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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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
“誒~這才對嘛。”
見狀,施重緊忙上前一步,把溫竹森的輸液瓶從架子上摘下來舉在手中,樂呵呵的模樣活像是成功促成了一對兒新人步入婚姻殿堂的歡喜媒婆。
抱起溫竹森的那一刻,宮止就已經明白過來自己是中計了。
不過他懶得跟施重一般見識,直接繼續往前走,準備把懷裡的人送到施重值班室的床上。
溫竹森睡得很沉,但被人抱在懷裡移動,難免會有輕微的顛簸。
他不舒服地皺了皺眉,被喉間的痛意催得忍不住輕咳一聲:“咳……”
宮止剛要把人放在值班室的床上,就聽見了這聲咳嗽,下意識站定在原地,保持住了當前的動作,以免驚醒溫竹森。
等懷中人的呼吸重新變得規律平順後,宮止微微俯下身子,動作輕緩地把溫竹森塞進柔軟的被子裡躺好。
“你陪著他吧,換藥叫我。”
施重掛好了輸液瓶,輕聲對宮止說道。
隨後十分懂事地離開了值班室,順便還幫二人帶上了門。
周圍的環境安靜下來。
宮止垂眸看了一眼溫竹森的臉,確認他不會輕易被驚醒後,這才緩慢地抽出被溫竹森壓在頸下的手。
可還沒等他有動作,睡得昏沉的人就發出了一道極其低微的聲音,同時像是在盡力用病中那點微不足道的力量,用後頸壓住了他的手。
“疼……”
溫竹森燒得迷迷糊糊的,只憑著自己的本能,讓滾燙的後頸無限貼近宮止微涼的掌心。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舒服一點兒。
想起之前加微信、兩人交談的那個時間,溫竹森應該是已經開始在輸液了。
原來……他就是在這種狀態下叮囑自己要早點休息和注意身體的嗎?
鬼使神差地,宮止低聲問了句:“哪裡疼?”
本以為溫竹森是因為燒得意識混沌才說出了那句“疼”,說完了也就算了,宮止沒想到自己居然真的等到了回應。
“咳咳……咳咳咳……”溫竹森又咳嗽了兩聲,答案卻很明確,“咳……這裡。”
他的高熱還沒退,此番說起話來的時候,嗓子也又沙又啞,聽上去甚至有些可憐。
簡單的兩個字,硬是努力了好幾次,才能夠完完整整地說出來。
宮止察覺到他手上有動作,順著望下去。
……是手腕。
明白了他的意思,宮止單手解開西裝扣,彎腰坐在床邊,伸手握住了溫竹森的輸液管。
大概是真的有了點效果,捂熱輸液管沒一會兒,溫竹森睡夢中也微蹙著的眉頭便舒展開來,再次沉入夢鄉。
宮止心頭那抹他自己都不知何故的淺淡憂慮頓時煙消雲散,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溫竹森闔眼睡覺。
“吱呀——
值班室的門發出輕微的響動。
宮止回過頭。
是掐算著時間的施重進來給溫竹森換藥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廝一定又要開始出言不遜、自取滅亡了。
果然,換完藥之後,施重一眼就瞧見了宮止幫溫竹森握著輸液管的手,忙不迭地嘚瑟起來。
“喲,宮先生雅興啊,”施重從小就喜歡說讓自己的摯友難堪的話,“放著公司事務不處理,在這兒給小溫先生捂輸液管呢,真貼心~”
雖然每次都會被宮止捶到媽都不認,但施重依舊沒臉沒皮。
宮止抬眸瞥了他一眼。
施重瞬間沒了底氣,舉起雙手錶示投降,而後拿著換下來的輸液瓶,轉身輕手躡腳地離開了值班室。
室內再次恢復到之前的靜謐氛圍。
即便被高燒折磨得頭暈眼花、迷迷糊糊的,溫竹森也還是無法忽略身體各處斷斷續續地傳來的陣陣疼痛。
他不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誰,只知道對方的手臂堅實有力,讓他完全放心將自己的體重盡數放鬆在他的臂彎中。
……這麼細心,應該是護工吧。
他什麼時候請的護工?
是院方幫他請的嗎?
也不知道談攏的價格是多少……不管了,他太難受了,明天多少錢他照付就是了。
突然,一陣劇痛從溫竹森胸腔中的五臟六腑間席捲而過,急速蔓延了幾秒鐘後,最終將痛感落實在了他的心臟處。
“唔……”溫竹森下意識抿緊嘴唇,不讓自己發出昭示著痛楚的低哼聲。
見情況不對,宮止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隨時準備打給施重,卻聽見溫竹森小聲地說了一句什麼。
“勞宮……”
別人的感受他不知道,總之對他來說,心慌心悸心絞痛的時候,按勞宮穴是非常管用的,可以很迅速且很大程度上地減緩他的痛苦。
這位護工先生這麼有勁兒,幫他按揉一下勞宮穴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吧。
宮止一愣,不可置信地低聲問道:“……你說什麼?”
溫竹森聽見有人接他的話茬兒,心裡便有了點兒底。
他動作遲緩地抬起輸液的手,一路摸索著找到了宮止的手臂之後,將它拉過來,不由分說地按在了自己另一隻沒有輸液的手上,捏起宮止的兩根手指放在勞宮穴上,輕聲拜託道:“勞宮,別鬆開手……”
聽清楚了溫竹森的話,宮止頓時呼吸一滯,“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腦海中霎時間翻騰起了無限的可能性,最後,這些被他在電光火石間假設出來的想法通通匯成了一句話——
溫竹森居然喜歡他!
*
溫竹森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輸了液,又踏踏實實地睡了一覺,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安逸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呼……”溫竹森愜意地鬆了口氣。
可還沒等他睜開眼睛,就聽見旁邊傳來了一道帶著溫和笑意的聲音。
“溫先生醒啦?吃點東西吧。”
溫竹森慌忙睜開眼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臉茫然:“……您好?”
難捱的高熱讓他徹底忘記了自己昨晚的狀態,沒睜開眼睛看周圍情況之前,還當是在家裡的小床上躺著呢。
“我叫施重,六院腫瘤科的醫生,”見溫竹森聽到“腫瘤”兩個字後臉色一變,施重忙擺擺手,安撫他道,“放心,你的病情跟我的科室沒有關係。”
溫竹森半信半疑地抿著嘴唇,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拘謹模樣。
施重笑著問道:“你知道昨天晚上誰把你抱進來的嗎?”
溫竹森環視了一週,試探道:“……護工先生?”
六院的規模不小,在這裡工作的優秀護工應當也不會太少。
施重笑著搖了搖頭,語氣認真地對溫竹森道:“是宮止。”
聽到施重的話,溫竹森的眼中閃過了短暫的驚訝。
不過這驚訝閃歸閃,本質上還是稍縱即逝,完全沒有停頓。
施重補充一句:“我是宮止的朋友。”
溫竹森瞬間瞭然。
施醫生的想法和秦伯是大致一樣的,無非是希望宮先生的身邊能有人陪伴。
為了能讓宮先生的小家庭暫時穩定下來,大家竟然不惜用這樣的方式來“騙”他。
想到這裡,溫竹森不禁越發振奮了起來。
宮先生喜歡的人不是他,而是主角受,因此只要幫宮先生和他的白月光在一起,今後他就徹底自由了!
不過話說回來,不管怎麼樣,護工先生是無辜的,還是要把錢給人家才行。
溫竹森拉開小書包的拉鍊,從裡面抽了兩張紅色鈔票出來,遲疑了一會兒,又拿了一張五十和一張十塊出來,雙手遞給施重:“施醫生,可以麻煩您幫我把這個錢交給昨晚的護工先生嗎?”
他做過護工,昨天晚上他的情況在服務類別中屬於“基礎陪護”,向公司交了管理費之後,一天二十四小時能賺到二百塊左右。
但由於昨晚的護工先生幫了他很大的忙,所以是值得一點小費的。
二百五不好聽,那就給他二百六吧。
“給錢做什麼?阿止是你的合法丈夫,他照顧你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施重失笑著說道。
溫竹森認真聽完他的話,繼而微鞠一躬,雙手遞上鈔票和一張小紙條:“護工先生要是覺得少,就請打我的電話。”
好嘛,還是沒信。
“麻煩施醫生了,我先走了,謝謝您。”
溫竹森說完,就從床上抓起了自己的小書包和礦泉水瓶,而後匆匆忙忙地離開了醫院,只留下捂著肚子笑到快要斷氣的施重。
*
Concourse集團總裁辦公室。
“嗡、嗡——”
辦公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直到忙完了手上的事情,宮止才拿起手機。
有一條未讀訊息——
【施重:[轉賬]請收款】
鑑於不知道施重又在搞什麼么蛾子,宮止只能點開聊天框。
【施重:?260請收款】
宮止沒能明白他的意思。
【7:?】
施重向來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如今能親眼見證宮止被人打賞小費,自然是一刻不停地守在手機螢幕前,只等著在宮止發出疑問的第一秒,用殘酷的現實給予他答案。
【施重:收著吧,這畢竟是你昨晚辛苦賣力的小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