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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偌大的皇宮裡,藏著的腌臢事,不比外頭大宅院兒裡頭的少。若想要,平安順遂的活下去,是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學會,兩耳不聞窗外之事,兩眼不染紅塵俗事,方能得善終!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是白顏卿進宮後,不斷暗暗叮囑自己的一句話。

白顏卿又暗暗嘆了一口氣,然後,毫不猶豫的,將窗戶關的嚴嚴實實的,不再多想旁的!

外屋,早已響起,採星深沉的酣睡聲了。這丫頭,還真是……到哪兒都能睡得這麼香!

白顏卿輕手輕腳的,走到採星臥榻前,望著她的被褥,都快掉到地上了!於是抬手,輕輕拉起她的被褥,替她重新蓋好,這才又躡手躡腳的,重新回到自己床榻去!

門窗關的嚴絲合縫的,半點兒月光都透不進來了。白顏卿摸著黑,掀開被褥,輕輕地鑽了進去。被褥是新曬過的,上頭,還有著陽光的味道,白顏卿將被子拉上來,蓋過臉,嗅著陽光的味道,慢慢地進入了睡眠狀態……

入皇宮的第一晚,白顏卿翻來覆去至半夜,方才悠悠入睡。

次日清晨,白顏卿是在一聲聲刺耳的尖叫聲中,驚醒的。

白顏卿揉了揉惺忪的雙眸,心中隱隱不快,不知是誰,一大早的,這般折騰旁人!

「採星,採星!去瞧瞧,發生了何事!」

白顏卿實在是覺著,困得慌,她也實在不想起身去瞧。只得開口,喚採星去打探一下。

採星睡得早,醒的也早。這會子,剛給白顏卿打了洗臉水回來,她也聽到了尖叫聲。

「奴婢這就去!」

採星進宮後,亦變得,越發恭順謹慎了。原先,她同白顏卿在白府時,說話總是「我」來「我」去的,沒個大小尊卑的,而今,進宮了,倒是知道避諱了,開始以「奴婢」自稱了。

白顏卿雖說不大在意這些,可到底,她們主僕二人,現下是進了宮,不一樣了!人前人後,還是多注意些好,免得落人話柄。

不多時,採星便踩著歡快的步子,興沖沖地跑進屋裡來。

白顏卿只瞧她那興奮的神色,便猜到,怕是這些秀女當中,有誰惹了什麼事兒了吧?

「瞧你那樣兒,說吧,是誰?何事?」

白顏卿見採星臉上,那難掩的喜色,隧也來了幾分興趣。

「是那個雞……雞還是什麼鴨來著……?」

採星皺眉,她實在想不起來,那個太尉家的女兒叫什麼名字了。

「姬南煙?她又怎麼了?」

一聽說又是姬南煙,白顏卿有些興致缺缺,她實在是對姬家的人,沒什麼興趣!

「小姐,你隨奴婢出來瞧瞧,就知道了!奴婢也……說不清!」

採星急的,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就是說不清發生了何事。

白顏卿無奈,只得起身,理了理衣裙,然後被採星半拖著,不情不願地出了門,朝姬南煙那間屋子走去。

待白顏卿走至姬南煙屋子前時,發現姬南煙屋子門口和窗戶邊,都已經是圍滿了人!連芳姑姑都過來了!

這麼大陣仗?到底是什麼事兒?

莫非,姬南煙死了!不對不對不對,她若死了,那方才尖叫的人是誰?

此時,白顏卿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

「小姐,靠近些!」

採星大有一副,嘆其不爭氣的模樣!而後伸手,將白顏卿拉近了些,好瞧的更真切!

待白顏卿看清眼前的景象之時,她也驚呆了!

這……是……姬南煙???..

屋子裡坐著的人,衣著、頭飾,瞧著,確實像是姬南煙

……可……她的臉,是什麼鬼樣子?!

只見屋內坐著的人,整張臉,都被人,用墨汁一樣的東西,塗滿了!不僅如此,瞧一旁散落一地的水和臉盆,不難猜出,姬南煙應該,是試圖用水,擦洗過臉的!可奈何,任憑她擦破了皮,臉上的黑色,半點兒也沒擦的掉!

望著採星幸災樂禍的模樣,白顏卿生怕她惹到姬南煙,趕忙將她扯遠了些。

「注意些,莫要讓人拿捏話柄。」

白顏卿扯了扯採星,提醒她道。

聞言,採星趕忙垂首,捏著衣角,強忍住笑意。

白顏卿上前打探一番,這才,從別的秀女口中,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是,姬南煙早晨醒來,發現自己臉,不知何時被人,以黑墨,潑了一整臉!偏偏,昨夜她臨睡前,曾將門窗緊閉,此事,她的侍女可以證實!

據姬南煙的婢女所言,姬南煙素來就寢前,都有仔細檢查門窗的習慣,昨夜也是如此!可誰知,她們睡到今晨,居然發現,她們屋子的門,是大敞開的!不僅如此,姬南煙的臉上,也被人用墨,塗滿了,更讓她們主僕二人氣憤的事,這墨中,不知添了何物,竟怎麼擦洗,都去不掉!

姬南煙的屋子的門,半夜被人撬了,而她們主僕二人,竟無一人察覺?不僅如此,整個儲秀宮,都無人察覺!此事,還當真是蹊蹺的很!

等等,不對!不是整個儲秀宮無人察覺!白顏卿猛然想起來,昨夜她關窗戶之時,那道略過的人影!

難道……那會兒白顏卿瞧見的人影,就是撬姬南煙門的人?

可那人,竟沒傷害姬南煙的性命,又為何偏偏……毀了她臉?

其實,也不算是毀了姬南煙的臉。白顏卿早就瞧出來了,姬南煙臉上的墨汁,是加了醋的。濃墨汁加醋,是會讓墨汁的顏色,更加黑亮,不易褪色的。只要,用溫水每日擦洗幾遍,過幾天,便能擦洗乾淨了!

很顯然,潑姬南煙墨汁的人,並不是真的想害死她,或者害她毀容,不過是……想讓她丟臉罷了!

那麼問題來了,姬南煙昨日剛進宮,按理說,除了與白顏卿有過摩擦,並未與其他人有什麼過節啊?

思及此,白顏卿頓感不妙!

「白顏卿!你站住!」

白顏卿剛要抬腳開溜,便聽到屋內傳來姬南煙地叫喚聲!

白顏卿只覺得,腦袋瓜子疼的厲害,哎……怕什麼來什麼!

「姬小姐,有何吩咐?」

白顏卿收回踏出去的腳,轉身,以笑臉相迎。

「你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看我得到三皇子另眼相待,你嫉妒我,所以半夜,偷偷溜進我屋裡,想要毀了我的臉?」

姬南煙頂著眾人異樣的目光,朝白顏卿發難道。

「我白家人,光明磊落,從不做那偷雞摸狗之事!況且,我瞧三皇子,待你甚是不耐煩,我有何嫉妒的?哦,對了,厭煩也是另眼相待,對吧?!就你這張臉,本就長的夠醜了,犯得著,我費那功夫去毀?我吃飽了撐得?」

白顏卿字字珠璣,論吵架,她可沒輸過誰!

「白顏卿,你……你……你!」

姬南煙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我如何?我一大清早的,剛睜眼,便被你汙衊,我莫不是,還要供著你不成?」

白顏卿本著,不得罪人的宗旨進宮參選。可,若有人故意招惹她,那她,可也不是那任人宰割的主兒!

就在白顏卿和姬南煙,爭吵不休之際,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靠近了儲秀宮!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麼鬼樣子?哈哈哈哈……」

一道男聲,放肆的笑著,惹的眾人紛紛舉目四望!

「三皇子?」

芳姑姑是最先察覺到來人的身份的!

「拜見三皇子!」

眾人聞言,趕忙轉身,紛紛跪了一地。

「這是誰啊?臉上這是什麼玩意兒?」

三皇子盯著屋內的姬南煙,笑的放肆又扎人眼。

姬南煙見到雲驥,當下委屈地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控訴白顏卿!

一聽姬南煙將矛頭指向了白顏卿,雲驥頓時不樂意了!

「你這醜八怪,你怪人家白家大小姐作甚?而且,憑她那嬌弱的身子骨,能撬的動你這門?你但凡長了腦子,都不會這麼汙衊她!」

雲驥一句話,直接將姬南煙定死了!又明裡暗裡說姬南煙,又醜又好兒的,待在屋裡睡覺,也能背上這從天而降的鍋?

「誰知道,是不是你半夜,自己將門撬了,冤枉人家白小姐呢?」

雲驥絲毫不給姬南煙面子。

「我沒有!」

姬南煙急了,三皇子怎麼折辱她都行,就是不能冤枉她!

「你也知,被人冤枉不好受,那你又為什麼,非咬著白家小姐?非要冤枉她?」

雲驥冷漠地望著姬南煙,眼中無半分憐惜之情。

姬南煙一時語塞,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無憑無據,這般冤枉白顏卿,是立不住腳的。可是,她恨啊,她嫉妒啊!嫉妒白顏卿能得三皇子,如此厚冤枉白家小姐!」

雲驥見姬南煙,無話可說,隧咄咄逼人道。

在外人看來,三皇子這是在幫白顏卿,可是在白顏卿看來,事情的真相,怕是並非如此。

「看來,姬小姐,是非要咬著我不放了?」

白顏卿盯著姬南煙,目光如炬,那眼神,透著股,說不出來的意味。

聞言,姬南煙一愣,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三皇子,您覺得呢?」

白顏卿望著雲驥,又是一副意味不明的神色。那眼神,瞧的雲驥心裡慌慌的。

「我……本皇子覺得……此事作罷!若鬧到皇后跟前兒,只怕是整個儲秀宮,都逃脫不了罪責!」

雲驥開口,想讓此事作罷!

畢竟……半夜有人潛入儲秀宮,犯下此等大錯,往小了說,是姬南煙結的私仇!往大了說,是儲秀宮上下監管不利,導致賊人入侵!這威脅的,可不僅僅是儲秀宮了,而是整個皇宮的安危!搞不好,還會鬧到皇帝跟前兒去!

「奴婢覺得,三皇子言之有理,甚好!甚好!」

芳姑姑自然是聽出了,三皇子的言外之意!她隧趕忙接過話茬,順著杆子往下爬!

眾人見狀,當然也是跟著,點頭應和!

「你覺得呢?姬小姐?!嗯!?」

白顏卿轉頭,反問姬南煙!

姬南煙愣了愣,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她只得憋屈又無奈地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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