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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臟砰砰直跳,我不敢直視我爸,他臉色很白,兩腮微紅,一張紙人臉。
他雙眼有說不出來的邪,直勾勾盯著我,把我都看毛了,後脖頸發涼。
我爺爺輕舒一口氣,神情緊張,雙手手指不停擺動。
牛爺爺與我、我爺對視一眼,他眼神瞬變堅定凌厲,我知道他要動手抹去血印。
“動手!”
話音剛落!
我爸胳膊上的蠻力盡數傳遞給我,在那一瞬間爆發出來,幸好我雙手緊緊抱住、拉扯,不然那把刀快、準、狠插進牛爺爺脖子裡。
人一條胳膊不可能發出那樣強蠻力,那力氣大的出奇,有點像是過年掙扎的豬。
我咬著牙,死死抱住我爸胳膊,忽然,眼角閃過一物體。
定睛一看,我爺手持的長棍斷了一截,那一截好巧不巧的擦著我眼角閃過。
我手在脫落,我快要抱不住我爸胳膊。
“我快撐不住啦!”我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
我爺爺又重新找來兩根比手腕粗壯一點木頭,拿起稍稍細的一根,聽從牛爺爺指使,鉚足勁朝我爸後背位置敲去。
一下接一下敲,我爺始終不敢用力。
牛爺爺雙腿死死纏住我爸另一條胳膊,拖拽他,讓我爸無法起身,他還要提防我所說太師椅上的人,又或者其他人偷襲。
他喘著粗氣道:“老石!用力,你捨不得用力,你兒子可捨得把你孫子剁成肉泥。”
我媽早就嚇傻,癱坐地上,捂嘴痛哭。
我爺爺看了我一眼,我從他眼睛裡看到股狠勁。
“啊!”
我爺大喊一聲,掄圓胳膊,鉚足勁頭,朝我爸後背砸去。
後腦勺,都出血了,我爸還生龍活虎,眼神裡全是內股子邪勁。
“老石,你帶著侄媳婦先出去,要撐不住啦!”牛爺爺吶喊道。
說完,我爺爺抓起我媽手腕往外跑。
我指甲都嵌入我爸肉裡,他力氣實在太大了,我撐不住啦。
“牛爺爺,我撐不住啦!我爸力氣太大啦!”我嘶吼道。
說完,我身子輕快無比,掙脫我束縛,我爸手拿刀高舉,劈砍向牛爺爺。
牛爺爺腰腹一用力,身子接力一轉,人橫趴在我爸後背上,雙手十字交叉抓住我爸持刀的手,把人死死固定住。
寶刀未老!
多年以後網際網路流行一句話:你大爺終究是你大爺。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做什麼,驚恐道:“牛爺爺,我爸今天怎麼這麼兇?兇的不像是人!”
牛爺爺喘著氣,咬牙道:“你他媽的真有閒心,這時候問這些沒用的!”
“幫忙啊!還他媽看什麼?看你爸怎麼把你剁成肉泥?”
著急,我也很著急,我不知道做什麼,看,牛爺爺青筋暴起,腦門子全是汗,我知道他現在很吃力。
畢竟人已是七旬老漢。
“小子,你還他媽看!”
“牛爺爺!我..我..我該幹什麼啊?”我急的跺腳,結巴道。
“童子尿!我剛教的東西,你他媽一閉眼全忘啦?”牛爺爺怒罵道。
對!
童子尿!
可,我尿不出來,我這個急啊!平時看動畫片不想尿,想尿居然尿不出來。
“哥!大哥!爸!爺,幫幫忙!尿出一點來,”我拉開褲子扒拉幾下,乞求道。
“尿不出來,用嘴吸!”牛爺爺吼道。
夠不到!
我急的大哭道:“牛爺爺,我嘴夠不到啊!”
多年以後,我想想覺得自己夠傻的,自個怎麼肯定吸出尿來,那成什麼了!
“牛爺爺,你在想其它辦法!”
“只有你身上玉佩,能夠驅散你爸身上附著的邪念,我現在騰不出手腳來!”牛爺爺咬牙道。
“我老頭子,還能撐一會!用我教你的靜心咒,靜下心去感受身邊萬物,用心與大地溝通,用心與雄鷹遨遊天空,天地之間發出你對‘他’的呼喚。”
‘他’[代替玉佩的名字]。
“不用緊張,‘他’能聽見你呼喚,把你身上未消除的蠱蟲作為媒介,呼喚‘他’。”
我盤腿而坐,閉上雙眼,嘴裡叨唸著靜心咒!
在那一刻,我身心無比痛快,大地彷彿活了過來,喃喃不語,天上月亮就在我眼前,伸手即可觸控到。
方圓幾百米,任何發生的一切都在我眼皮子下,內個輪廓羊,內個是豬、狗、牛......。
不過可惜的是,一切都是黑白色輪廓。
我站在天地之間,呼喚“亦”的名字。
牛爺爺撐不住啦!
我爸站起來,身子轉動,一甩手,把牛爺爺甩了出去。
我大聲喊出來,“牛爺爺快跑,我爸拿刀去砍你啦!”
可,一點聲音都沒有。
牛爺爺雖已七旬,可身子骨根本不在七旬,見,他身子在地上翻滾,我爸連砍三刀,三刀落點都慢了一步。
糟了!
我爸調轉刀口,高舉刀朝我砍來!
在我爸轉身那一刻,一道虛影閃現,又重新與他的輪廓貼合在一起。
邪念!
難道剛才閃現的虛影是附著在我爸身上的邪念?
牛爺爺助跑幾步,縱身一躍,貼在我爸後背上,雙手穿過腋下抱住我爸雙臂,雙腿纏繞大腿根。
我無法看清牛爺爺什麼神情,也包括我爸,只是兩個輪廓貼在一起。
我心裡那叫一個急,心臟就在嗓子眼跳,都怕它一下子跳出來。
前胸,後背上的衣服緊貼著,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出了多少冷汗。
“唰唰唰唰!”
我爸掙脫束縛,左劈、右砍、攔腰、割喉,一刀未中,把牛爺爺逼退數步之後,又再次舉刀朝我而來。
刀的輪廓,越來越近,我想跑,可腦部傳遞、下達躲開指令,下肢沒反應。
我嚇得尿了褲子。
我閉上眼,等待腦瓜子被砍爆,等待勾魂小鬼帶我去見閻王爺。
我難道要被自己老子拿刀砍死?
死的很冤!
也不知道我爸醒來時,他會不會瘋?還有我爺、我媽?
我是他兒子,命是他給的,可法律上不認這條,任何人無權剝奪他人生命。
錚的一聲!
有什麼硬東西,替我擋了一刀。
很硬,有點像鐵器。
不過,刀穿透過來的勁,讓我疼的直咬牙,腦瓜子嗡嗡直響。
耳邊傳來,鐵器碰撞錚錚聲。
我睜開眼,廟裡多出三道輪廓,站在門外邊的應該是我爺、我媽。
可,手持長條物體輪廓的人是誰?
難道是牛爺爺師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