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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芮丹是被嚇死的?”

“正是,他偷盜阿季的皮靴,不可不懲;略施拳腳後,我等矯言詐他,不曾想芮丹膽小,竟被活活嚇死。”

營房內,裴秀也是無奈解釋,鄉黨們都在門外等待結論。

胡班又看看裴秀身後的趙基、魏興,就問魏興:“子昂,你也毆打了芮丹?”

“是,卑職才動手,就被趙什長阻攔。趙什長前後也就給了芮丹十鞭,懲戒完畢,又顧慮芮丹懷恨,報復弟妹侄兒,我等遂口出威嚇之言。”

魏興斜眼看一眼地上已經涼了,正僵硬的芮丹屍體:“實在想不到,這人有膽魄偷盜趙什長的皮靴,卻如此不經嚇。”

死一個應徵的虎賁,這事兒讓胡班頗感棘手。

隨意瞥視芮丹瞪大雙眸驚恐的死相,遂問趙基:“阿季你只打了他十鞭?”

“只有十鞭,怕引來巡哨軍士,就先堵了他的嘴。”

趙基也是一樣的態度:“兵曹也知我家住在山腳,左近空闊,少有人煙,利於盜匪出入。芮丹應徵,身處營壘尚且這樣散漫無狀不敬法度,返鄉後,我等不在,惹出禍端也非我一人之事。”

胡班聽了也不發表看法,來到芮丹屍體前蹲下,解開芮丹衣襟,就見心口一個明顯的拳印淤青。

裴秀回頭也看到了,就抬頭去看破舊、炊煙燻黑的屋頂。

魏興暗暗咬牙,斜眼去看趙基的右拳。

趙基不為所動,一個隨軍敢明目張膽偷用上級貴重品的人,留在軍中是禍害,返鄉後又何嘗不是禍害?

芮丹是縣中小姓,境遇比自己趙家好不到哪裡去。

今日的芮丹,又何嘗不是自己的鑑照?

偷盜這種事情,可以抓個正著,也可以是誣陷。

哪有那麼是非分明的世界?

如果犯罪就黃名、紅名的話,這世上很難有幾個白名。

胡班又檢查芮丹的鞭傷,因打滾躲閃的原因,鞭傷多在腿上。

緩緩起身,胡班神情凝重:“其他什麼的也不說了,我去見王司馬。就說芮丹餵馬時,馬匹受驚,忽然跳起甩出一蹄害了他性命。這樣縣裡也好交待。”

說著目光落在裴秀臉上:“芮丹不幸身死,我等身為袍澤,也不能束手不動。他家的情況你們也清楚,都捐些錢,我託人送他家裡去。以後若是富貴,不可忘今日之事。”

“是,就依兵曹。”

裴秀應下,他多少知道一些內幕,這次招募虎賁的計劃非常重要。

別說一個芮丹,就是十個,內部除掉也沒人在乎。

真靠砍人升官,那得熬到什麼時候去?

大夥兒都是拿命來投機下注,又非氓隸老卒,連手都管不住的人,早早死了,對誰都好。

胡班也不再耽誤,當即又去見王植。

死了一個應募虎賁,也將王植驚動,這不是其他縣的虎賁,是侍御史裴茂鄉里的虎賁。

王植一身紅衣袍外罩黑漆皮鎧,腰懸寶劍,腳踩一雙青色漆皮履,掛淡綠色披風。

整個人非常年輕,面白無鬚,儀容俊朗。

他也簡單檢查芮丹的屍體,看到那十分明顯的拳印,緩緩點頭:“這馬腳力甚是強勁,以後當小心餵食,不要再出類似的事情。”

見在場之人沒人有什麼異議,王植就問胡班:“胡兵曹,是該運回鄉里,還是就近埋葬?”

胡班拱手:“司馬,本縣兒郎離家之時,便存壯志於心。回鄉者少,不若就近掩埋。”

“嗯,營南五六里有一處墳灣,就葬在此處吧。”

王植將一枚竹牌遞給胡班:“出五個人,出營做好此事。”

“喏。”

胡班雙手接住出營的憑證,又長拜。

而王植環視周圍三十幾個人,目光落在裴秀臉上,裴秀就站在那裡並沒有跟隨胡班行禮。

也就半個呼吸的時間,王植帶來的人與營中虎賁相互目光碰撞。

“呵呵~!”

王植搖頭笑笑,右手捏披風邊角,轉身離去。

裴秀也是笑笑,他當什長,是因為胡班臨時只能給他這個職務。

等更多應募虎賁抵達營地,進行屯、隊一級整編時,裴秀可以當屯長。

需要更高單位編制時,裴秀可以當軍侯曲長。

這些都是行軍趕路時的臨時編制,抵達河內郡後,才會有真正官職降下。

裴秀,是不可能當中級軍吏的;甚至軍司馬一職,都是對裴氏的羞辱。

王植算什麼?胡班又算什麼?

能忍住不喊七哥,已經是胡班最大的矜持了。

見王植一行人走遠,胡班才將令牌交給趙基:“芮丹是阿季的人,阿季你帶人去埋葬。”

“喏。”

趙基雙手接住令牌,扭頭去看本隊,目光落在楊吉、呂春臉上:“楊吉你選三個人隨我出營,呂春留守,配合兵曹做事。”

呂春神情低落,拱手低聲應答,楊吉則直接選了三個關係好的。

雖說是出去埋人,但能出營轉一轉,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很快將芮丹馱在馬背上,趙基牽著自己的馬,引人出小營區。

營門處只有五名士兵當值,這些士兵是絳邑駐軍借調來的,用狐疑眼神打量馬背上的死人。

夜裡防的盜馬賊,就是防這群郡兵。

營兵放行,出營門後趙基翻身上馬,楊吉也有馬,緊跟著上馬。

隨行三個虎賁只能步行,其中一個人牽著馱屍馬匹,另外兩個人各提著工具。

趙基調整坐姿,左手挽著韁繩,右手提鐵戟,左右觀察遠近。

營地位於絳邑東南近郊十里處,貼近紫金山。

本就是臨時啟用的備用軍營,外圍沒有巡哨的騎士,就連崗哨也無。

楊吉也裝模作樣觀察,驅馬追上趙基,突然低聲說:“阿季,我聽人說芮丹盜靴,是跟人角抵時……”

“我也猜到了,是被人鼓動,這才偷穿我的皮靴?”

趙基語氣淡漠:“芮丹自幼喪父,他母親又捨不得管教,年歲漸長,為求鄉人矚目,這才行舉乖張,恣意浪蕩,又喜歡說大話。他覺得我不會計較這件事情,這才不告而取。”

說著扭頭看楊吉:“我不在乎這靴子,也不在乎芮丹的生死。離家千里,我們這些人有求大名的,有求大義的,也有求大利的。註定許多人要死在外面,想少死一些,就要注重軍律。對芮丹來說,不過是早死、晚死之別,沒人在乎真相,你也不要再說。”

“是。”

楊吉應下,稍稍沉默,就說:“阿季你變化頗大。”

“經歷死亡能讓人發生大變。”

趙基目視前方平緩山勢走向:“你沒發現麼?芮丹死了,營中氣氛也不同了,更像是兵卒。”

“是啊,不一樣了。”

楊吉點著頭,想繼續說些什麼,又覺得沒有意義。

就像營裡熟悉的夥伴,之前還有說不完的話。

不管是爭吵、辯論,都有無數的精力去爭執;而現在彷彿霜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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