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豪擲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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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們出來的時候，發現胡玉樓的門前已經做好了準備。
顏色鮮豔的華麗舞臺上，先前在一樓跳舞的那個黑袍女子此時正靜靜的半蹲在那裡。
不知是在進行著某種舞蹈的準備動作，還是在集中著自己的精神。
“她果然是胡玉樓的花魁。”
李玄心中暗道一聲。
他就知道擁有著那般高超舞技的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只是相比起舞臺的華麗，她這一身黑袍就顯得過於樸素了，有種格格不入的彆扭感。
“她不會是打算穿著這一身衣服參加花魁遊街吧？”
李玄即便是身為一個初來乍到的門外漢，但也知道在這樣的夜晚一定要竭盡所能的吸引大家的目光。
裝飾好的花街上本就充斥著各種華麗的色彩，若是不在自己的衣著打扮上多下一些功夫，只怕會被完全淹沒自己的存在。
李玄左右張望了一眼，發現附近幾家的青樓，不管是在舞臺，還是在花魁的打扮上，都下了很大的功夫，讓人一眼就能看出誰到底才是主角。
胡玉樓的舞臺是不差的，只是臺上的花魁卻和一滴墨點一樣，粘在了上面，顯得是那麼的平平無奇，甚至會讓人誤以為是破壞了這整體的華麗美感。
此時，胡玉樓的周邊已經站好了一隊著裝華麗的樂者。
這些樂者應該就是待會兒要配合花魁表演的人們。
就連他們身上的打扮，也要比那舞臺上的花魁要好上一些。
“吉時已到！”
“花魁遊街！”
響亮的聲音從花街的另一頭傳來，一聲接著一聲，不斷的在熱鬧的大街上傳遞著。
每家青樓的門口都站著聲音最響亮的龜公。
這一刻的他們沒有了往日裡的低眉順眼，唯唯諾諾，倒是顯得格外的神氣。
他們雖然平日裡都做著被人鄙夷的工作，但是喊出這八個字的時候，那聲音和神態中滿是自豪之色。
每個月的這個時候，都是他們覺得自己最像男人的時候。
隨著聲音一聲聲的傳遞，門前的龜公喊完了八個字，一旁的舞臺便也跟著緩緩被抬了起來。
舞臺按照大小，下面分別有八個、十六個、三十二個，以及最多的六十四的力士抬著。
這些力士赤膊著上身，下身也只穿一條緊實的短褲，將身上精悍的肌肉露了出來。
街上不少女客，一雙美目緊緊的粘在這些力士們的身上。
附近有不少人，顯擺著自己的見識，跟頭回來看花魁遊街的同伴介紹著。
得益於此，李玄也是聽到了不少有趣的科普。
舞臺的大小是有規矩的。
最大的舞臺只有上個月的魁首才可以使用，那是一種榮譽。
這舞臺需要有足足六十四的力士才能抬起，而且裝飾最為華麗，做工更是精湛至極。
這個舞臺是由東市所有參與花魁遊街的青樓合資打造，每個月都會放在魁首所屬的青樓門口，也算是一種金字招牌。
至於魁首如何評定，這就有意思了。
按照每月有人在花魁們身上的消費來算，每一百兩銀子，可折算成一朵牡丹。
花魁遊街的最後一項，便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往花魁的舞臺上扔花。
花魁們身上的賬目，由幾家大青樓聯合派人結算，這麼多年來倒是做不得假。
畢竟，一百兩一朵花，那可都是真金白銀。
大興的青樓可是給官府交稅的，而且極重，高達五成。
也就是說，青樓每賺一百兩銀子，就得給永元帝上五十兩銀子的供。
而且這青樓的稅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花月稅。
正因為有花月稅，想要在扔花的環節上弄虛作假，代價極大。
若真有不缺錢的主，硬要給自家的花魁刷業績，其他的青樓是不拒絕的。
他們花街交的稅越多，其實都是有好處的。
只是這好處是大家共享。
為何他們這幾家青樓能佔據東市中這麼好的位置，東市又為何一直如此繁華，都有其中的緣由。
說到底，這每個月花魁遊街的活動本就是為了促進大家在花街上的消費。
也有不少豪客，會在花魁遊街的時候，一擲千金，只為了將自己喜歡的花魁給捧到魁首的位置上。
但是這麼做其實是吃虧的。
因為平日裡你消費便能累計牡丹的數量，但是到了今晚豪擲，便就是純純的打賞。
當然了，富哥的世界一般人是無法理解的。
有的人消費精打細算，恨不得用玩一次的錢，玩遍整個花街。
而富哥則不在乎這些，撒點銀子，讓人們驚得目瞪口呆，使花魁們個個軟著一雙腿，跌坐在地上喊“老爺威武”，才是他們所追求的享受。
物質的需求被填滿了，總是要追求一些精神上的享受嘛。
李玄聽著花街上，無數富哥們的傳說，也是默默感慨。
至於那三十二個力士抬的舞臺，則是給距離魁首最近的四人的安慰獎。
她們也會得到一個四大花魁的名頭，但是比起魁首還是差了一個檔次。
至於剩下的八人和十六人的舞臺，則是看各自的財力。
有錢你就將舞臺弄得大一些，沒錢你也得至少弄一個八人的舞臺。
因為花魁遊街這樣的揮動，帶來了無數衍生而來的生意，養活了許許多多人。
在這花街上，可不僅僅是有那個好看大方的小姐姐們賺大錢，其他人也能跟著喝上不少肉湯。
李玄在一旁看得清楚，胡玉樓的舞臺有十六個力士去抬。
說明之前胡玉樓的成績都只能算一般，至少沒有進過前五。
但是胡玉樓不差錢，整了一個十六個力士抬的舞臺，而且還裝飾的非常華麗。
而隨著花園裡的龜公也喊完，那十六個力士齊齊大喝一聲，載著黑袍花魁的舞臺應聲而起。
舞臺旁的樂者開始演奏各自的樂器，悠揚的前奏開始響起。
可舞臺上的黑袍花魁仍舊沒有動作，保持著半蹲的姿勢，緊閉著雙目。
“她不會睡著了吧？”
李玄忍不住惡趣味的想道。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胡玉樓的舞臺已經開始緩緩移動，融入了遊街的隊伍。
花魁們的舞臺會沿著花街繞行一圈，展示自己的魅力。
接著會開始走第二圈，第二圈的時候，到了中心的街口，會按照她們這個月的營業額，撒上對應數量的牡丹花，接著在遊街的途中，若有願意支援花魁的恩客，還可以花費銀兩，現場買花街提供的牡丹花扔上去。
花街提供的牡丹花有自己的記號，而且沿街都有負責維持治安的打手，因此很少有人會搗亂。
“也不知道乘著六十四人舞臺的魁首長什麼模樣？”
李玄好奇地向遊街的隊伍張望著。
一個個都說得這麼神，讓他都不禁好奇了起來。
看花魁遊街的客人們，一般都駐足在門前就可以了，這樣就能看到每一位花魁的表演。
當然也有一小部分的鐵桿粉，會隨著自己支援的花魁一起移動，完成遊街。
所以，憑藉著舞臺下面熱鬧與否，也可以看出花魁的人氣。
李玄發現，每個花魁從他們的眼睛經過，滿打滿算也只有三十秒左右的時間。
而那些舞臺上的花魁們就要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儘可能的用自己的表演給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
而這種表演，她們需要維持到遊街的活動結束。
李玄只是看了一會兒，便看出了其中的難度。
“這年頭，幹什麼都不容易啊。”
李玄忍不住搖了搖頭，為這些花魁們的專業態度點贊。
而安康公主等人早就被眼前經過的一個個華麗舞臺和美顏絕倫的花魁們所深深吸引。
美麗的女子，她們在宮中見過不知幾何。
但宮裡的嬪妃和眼前的花魁們完全不一樣。
這些花魁們將自己的魅力極盡所能的展現，要的就是那瞬間帶來的衝擊力。
沒有了規矩和道德的束縛，她們宛若只為這一刻盛開的花朵一般。
若要以美食做比喻，宮裡的嬪妃們就是最為精緻的佳餚美饌。
而這些花魁則是藏在街頭巷尾的路邊美食，雖不那麼精緻，但卻有著足夠刺激的味道。
見慣了佳餚美饌的恬淡精緻，突然遇上如此刺激強烈的味道，自然令人印象深刻。
安康公主和元安公主都是默默的看著，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
可就在花魁遊街的活動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突然花街的另一頭似乎傳來了一陣陣的騷亂，其中伴隨著刺耳的尖叫。
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遊街的隊伍更是慢慢停下了腳步，駐足不前。
“怎麼回事？”
“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花街上的遊客們紛紛交頭接耳，不安的情緒開始慢慢的傳播。
李玄也是眯起了眼睛，向著騷亂的方向望去。
可下一刻，一陣刺骨的陰風颳來，掛在眾人頭頂上的紅燈籠隨風熄滅，頓時將原本還熱鬧非凡的花街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尖叫聲隨著黑暗不斷蔓延，人群也開始騷亂起來，似乎有引起踐踏的風險。
李玄看得分明，這陣風只將街上的紅燈籠給吹滅了許多，但是沿途兩邊青樓內仍舊燈火通明。
只是這陣風來得蹊蹺，明明大家都身處人頭攢動的熱鬧街頭，卻讓人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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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超常發揮，今天就萎了，哈哈。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