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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我只記得,自己最後是被活活憋醒的。
當我睜開眼的一瞬間,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已經被抽乾了。
我本能的大口喘了幾口氣,可是胸腔卻像被火灼燒了一樣刺痛。
呼吸越來越困難,我甚至已經出現了幻覺,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都已經飄了起來。
難道,這就是死亡的感覺麼……
就在這時,我的頭頂突然傳來嘩啦嘩啦的刨土聲。
有人來救我了?
想到這,我猛的坐直了身子,用著僅存的力氣的拍打起了棺材蓋板。
嘩啦嘩啦……
聽到拍打棺材板的聲音後,外面的刨土聲愈發急促。
我死不了了!
這是我腦海裡唯一的念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刨土聲的消失,外面再次傳來了吱嘎的聲音。
好像有人在外面推動棺材蓋板!
片刻之後,一縷陽光打在了我的臉上,新鮮的空氣也湧進了棺材裡。
我在愣了一下之後,張開嘴,貪婪的吸允著久違的空氣。
大口吸吮了幾口空氣後,我揉了揉已經發麻的雙腿,勉強從棺材裡面站了起來。
轉動腦袋環顧了一下四周,我發現自己的身後,正雙腿站立著一隻渾身雪白的狐狸。
見我盯著它,白狐竟然咧了一下嘴,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弧度。
我被它的表情嚇了一跳,沒等我緩過神來,它就轉過了身子,飛一般的跑開了。
“是它救了我麼?可是它一個動物,是如何辦到的……”
我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後,衝著它消失的方向揮了揮手,便快步朝著下山的方向走了過去。
此時,我是又餓又累。
但是我現在最想做的,卻不是飽餐一頓,而是下山找到孔先生,詢問他為什麼要讓五叔他們給我關進棺材裡!
帶著一腔怒火走下山,我直奔家門走去。
可是,在回去的路上,我卻感覺有些不對,甚至頭皮發麻。
因為,在我回家的路上不僅沒有一個人,並且每家每戶的門口竟然都擺放著一口黑漆棺材。
而我,也從快走,變成了小跑,一路跑回了家門口。
此時,我家的大鐵門是敞開著的,並且大門口和其他人家一樣,也擺放著一口黑漆棺材。
不詳的預感襲來,我快步走進鐵門。
院子裡,孔先生正盤膝而坐面向著我,只不過,他的雙眼周圍竟滿是鮮血,似乎已經瞎了。
我也來不及去埋怨孔先生,而是聲音顫抖的詢問道:“孔先生……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到我的聲音,孔先生的臉上竟露出了一抹解脫般的笑容。
他張開嘴剛想說些什麼,卻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整個人突然轟的一下,仰面朝天的倒在了地上。
我一臉驚恐的看著這一切,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孔先生,已經沒氣了……
就在這時,一個不祥的念頭在我的腦海裡閃過。
我來不及去管孔先生,瘋了似的跑進屋內。
我將家裡的三個房間全都找了個遍,可是卻沒有找到母親的身影。
最後,我將目光投向了鐵門外的那口黑漆棺材,緩緩朝著門外走了過去……
走到黑漆棺材前,我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用力將棺材蓋板推開。
當我看到母親的屍體平躺在棺材裡的時候,心臟猛的一縮,整個人像是被冰凍了一般,楞在原地一動不動。
此時的我,完全處在崩潰的邊緣。
但我沒有哭,而是快步跑到五叔家。
五叔家的大門也是敞開著的。
我走了進去,發現他們家裡同樣一個人沒有。
最後,我開啟了擺在五叔家門口的那口黑漆棺材,在裡面看到了五叔和五嬸兩個人的屍體。
五叔,五嬸也死了……
我被困在棺材裡的這一晚,村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來不及多想,趕緊跑回家裡,用座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把情況簡單和警察描述一番後,我便縮在角落裡,默默的等待警方的到來。
大約一個小時後,我聽到外面響起了警笛聲。
此時,我整個人餓的有些發昏,精神狀態也十分不好。
我想站起來,卻怎麼也辦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男一女兩個警察走進我家,發現了縮在角落裡的我。
看到警察進來後,我緊繃著的那根弦再也繃不住了,整個人直接昏死過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手背上還打著點滴。
我抿了抿髮乾的嘴唇,轉動著眼球掃視了四周一圈。
此時,一個女警察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你醒了,先別動,我去叫醫生。”
見我醒了過來,她臉上一喜,隨即起身離開了病房。
而就在她離開後,我看到爺爺的身影竟然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爺爺陰惻惻的看著我,緩緩朝著我走了過來。
“你的命可真硬啊,全村的人都死了,就你這個小雜種活了下來。”
我一臉驚悚的張大嘴巴,想要呼喊求救,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
很快,爺爺就走到了我身邊,伸出雙手一把死死的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看到女警察帶著醫生走進了病房裡。
女警察見狀,趕緊衝到我身邊,一把扯開我的手,皺著眉頭大喊:“你在幹什麼?”
我大口喘了兩口粗氣,一臉錯愕的掃視著病房。
此時的病房裡,除了女警察和醫生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
我猛地從病床上坐起,看向女警察詢問道:“我爺爺呢?你剛離開病房,他就過來了,還想要掐死我!”
“哪來的什麼你爺爺,我剛剛看到的,明明是你自己用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女警察皺著眉頭,沒好氣的說道。
這時,醫生走到女警察身邊,把她叫到了一旁,小聲說:“警官,這孩子的精神好像出了問題。要不,給他換到精神科看看吧。”
女警察嘆了口氣,眼神中透著一抹悲傷。
“也難怪,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們全村的人都死了,就剩下了他一個十歲大的孩子,沒瘋掉就算不錯了。”
醫生和女警察說話的聲音很小,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