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冰烏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書包網www.shubaoinc.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時嬴:?
侍衛長祁臨本就是值夜班被拉來湊數的,謝拂池一拍桌子,他就識趣地站起來了。她道:“來,搓兩把解解悶。”
時嬴:?
謝拂池見他不動,詫異道:“難道你不是看到留信來的嗎?”
“你自己走的?”
謝拂池道:“難道除了我自己,還有誰能進來嗎?”
那結界是他布的,只御外不御內,除了她自己用腿跑出來,還能有哪個妖魔鬼怪進來把她擄走不成?
謝拂池正稀奇著,忽聽清冽如雪的聲音道了一聲,“得罪了。”
一根手指隨即點在她眉間。
時嬴俯下身,用靈力為她探查身體。
少年帝君的指尖剔透如玉,點在眉心微涼,她稍一抬眼,就能瞧見他淡薄的唇微微抿了起來,神情專注之餘似乎有些苦惱。
時嬴確實有些不解,因為他發覺謝拂池的身體與昨夜大不相同,如今在他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一個上仙,沒有半點虛弱。
他直起身子,眉尖輕蹙,“你——”
謝拂池自然知道他要說什麼,趕緊站起來,一把將他摁在剛剛祁臨的位置上,藉此機會附耳低聲道:“帝君有所不知,但凡女……女兒家啊,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方便的時候。”
她本想說女仙,但一時想起雷劫還是生生換了個詞。
時嬴道:“嗯?為何我從未聽靈鴻提過。”
靈鴻?那位太玄真人的關門弟子?聽說跟蒼黎山關係不錯,不過看帝君這模樣,想來這種問題也不會多說。
於是謝拂池一本正經地胡扯:“那是女兒家的私事,豈可與外人道,帝……大人既然知道了,還請為我保密。”
顯然帝君沒有她那麼好忽悠,只靜靜望著她,“既然都有,為何要保密?”
謝拂池氣結,因為她還沒想好怎麼編!編岔了又要被雷劈。
她沉默一會,坐了下來,並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了。
倒是主座之上的中年婦人開了口,“女子此事,大多被視為不潔,男人猶甚,如見洪水猛獸。拂池既將此事告知於你,說明她並不忌諱且視你為親密之人,但總歸與世人的理念不合,公子咄咄逼人,實在欺人太甚!”
此婦人正是城主秋洛水。
謝拂池天不亮就喊了年老闆和她來推牌九,雖不大理解,但秋洛水素知謝拂池率性而為,便也放縱自己。
本在興頭上,得意至極也忘了自己的身份,這個少年卻忽然闖了進來,如此不合規矩,但想起謝拂池的交代她,也沒有出聲。
誰知大庭廣眾之下,竟隨意對謝拂池動手動腳,但謝拂池都沒有任何反應,反而眼汪汪瞧著他,顯然二人是有些曖昧的。
但對女兒家的私事如此漠然且出言嘲諷,逼的謝拂池一個如此爽利的女兒家也說不出話來,實在不能忍!
聞言,時嬴倒是微怔,清冷神態也有些古怪,“親密之人?”
謝拂池一口涼茶嗆喉嚨裡,狼狽地擦了,慌忙解釋道:“誤會誤會,這位只是……是我的朋友。”
謝拂池內心哀嚎著求她別說了,怕他們都要被牽連。
她可沒忘記昨天時嬴那一身冷凝,她甚至不知道沉黛還有沒有命活著,但願沉黛四條腿跑的快吧。
不過就算他殺了沉黛,自己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她嘆氣。
而秋洛水不解她意,扔下手中的鵝牌,斥道:“此事乃是為了繁衍後代,而大多女子每月卻都要忍受男子不能理解的痛楚。公子儀表堂堂,想必也是教養良好,為何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她做了近十年的城主,不怒自威,年老闆一時想緩和氣氛都訕訕不敢開口。
謝拂池還在試圖掙扎,“真的不是……”
倒是時嬴聽得此言,靜了會,道:“是,受教了。”
受教了?他不應該立刻為自己的伴侶去尋一份薑湯驅寒嗎?什麼叫受教了?秋洛水怒不可遏,卻生生被謝拂池滿眼的懇切所止住了,只能忍著怒氣起身,吩咐侍女,“去煮一碗濃濃的薑湯,用紅糖熬了。”
回身又是憐惜地握住謝拂池,“難為你身子不舒服還陪我打牌了。”
說完才坐下,竟是看也不看時嬴一眼,顯然對這位昔日好友的新歡很是不滿。
謝拂池真是有嘴也說不清,她那哪是為時嬴求情,分明在為秋洛水求情呢。但她只能乾笑一聲,話鋒一轉,略過此事不提,“我跟你說的那事如何了?”
秋洛水慢慢道:“放心,你同我打牌這會,那十七戶人家已經同意了。”
這時年老闆才插上嘴,“我已經安排好人了。”
謝拂池衝時嬴擠了下眼睛,用入密之法傳音,“搞定,下午去看屍體。”
時嬴訝然看了她一眼。
凡人竟有什麼奇異的法子,能回溯時光嗎?他們是不可以對凡人的事擅用神通,故而回溯時光也必須找到一些曾經的痕跡,這點倒是讓帝君有些無從下手,總不能貿然闖進凡人家裡吧?
很快他就知道不是什麼回溯時光,也不是什麼神奇法子,而是謝拂池把那十七具屍體的墳墓都給掘了。
簡單粗暴到令帝君沉默。
從城主府出來以後,年老闆就帶了一隊人,去墳場裡挖屍體了。而謝拂池正躺在一株槐花樹底下睡覺,年老闆怕她累著了,還給她配了軟榻茶水和小僕扇風。
而作為“不解風情,缺乏同情心”的帝君大人,只能在旁邊看著這些凡人吭哧吭哧地挖墳。
謝拂池眯了一會,口中還泛著紅糖姜水的甜膩味,遂起身又接過茶水潤了潤嗓子。
秋洛水是當真以為她月事來了,硬逼著她喝了一整碗濃濃的薑茶,謝拂池是真·八百年沒喝過這玩意了,她素來討厭姜味,捏著鼻子喝完了現在還在泛噁心。
不過時嬴被凡人一頓駁斥,倒也沒有生氣。時嬴站的離她有些距離,謝拂池眯了眼才能瞧清。
倒是之前誤會他了,雖不理凡事卻心思澄明,不染塵垢,不愧是位真正的神君。
昨夜她持劍威脅,醒來時發覺自己竟被妥帖地安置在客棧裡,更是多了一絲清潤的靈力護住了心脈。
看了一會,帝君大人也似有所感的回頭。
四目相對了一瞬,年老闆在遠處呼喊道:“都出來了。”
謝拂池走過去瞧了一眼,年老闆立刻屏退了左右。那十七具屍骨,算上剛剛去世不足一個月的,身上無任何特殊氣息,竟都腐爛地不成形了倒是奇怪地很。
心口處都被城裡仵作驗過,開了一個不小的口子,裡面的心臟確確實實都不見了。
一縷仙識探進去,竟也只覺毫無異常。
不由讓謝拂池懷疑,是不是木佑老兒胡亂上報了。
正想著,時嬴袖子一抖,一隻黑貓滾了出來。
謝拂池“咦”了一聲,“阿黛?你沒死?”
那倒是更有些看不透時嬴了,明明昨夜那模樣並沒有放過沉黛的打算。
沉黛幽怨地看她一眼,搖搖晃晃地踩著四隻爪子靠近那十七具排列整齊的屍體。
“你怎麼說服她的?”謝拂池睜大了眼睛,要知道她在凡間可都使喚不動沉黛啊。
時嬴反應很平淡,“我什麼都沒有說。”
聲音傳到沉黛那時,她正挨個嗅著屍體,那些屍體已有些時候,屍氣刺鼻難聞,令她幾欲作嘔,可一聽這話,心中忍不住腹誹。
可不是什麼都沒有說嗎?只不過要拿她抵罪而已。這岸貌道然的仙君,可也沒有表面那樣高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