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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芸熟練地開著車，瞥了眼後視鏡裡沉默不語的一男一女。
怎麼坐車上這兩人還放不開了呢？
難道因為有她這個外人在嗎？
“咳！”姜芸佯裝咳嗽，笑道：“紈紈你可有一段時間沒去錄音棚了……”
“沒接到什麼好歌嘛。”餘紈紈拿著手機啪嗒啪嗒地打字，不知道正在聊些什麼。
學校是不能帶手機的，但姜芸來接她時總會給她貼心的帶著，讓她在路上不至於太無聊，而且看她這手機絕對不便宜。
這種待遇蒲潼就沒有了，在他上午的時候，自己那破手機在桌上一躺就是一天。
“你們這個錄音棚，怎麼收費啊？”雖然錄音棚很多，但收費標準還是有些差別的，要是一線城市的錄音棚，應該不便宜。
畢竟是別人幫忙，要是還讓人家花錢那就不太好了……
“不要錢，你不用有壓力。”餘紈紈看著手機頭都沒抬，“我家的。”
“……”
那沒事了。
蒲潼聳聳肩，不想吱聲了。
這手機，這車，這次的目的地……果然錢可以買到物質幸福。
時節已經入夏，白天已經開始明顯的比夜晚更長，學生都已經放學了，但天色看起來還早。
蒲潼望著窗外的車流，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車……是比計程車舒服。
車上其他兩人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然指不定得罵罵咧咧。
姜芸非常認真地開著車，時不時也會偷偷打量一下車後排的兩人有沒有什麼動靜……但兩當事人都比她想象的要穩。
她不認為有什麼事可以成為這兩人關係之間的阻礙，餘家不行，社會輿論也不行，關鍵問題在於，他們兩個人必須得同時邁出那一步。
這一點，她可就幫不上忙咯……
此時，某三人小群內。
伊織雪乃：[怎麼樣，灌醉沒有？拖回家沒有？]
林予夕：[你不要用那種骯髒的視角來看待他們的關係啊！]
林予夕：[紈紈，做好安全措施。]
餘紈紈：[……]
餘紈紈：[在你們眼裡我就這麼白給的嗎？]
伊織雪乃&林予夕：[難道不是？]
餘紈紈罵罵咧咧地關閉了手機。
林予夕她們只是在開玩笑，她們是挺了解自己的，這種事她也不可能做得出來。
她是對蒲潼是有好感，但這不意味著她會為了促成這件事做出什麼迎合與討好。
不貶低自己，也尊重對方，這是她媽媽告訴她的道理。
她將自己暴風般的好感藏在心底，那是為了不給蒲潼任何心理壓力，因為深知自己的感情很珍貴，相對地，也要珍惜別人的感情。
“你看我幹嘛？”
“我看伱那邊窗外風景呢！”餘紈紈擺弄著頭髮，假裝出一副欣賞風景的樣子。
演員嘛，她專業的。
蒲潼剛想懟她一句，抬頭卻發現了後視鏡裡映出的一抹微笑。
姜姨的笑，所以是姨母笑。
“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
“那現在，我可要給窗外的風景拍一張照了！”餘紈紈忽然道。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連蒲潼的照片都沒有。
剛好“光明正大”拍一張。
餘紈紈拿起手機調整好角度，一連拍了幾張少年倚窗圖。
“你這角度……”
“怎麼？坐我們車還不能拍到你？”
“對不起，餘總！”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等哪一天他自己公司站起來了，也得讓她叫一聲蒲總平衡一下才行。
餘紈紈欣賞著自己相簿裡出現的八連拍照片，一時間有些愛不釋手。
這傢伙照片裡看起來還蠻帥的……
“窗外的風景真好啊！”
“車速這麼快，拍出的重影一定很好看吧！”蒲潼冷哼一聲。
“當然了，藝術就是模糊不清！”餘紈紈反諷。
兩人像是放下了戒備，開始互相調侃起來，各種吐槽揶揄聽得姜芸一愣一愣的。
現在的年輕人都用相互攻擊來表達情感嗎？自己大抵已經落後時代了吧。
不多時，車停靠在一處不怎麼繁華的地段，他們也算是到達了目的地。
繁華地段噪聲太多，汽車轟鳴聲、喇叭聲、店鋪叫賣廣播聲、人聲等，這些聲音彙集到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聲場，這個聲場會直接傳遞到你錄音棚所在的樓宇，導致整個棚都被它包圍，這種情況下，錄音會很容易收到影響。
蒲潼下了車也不認路，只能乖乖跟著兩人走進了大樓。
“不用錄音，我們就用一下里面的裝置和環境，你們忙你們的去！”
工作人員偷偷瞥了眼兩人背後的蒲潼，神色愈發古怪了起來。
小姐怎麼還帶了個男生過來？
不過既然姜芸都這麼說了，他們也不好多問，只能默默離開。
走進錄音棚裡，蒲潼再次被震撼了一把。
前世像他這種小底邊是沒什麼機會進棚的，也只是聽說過。
全封閉的環境非常安靜，姜芸找來一把吉他就退了出去，表示不影響他兩。
嘶～
“其實就譜個曲子，來錄音棚也太正式了吧。”
“不然呢，去哪？”餘紈紈咬了咬牙，“我們能一起去的，不會被打擾的，安靜的，裝置齊全的……”
蒲潼一愣，這麼考慮的話，好像確實是這樣。
“那，我彈唱，你記錄，我唱一句你記一句，可以嗎？”
“沒問題！”餘紈紈拿出紙筆，坐在一旁準備就緒。
“那我，開始了？”
蒲潼背好吉他，只彈了一句，卻直接彈跑了音。
“嗯？”這種明顯不符合曲子的走音未免太離譜了吧，餘紈紈皺了皺眉，搞不懂他在幹嘛。
“不好意思，緊張了……”
他真的緊張了。
不是蒲潼敢誇下海口，他彈琴的時候心態很好，哪怕觀眾再多他也不會緊張才是。
但現在，他確實緊張了，只面對一個人，他手抖了一下。
“沒事，再來！”餘紈紈笑道，“總會有失誤的嘛。”
“好……”蒲潼做了一個不易察覺的深呼吸，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忘掉所處的環境，忘掉身邊的人……
一句前奏從吉他上傳出，他停下，等少女動筆。
餘紈紈皺了皺眉，略微思考以後在白紙上寫下一點簡譜。
“繼續！”
蒲潼找到了狀態，整個歌曲的譜曲都開始有序進行著。
錄音棚的隔音效果很好，姜芸在外面等了會，完全聽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
雖然她知道今天是來給蒲潼的作品譜曲的，但這首歌是怎樣的她還真不知道。
應該，會很好聽吧……
姜芸不免產生幾分好奇之心，湊到門邊在門邊偷看起來。
她倒要看看，這兩小孩在裡面幹什麼呢。
“這句感覺不對啊！”餘紈紈撓了撓頭，剛才有一句她有點把握不住那個度……
“那我再彈一遍？”
“不用，旋律我大概記得，讓我自己彈出來試試！”餘紈紈撂下筆，站起身來徑直去摘蒲潼的吉他。
她一手拖起吉他，另一隻手伸向蒲潼後頸的揹帶，準備把吉他從蒲潼身上取下來。
餘紈紈比蒲潼矮了一個頭，為了讓她取的方便點，蒲潼下意識低了頭，誰知餘紈紈因為夠不著正好墊了個腳，於是兩個腦門就奇蹟般地相撞了……
“哎呦。”餘紈紈捂住腦袋，一仰頭才發現兩人已經湊這麼近了。
“不好意思……”蒲潼趕緊把吉他摘了下來，有點尷尬。
“沒事！”餘紈紈接過吉他趕緊坐下，小臉微紅。
錄音棚很安靜，安靜到此時他們似乎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我們，繼續？”
“好，我先把這一句處理好。”餘紈紈跨上吉他，開始親自彈起了剛才拿捏不準的那一句。
兩人很快就忘掉了剛才的小事，重新投入了創作當中。
妙啊，太妙了！
姜芸在門邊把這一幕看了個仔細，這種曖昧的互動也太喜聞樂見了吧，給她一個偷看的都整激動了。
還好她忽然有了看一眼的想法，不然這麼精彩的畫面她可就看不到了……
姜芸不得不佩服自己選的時機恰到好處。
這種青澀的小曖昧也就看年輕人才有味道，要是有一個大齡剩女和胡茬大叔搞這種，那未免太尷尬了。
姜芸已經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東西，為了防止被發現，她重新回到了等候的地方，開始等裡面的兩人出來。
應該已經看到今晚的重頭戲了，總不可能會有更曖昧的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