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我真的不是一個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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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球巫妖的出現，無疑是觸動了獵巫騎士團的神經，剛剛在腦袋的眼睛視野下，俯視整個城市，那一整個快速朝著城市蔓延的紅光煉獄世界是如此的急速。
林安的反應是極快的。
他扯出自己的行李箱，將之前從老劉那邊得到的所有東西都塞了進去，又將陳馨迷送的三腿木蟾和柱子底座也塞了進去，將它放到床上，又從櫃子裡翻出那件巫術被子將這個行李箱蓋住。
而後，他抱著腦袋就要鑽被子裡。
風緊扯呼。
但等他扯著被子就要把自己蓋住的時候，整個人頓時定住。
他目光閃爍，若有所思地看向腦袋，“你說，他們發現不了是我……”
“當然！”醜陋腦袋嘿嘿地笑著，“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巫師們都說天賦巫術很難以被獵巫騎士察覺，其他施展的巫術卻是如此容易被感知到呢？”
林安緩緩地從床上爬下來，認真地整理著被子，“為什麼？”
“因為天賦巫術是巫師藉助自己的靈性施展的呀，這種巫術施展於靈界的維度，當然很難察覺到了。”
“而其他的巫術，巫師都是透過自身七情六慾演化的其他靈性施展，只能說是撬動了靈界維度的力量，是實際發生於現實世界維度的變化。”
“至於你施展的‘遊天之目’，那就更不可能被發現了。”
“因為伱不是藉助靈性施展，你是用自己的靈性眼睛施展，懂了吧？嘿嘿嘿……他們說這是眼球巫妖，也不算說錯。”
是嘛……
林安抱著腦袋挑了挑眉，緩緩地走到房門前，看著玄關穿衣鏡裡的自己，喃喃著，“腦袋，你知道我現在要做什麼嘛？”
“要做什麼？”
林安歪著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著看著，畫面中的自己陡然變成了一個小丑臉面具男巫，啪地一聲，用力貼在鏡子裡無聲狂笑著。
他是如此認真看著這個小丑。
“我需要足以自保的力量！”
“我現在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黑貓身軀去施展‘頭暈暈’巫術。”
“施展這個巫術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將小丑靈性神像血肉碎塊讓燃料，消耗著來施展巫術。但這種辦法消耗是如此巨大，總會有用完的一天。”
“甚至我懷疑僅夠一次高強度的追逐戰。”
“另外一個辦法……”
“陳馨迷的黑貓告訴我，神像這種靈性，是巫師的巫術和靈氣的結合，過去一段時間，我驗證了這個觀點。”
“消化這些靈性神像血肉碎塊，讓‘頭暈暈’巫術徹底成為我自己的巫術，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而我發現，人和人雖然都是不同，但有些想法卻是相通的。”
“他渴望著美好的家庭和生活，我也渴望著美好的家庭和生活，他渴望突破壓抑麻木的人生，我也渴望突破壓抑麻木的人生……”
“這些共通點，恰恰是小丑男巫構建‘頭暈暈’巫術的關鍵。”
“所以，追逐刺激，成了我們共同的選擇的方向。”
“所以，這就是我消化‘頭暈暈’巫術的途徑。”
林安是如此認真地看著鏡子裡的那個小丑面具男巫，看著看著，陡然鏡子裡出現了一隻黑貓，正低頭冷冷俯視著小丑。
“消化，不是同化，我就是我，我不願意變成他，他也不能指望從我身上覆生。”
“因為，我們對待生活的態度是如此不同，我們追逐刺激的原動力和做法是如此的不同……”
林安低頭看向醜陋的腦袋，“你說，我的思路沒錯吧？”
腦袋翻了個白眼，“我是你的靈性，我就是你，你不懂的，我哪裡能懂。我最多就是比你多知道點我看到的靈界和靈氣的一些東西而已。”
林安卻不是尋求它的認可。
他已經有了答案，又怎麼可能會動搖呢。
舔了舔嘴角，微笑地看著鏡子裡狂笑的小丑男巫，“我知道，你現在已經急了，你正在悄悄影響著我一些情緒和想法。”
“但沒用，我想做的，你可以影響，我不想做的，你影響不了。”
“這是一場無形的博弈，我跟你不同，我會我的行動，告訴你什麼叫追逐刺激。”
“哈哈哈哈……”小丑臉對著林安狂笑著，仰頭看著高大的黑貓，狂笑又變成了哭泣，哭著哭著又笑了起來。
“你不能這樣！你殺了我！你還要吞噬我的靈性！你還搶走了我的巫術！你還要搶走我的一切！你這個惡魔！”
林安抿著嘴看著它癲狂大叫的樣子，想了想，很是誠懇地點了點頭，“是的，很抱歉，我確實不算個好人。”
“啊~~~”小丑臉男巫淒厲地大叫著，因為鏡子裡他背後出現的一頭巨大黑貓在聞了聞之後，陡然張開獠牙大嘴咬住了它的肩膀。
頓時，它再度變成一個小丑臉不倒翁，破碎的木質漆面有混雜著黑色油汙的暗金色血液流淌而出。
林安沉默地看著這一幕，伸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尋找著通訊錄，徑直撥了過去。
他左手攬著的腦袋對著小丑臉伸出了黑色的舌頭，“略略略~~~”
血液噴濺。
“喂？陳馨迷？”
電話那邊響起了磁性的聲音，顯得有些驚慌，“你也察覺到了吧，那些鹿角獵巫騎士團突然有了大動作！”
林安眯了眯眼，“是的，我這個臥底可不是白當的！”
陳馨迷的聲音變得急促起來，“你知道些什麼？”
“木棉花！瘋男巫的樹洞組織的頭領，我查到他以往曾經說過，眼睛是心靈的視窗，心靈的全面發展是突破巫師情緒單一勃發的關鍵！這是他追尋巫術道路的關鍵。”
“你的意思是……”陳馨迷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這之間是否有關聯，但我知道一個訊息，今晚獵巫騎士團突然出動，是因為眼睛巫妖再次出現了。”
“但這個眼睛巫妖跟以往的巫妖很不一樣，它沒有引起靈界在它身旁的出現！”
“申猴城出現這種強大的似巫妖又不是巫妖的巫師，除了木棉花，我真不知道還能有誰，也許是我認識的人還少吧。”
林安的聲音很是平靜，目光灼灼地凝視著鏡子裡的自己，嘴角緩緩地勾了起來。
“這段時間躲起來吧，據說‘帝國南部獵巫騎士聯盟’派調查員過來，鹿角獵巫騎士團不管以前對待巫師是什麼樣的方針，如今恐怕都不得不做出一些表現了。”
電話那邊的陳馨迷聲音是如此的誠懇，“非常感謝你提供的訊息！”
“還有一個訊息……”
林安眉頭輕挑，“我查到，樹洞組織凡人輔助部的頭領，那個帶兩個男巫攻擊瑜伽館的普通人，竟然是我們公司的老劉……”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邊陡然傳來一聲尖叫聲，“怎麼可能！”
林安輕笑了一聲，“你可以查一下兩個男巫攻擊瑜伽館之前，瑜伽館所在的創意園區角落外的那個路口，是哪輛車停在那裡。”（72）
“不過這個人很謹慎，我查到的時候，據說他的車子已經弄丟了。所以我也不能保證到底是不是他，也許是凡人輔助部其他人正好偷走了他的車，然後載著兩個男巫行動呢。”
“我還會進一步調查，畢竟在那件事裡我也差點被殺死，我……”
林安的話還沒有說完，陡然聽到話筒裡傳來一聲手機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隱隱約約，陳馨迷的聲音是如此的無助，“劉叔……他真的……”
就在這時，陳舒雲的聲音傳來，“姐，已經叫大家躲起來了，咦，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過了許久，手機那邊傳來一聲低沉嘶啞的聲音，“謝謝，但你不要輕舉妄動，剩下的交給我！”
“你這段時間也躲起來吧，要小心，實在不行躲到被子裡。”
說著便掛了電話。
手機在指尖翻轉，刪掉了通話記錄，翻轉著關掉了螢幕塞入褲子口袋裡。
林安看著鏡子裡癲狂叫鬧的小丑臉不倒翁，感嘆地說道，“看，我真的不是一個好人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