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建“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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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沐宛兒與沈醉早早起了床，梳洗一番，剛開啟門後，便見到徐大嫂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
“你們醒啦，我託人先給你們找了木匠，咱們今天先把橫樑做好，然後牆壁等處的木材倒是不著急，你們想買就買，不想買的話，自己砍也行，到時候讓木匠再處理下。”
徐大嫂也沒有昨天那種小心翼翼的感覺，又變成風風火火的性子。
幾句話就把要做的事和各種做事關節表述得清清楚楚。
“木匠就在那邊的林子裡等你們，周圍的村民我也託人說了，只要有空的都會來幫你們。”
說完這段話後，徐珊大嫂淺淡施禮後，就要轉身離開。
“大嫂子，您等一下。”
沐宛兒快步走下不甚高的幾級臺階，來到今日依舊沒有塗抹胭脂水粉的徐大嫂身邊。
“嫂子，你都是託人去說，我明白你的意思，都是為我們考慮，但是真不用想那麼多。人是為自己而活的。
你要是這般覺得處處都矮人一等，那真是妄自菲薄，咱們同去。”
說著沐宛兒拉起徐珊的手，撩起裙襬，昂首挺胸地朝著樹林那邊走去。
沈醉跟在身後，桃花眼眸中滿是笑意。
樹林離著陳婆婆的茅屋，其實並不遠，不過是幾百步的距離。
遠遠的，幾人早已聽到林中的喧譁聲，看來到的人不少。
隨著走近，果然大多都是熟悉的面孔。雖然可能沒有怎麼說過話，但是至少在田間地頭，都是打過招呼的存在。
這點世俗凡間，可是要比那山上仙家要好得多。雖然仙人們見面那叫一個禮節周到，可是大道無情，人人其實都是潛在的對手。
表面上和和氣氣，暗地裡卻難以捉摸別人內心到底是什麼想法。
就拿沈醉的長生門來說，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早年間，有兩位不世出的天才煉氣士，從小放在一處悉心培養，互相競爭。
後來一人在攀登境界的時候，比起另外一人略有遲緩，心中便生起雜念。
也不認真修煉，而是費盡心機，多年謀劃，使了個“借刀殺人”計策，除掉了一直以來的對手。
之後這名修士倒也風光了好幾年，獨佔山頭氣運，境界攀升迅速。
可是終究紙包不住火，後來陰謀敗露，被宗門內宗主和幾位長老聯合剿殺。
這件事最慘重的後果便是，讓長生門百年內一蹶不振，直到沈醉出現，才一轉頹勢。
而山下凡間，尤其是鄉野之間，多半是沒有這種鉤心鬥角，蠅營狗苟。要說有些糟心的事，也多半是些村中長舌婦和光棍漢子嘴裡有的沒的那些事。
所以當沐宛兒牽著徐大嫂的手，沈醉也跟著到來時，村中人先是一愣。眾人臉上雖然有些不解神色，但更多的還是不太在乎。
這徐大嫂不管怎麼說，還是自己村子裡的人。哪怕是名聲不怎麼好聽，但是真要說她跟哪個野漢子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倒真是沒人能拍著胸脯擔保，說她肯定有。
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村裡，這種事情想要瞞住，那簡直比登天還難，所以有的人不過是起鬨，可能自己都不懂，為啥對這個寡婦有這麼深的成見。
“李木匠，這就是正主，你有啥事就問她倆。”
徐珊上前，跟一名穿著樸素，頭上包著頭巾的粗壯漢子，打了招呼。
李木匠看起來是個老實的，也沒有言語，就是對著沐宛兒和沈醉兩人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隨即露出憨厚的笑容。
“李木匠，這就是我們選定的木材，麻煩您給砍伐休整一下，這可是我們的新房。”
沈醉說完，朝著對面李木匠拱手。
不想他這番話說出口，倒是惹得周圍鬨笑一片。不少村中婦人都舉著手臂，用袖子遮臉掩笑。
有些不太在意的婦人，並不在乎什麼禮法，咧開嘴豪放大笑，時不時還用手指在臉上刮一刮。
旁邊有些喜歡什麼都往床上神仙打架上想的男子，甚至都開始吹起了口哨，雙手狠狠拍著巴掌。
這些舉動倒是讓沈醉開始摸不著頭腦，他覺得這幾句話並沒有哪裡不妥，怎的周圍人竟然如此反應？
倒是沐宛兒臉上羞得如同紅蘋果，她回過身來，朝著沈醉的胳膊就是輕輕一拳頭。
“你說的都是些什麼呀？”
少女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喜歡沈醉不假，可是她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在學校時，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頭。
也曾幻想過被當眾求婚什麼的，可完全不是這種當眾出糗啊喂！
坐在旁邊的陳婆婆，招招手，讓沈醉過去，隨即在俯下身的沈醉耳邊說了幾句話。
沈醉先是從最初的懵懂，到震驚，再到最後的滿面通紅。幾個表情不過數個呼吸之間展現得淋漓盡致。
四周的嘈雜之聲慢慢退去，要說婚喪嫁娶算是凡間最為重要的幾件事情了。
尤其在村中，更是算得上頭等。所以平時帶點葷腥的玩笑，也多半集中在這方面。
沈醉也是頭回遇到這番場景，不過多年來蘊養的氣度，倒也使得他並不慌張。
所謂仙家氣度，想來就是如此。
“是我失言了，各處言語略有不同，沈醉倒是有這番想法，只是不知沐姑娘意下如何？”
這下可是輪到沐宛兒震驚了，沒想到這真變成了現場求婚。
“我···我···”
沐宛兒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捏著衣角。
沈醉並沒有絲毫不滿，他幾步來到少女面前，雙手攏住她的身軀，“沒關係，我可以等。”
四周又是一陣響徹天穹的口哨聲，此起彼伏。
如同這般大膽的示愛，莫說在世家門庭不可能有，即便是在這山野，教化不多的地方，也是少見。
可是這番大家眼中倒是少了些調侃起鬨，反而是不少婦人悄摸地擰了擰自家漢子的胳膊。
“你瞧瞧人家，再看看你。”
“人家的情話，怎麼就那麼好聽，關鍵是人還長得好看，羨慕死這個沐丫頭了。”
一邊是男子們齜牙咧嘴，一邊是婦人少女們心神盪漾。
沐宛兒望著眼前的沈醉，皺了皺小巧玲瓏的鼻子，裝出惡狠狠的模樣，伸出手掌在他額頭探了探。
“沒發燒吧，越來越奇怪了，趕緊把主樑弄好吧。”
沈醉點頭，手指戀戀不捨地放開少女雙肩。
他回頭跟李木匠說了句：“師傅，開工吧，我來幫您！”
“得嘞，開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