉信心滿滿，接過宛兒手中雞蛋。兩隻手不經意間的觸碰，頓時紅暈出現的各自臉頰之上。
來到廚房，按照昨晚的步驟，沈醉開始學著做雞蛋麵疙瘩。
先在大鍋裡放些清水，接著往快要熄滅的爐膛裡放些柴火，鼓了鼓風箱，讓火焰燃燒得更旺一些。
昨晚這幾樣事情後，沈醉著手開始準備食材。
取出些麵粉，接著拿過雞蛋，輕輕磕碰出裂縫。沈醉專心致志，好像手中是什麼極為珍惜的寶物。
咔嚓一聲，蛋殼破碎，蛋黃蛋清漏了出來。
“趕緊用碗接著。”，本來在旁邊覺得沈醉做得有模有樣的她，急忙拿過碗接著，可是還是有些落在了灶臺上。
“對不起，我太用力了。”
沈醉眼神失落，和凡間做錯事的孩童頗有些相似。
沐宛兒輕輕搖頭，“這有什麼，誰也不是剛出生就會的，多練幾遍就好。”
她說著將滴落在灶臺上，並不髒的蛋清放回到碗中，“你再重新打個雞蛋吧，這個我來吃。”
沈醉幾乎從不會與她的意見相悖，但是這次他沒有同意，“是我的失誤，就該我來承擔。”
“好啦，那這個咱倆一起吃，等會燒開了不髒。給陳婆婆的用好雞蛋做。”
沈醉點頭，隨即敲破第二個雞蛋，這回更加小心，甚至還知道提前準備好碗，以備再次出現剛才的事情。
好在這次非常順利，蛋清蛋黃像是溪流跌落瀑布般，落在了麵粉的中心。
沈醉接了點清水，開始揉麵。在沐宛兒的從旁指導下，倒是做得不錯，稀稀落落的，用來做麵疙瘩再好沒有了。
後面步驟也是按圖索驥，只是在下鍋的時候，沈醉的手被面團濺起的沸水燙了下，紅腫起來。
這可是把沐宛兒心疼壞了，一個沒注意，就讓他傷著了。
“趕緊過來。”，沐宛兒拉著沈醉來到水缸旁邊，舀出點水，握著那隻比她這個女子的還要修長好看的手，細細沖洗起來。
清涼的水，緩緩傾倒在紅腫發燙的手背上。
一人眼中滿是擔憂，一人眼中皆是欣喜。
等她抬頭時，看到他嘴角的笑，也忍不住用粉拳輕輕在他眼前晃動，“不許亂想。記住以後燙傷，先用流動的冷水沖洗，然後抹點菜籽油。
還有要牢記，如果是很大的燙傷，或者起了水泡，是千萬不能用的，要去看郎中，知道不？”
沐宛兒把每個細節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沈醉。
“好，都記住了。”
半盞茶後，香噴噴，熱騰騰的麵疙瘩盛在了碗裡，放在了竹製的簡單食盒中。
“咱們一同去給陳婆婆送飯吧。”
沈醉提著食盒，伸出手。
“幹啥？”，沐宛兒不明就裡。
沈醉像只不怎麼聰明的小狐狸，再次示意。
沐宛兒搖搖頭，“不行！”
她說著就要越過身前男子，只是沈醉身材頎長，茅屋本身門扉狹窄，加上他擋在中間，根本不夠出入。
與沈醉僵持了片刻，沐宛兒伸手在他手掌上輕輕拍了一下，“好啦，趕緊去送飯，不然就涼了。”
沈醉笑意漸濃，雖然沒有真的牽手，可是那蜻蜓點水的接觸，還是讓他由衷地開心。
所謂人間美好，眼前便是其中一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