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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吳殺神在船頭練劍。
秦洛和姚青山坐在船尾聊天。
“姚老，你覺得人定勝天，還是天定勝人？”
姚青山苦笑道：“當然是天定勝人，我們靠天吃飯，老天爺能不整我就不錯了，哪還敢跟祂作對。”
吳殺神聽見他們的對話，笑著說道：“船家，祂不會賞你飯吃的，你要是不爽就罵祂兩句，還能爽爽。”
姚青山臉上帶著淳樸的笑容，“平時到淮南城要累個半死，這一趟要感謝老天爺，我都不好意思收道爺的錢。”
返回臨江鎮的小船，很多都是空船，逆流而上速度很慢，一來一回就賺兩百文，秦洛知道他賺的是血汗錢。
“這是您老應得的報酬。”秦洛取出一枚桃符，“姚老，這枚桃符送你。”
姚青山伸出如同枯木的雙手，他低著身子接過桃符，眼裡帶著喜悅，如獲至寶，“多謝道爺的饋贈。”
桃符一面寫著一帆風順，一面寫著諸邪退散，姚青山將桃符掛在船篷中間，清風穿過船篷，桃符跟著旋轉。
“吳兄，你要不要？”
“哈哈哈，我不需要，孤魂野鬼看到我都需要繞道走！”
……
臨近傍晚。
小船靠近淮南城。
淮南城外的江面很寬，姚青山指著江中間的島嶼，“道爺，最早的水神廟在那裡，隨著風吹雨打，水神廟倒塌，現在的水神廟就剩幾片磚瓦。”
秦洛耳畔響起水的呼喚，他知道水神說的造化就在這裡，笑著說道：“姚老，我想到島上看看。”
“沒問題。”
姚青山將船停靠在小島附近。
秦洛帶著小糰子離開小船，吳殺神沒有跟隨，他在船上練劍，想要挑戰秋落，打算把狀態調整到最好。
小島荒蕪，寸草不生。
秦洛緩緩走近水神廟，他感覺周圍的時間越來越慢，因為經常在內景和現實世界來回，所以秦洛對時間很敏感，即便是修仙者也很難察覺這種微乎其微的差異。
“這是天道的力量？”
秦洛輕聲呢喃，他來到水神廟的廢墟上，然後蹲下身，將手掌放在地上，感應著地底深處的造化。
地面出現湛藍的陣法。
秦洛的意識離開肉身，他透過陣法來到寂靜幽深的宮殿裡，在宮殿中央漂浮著湛藍的花朵，那朵花綻放著神秘光輝。
那朵湛藍的花漂浮到近前。
秦洛的意識觸碰到那朵花，剎那間他看到洛水中的一切，無數畫面湧入識海。
在船頭練劍的吳殺神，在遠處江畔洗衣服的少女，秦洛能看看清少女的面龐，甚至是她額頭的汗珠。
整條洛水成千上萬的船隻都在他的監控下，甚至能看清水中精怪的一舉一動，有蛟龍洞窟，裡面遍佈屍骸，煞氣沖天。
秦洛一念生出，相隔千里，一道金色劫雷落下，蛟龍洞窟被轟碎。
惡蛟騰空而起，想要逃遁，但劫雷如影隨行，它在劫雷中皮開肉綻。
“我不甘心！”
“只差一點就能化龍了！”
實力強大的惡蛟在劫雷中隕落。
在這同一時間，很多殺戮成性的強大妖獸受到懲罰，就連剛生出微末道行的黑魚精都品嚐到劫雷的滋味。
洛水中的其餘精怪毛骨悚然，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他們感覺水神回來了，紛紛對著水神廟的方向俯首稱臣。
荒蕪的小島上，湛藍的光芒纏繞在秦洛的手臂上，他得到水神留下來的水運，現在對洛水的一切瞭如指掌。
他透過洛水看到落霞峰和鏡湖，這兩地都有洛水的支流，他看到小水獺在水裡撿石頭，堆高高，玩的不亦樂乎。
紫月在河裡摸魚，她忽然愣住，注視著清澈的河水，有種特殊的感覺。
玲瓏在鏡湖書院，她坐在書院最高處的房頂上讀書，“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書院裡有很多工匠，很多百姓聽到鏡湖書院要免費收學生，大家都自發前來幫忙，還有很多百姓給鏡湖書院捐物資。
秦洛睜開眼，忽然有種與世隔絕的孤獨，周圍的一切忽然靜止，小船上的吳殺神握著長劍，他保持著揮劍向前的動作，江面掀起的浪花停在半空。
水神用水運鎮壓天道碎片，這麼多年過去，兩者早已融合，秦洛掌握水運的時候，緊接著融合天道碎片，當融合完成的剎那，他有種脫離世俗的感覺。
“時間不加身，這是時間道則。”
秦洛能感覺到天道碎片的強大，若是完整的天道，不敢想象。
他很快適應時間道則，周圍的時間恢復正常，清風迎面而來，吳殺神揮劍向前，小糰子搖晃著呆毛。
“擁有時間為何會感到空虛？”
“我知不道啊！”
小糰子歪著腦袋。
秦洛沒有問它，他回到小船上，姚青山駕駛小船駛向靠近淮南城的碼頭，淮南城離碼頭很近，就幾里路程。
小船靠岸後，吳殺神上岸後對著姚青山抱拳行禮，“多謝船家！”
“不客氣！”
姚青山擺手，他看向秦洛，神情認真道：“道爺，你要是想到江陵城，我可以送你，不加錢。”
一直順風跑到江陵城不算麻煩，就怕中途出問題，但姚青山還是願意送。
洛水有十萬八千里，淮南城到江陵城有一千里，秦洛面帶微笑，輕聲道：“姚老，多謝您的好意，我還是喜歡走路。”
“道爺，有緣再見！”
“祝您一路順風！”
姚青山駕著小船離開，他剛到江中間，就感覺到清風在推船。
“又是順風，哪有這麼巧的事？”
“多謝道爺！”
姚青山對著秦洛躬身拜謝。
秦洛走向淮南城，本想進城看看，吳殺神走過來，“道爺，你有沒有時間？”
“我現在最不差的就是時間。”
秦洛微微一笑。
“啾咪。”
小糰子跟著點頭。
吳殺神抱拳，“我想請道爺做個見證，我要到秋風樓挑戰秋落葉。”
“可以。”
秦洛笑著點頭。
他不覺得吳殺神有勝算，秋落葉能斬殺虎妖，那肯定是修仙者。
“走，去碼頭整點吃的，我請客！”
吳殺神朗聲大笑。
秦洛沒有拒絕。
碼頭附近有賣餛飩的攤鋪。
“老闆，來兩大碗餛飩。”
“好勒！”
秦洛和吳殺神相對而坐。
不多時，香噴噴的餛飩上桌，秦洛夾起餛飩品嚐，肉裡有魚香味，應該是豬肉混魚肉，吃起來很鮮，味道很美。
小糰子看的直咽口水。
秦洛看小糰子沒有吵鬧，把一個餛飩放在桌上，讓它慢慢吃。
五文錢一大碗還是比較便宜，秦洛和吳殺神吃完餛飩後，他們把湯都喝的乾乾淨淨，兩人看著彼此，相視一笑。
“老闆結賬！”
“客官，一共十文錢。”
吳殺神把十枚銅板放在桌上。
他們離開碼頭，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他們來到淮南城外，秋風樓。
十數丈的高樓外，吳殺神大聲道：“常山郡，吳殺神，前來挑戰秋落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