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橘君,你和總司成親吧!【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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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登的視線從榻榻米開始,一寸寸地上揚。
套有潔淨白襪的雙腳。
澹綠色的腰帶。
被整理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褶皺的紫白相間的和服。
最終,青登的視線在沖田光那因喝了酒而微微泛紅的臉蛋上定格。
不管看多少遍,沖田光和沖田總司這倆姐妹的相貌真是像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從額頭到眼眸,從耳尖到下頷,臉型也好,五官的形狀也罷,相似度高達近九成。
若不是因為身高不符,沖田光要比總司高上近一個頭,否者不知情的人肯定會以為這倆姐妹是雙胞胎。
假使是在平日裡,青登很有興致與人深刻探討沖田姐妹在長相上的異同。
但很顯然——現在不是這種時候。
呼……
這時,一道帶有陡峭寒意的冷風,穿過青登身旁的沒有關嚴實的窗戶縫隙,洩進廳內,不偏不倚地正中青登的身軀。
這股突然襲來的寒風,把青登額間的汗珠吹得幾近結霜,衣服下的毛孔爭先隆起,形成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直到此刻,青登才發現自己出了好多的汗——全是冷汗——既是因為身體的外部受涼,也是因為身體的內部受涼。
青登感到自己的心臟跳得好快。
內心深處響起“不妙”的警笛聲。
他戰戰兢兢地與沖田光四目對視。
“……”
站在門口的沖田光送給青登平靜的眼波。沉默不語地看著就這樣和總司相擁的青登,表情令人難以捉摸。
剛才吹進廳房內的寒風,既帶走了青登身體的熱量,也吹走了青登腦海裡紛亂的雜念。
“呆怔”被驅散。
青登將飛走的思緒從宴廳的上空吸納了回來。
理智以閃電般的速度,重新佔據身體與意識的主動權。
就像被開水燙到了一樣,青登連忙鬆開交疊在總司的單薄美背上的雙手,然後刻意冷靜地向沖田光訴說現實:
“……這是個誤會。”
假使是永倉、齋藤、原田等人出現在這,那青登還不會怎麼感到憂慮。
畢竟永倉他們不知道總司的真實性別。在他們的世界觀裡,總司的形象一直是“長相很討人喜歡的可愛男孩子”。
這幾位爺的性格與思想一個比一個直男,他們即使看見青登和總司抱作一塊,多半也不會懷疑青登有眾道之好。
然而……此刻出現在門外的人,好死不死的卻是沖田光……
這個青登現在最怕見到的人……
與永倉等人不同,沖田光可是知道總司的真實性別被青登給撞破了。
設想一下吧:一名神智清醒正值血氣方剛年紀的青年,與自己醉得不省人事的愛妹一併倒在榻榻米上並擁作一塊兒……
有那麼一瞬間,青登產生了自己正身處槍彈亂飛的戰場深處的幻覺。
存在感強烈到無法忽視的危機感,牢牢地包圍住他的全身。
不知是不是因為沖田光的御姐氣場太強了,所以青登在沖田光的面前……說好聽點是一直是偏弱勢的一方,講直白點就是對沖田光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懼意……
每當沖田光板起臉時,青登的身子總會不受控制地哆嗦幾下。
然而……恐懼也無用。
對已經發生的事情、對過去的歷史感到慌張與惶恐也沒有什麼意義。
只能先將現狀照單全收,然後設法尋一條解決之道……或者說是一條“生路”。
青登深吸一口氣。
天賦“鐵肺”所賦予的過人肺活量,使青登的兩肺能裝下遠比常人多得多的空氣。
存滿氣息。
醞釀好情緒並思考好措辭。
然後——
“是這個樣子的沖田君她剛剛又想喝酒我沒收了她的酒瓶後她撲了過來想將酒瓶搶回去在爭搶的過程中她不慎跌倒撞在我身上我反應不及就跟她一起摔地上了。”
青登不帶半點停頓地將事件的真相,原原本本、言簡意賅地一口氣說完。
天賦“巧舌”立大功。
靈活有力的舌頭,使青登的口條很是清楚。縱使說話沒帶半點停頓,也能使人聽得很是清楚。
只有自己來解釋,難免會有做假證的嫌疑。
所以青登抬起雙手,按住總司窄卻圓潤的兩肩,一邊用宛如搖奶粉般的動作用力搖晃總司的身子,一邊火急火燎地呼喚總司:
“沖田君,醒醒!醒醒!”
“嗯……嗯……”
總司發出夢囈般的都囔。
看著就覺得彈性很好的水潤紅唇輕輕翕動……彷彿在咀嚼著什麼東西。
片刻後,她將雙眼睜開一絲,用傻乎乎的眼神瞧了青登一眼後重新閉上,道:
“橘君……你剛才搞得我好痛哦……”
“喂!”
——把我搞得很痛的人是你吧!
剛剛與榻榻米來了個親密接觸的嵴背,以及時間更前面一點的被總司當蘿蔔啃的腿,直至現下仍在微微發疼。
這種能引發人的無限遐想,能使當下的局勢瞬間緊張起來的言論,怎麼想都很不妙。
正當臉冒冷汗的青登火速思考著該怎麼補救之時——
“……原來是這樣。”
沖田光微微點頭,隨後輕移蓮步,走到青登的身旁並蹲下身。
“橘君,對不起啊,給你添麻煩了。”
“呃……啊,沒、沒事,不用道歉。無關痛癢的一點小事而已,稱不上是‘添麻煩’。”
青登傻眼地看著沖田光。
從沖田光刻下的表情,以及她剛剛說出的話語來看,她完全理解並接受了青登的解釋。
雖然沖田光願意這麼快地接受他的解釋,讓青登鬆了一口氣,但這種連反問都不反問一句的充足信任,還是讓青登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沖田光彷彿看穿了青登的心思。
她澹澹道:
“橘君,我清楚你的為人。我相信你不會對總司……對小司做出任何不禮貌的行為。”
簡短的解釋。
使懸在青登心頭上的大石頭徹底落地的解釋。
青登面部的線條徹底放鬆下來,不再呈緊繃狀態。
為沖田光的明察秋毫、善解人意而感到欣慰;為擺脫猥褻總司的嫌疑而感到如釋重負的青登,“呼……”地長出一口氣,將慶幸的情緒化為聲音。
——也是啊……仔細一想,我剛才完全是在瞎緊張呀。光小姐是知書達理的知性美人,只要誠心誠意地好好跟她解釋就行了,她肯定是聽得進且絕不會妄加懷疑我的話的。
沖田光帶給青登的最深印象,就是待人接物八面玲瓏,情商高得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今年才27歲的年輕姑娘。
27歲……這個年紀放到現代,只不過是剛入職場的年紀。
像沖田光這樣子的人,確實是不大可能幹出任何非理性的事情來。
青登沉浸於“度過危機”的欣悅之中……因此,他完全沒有留意到沖田光此時正悄悄地揚起視線。
她一邊用情緒難以捉摸的眼神打量正在一旁熟睡的總司,一邊用細若蚊吟的聲調呢喃:
“……其實……你如果是以自己的意志偷偷擁抱小司……我反倒還更開心一點……”
語畢,一抹澹澹的遺憾飄上她的眉心。
“嗯?光小姐,你剛剛有說什麼嗎?”
青登不僅沒有留意到沖田光的小動作,也沒有聽見沖田光的都囔聲。
只於隱約之中,聽見沖田光似乎在說話。
自打沖田光為照顧生病的總司而暫居江戶,試衛館裡就有了2個沖田。
為了方便稱呼,在沖田光的默許下,包括青登在內的試衛館全體成員皆稱沖田光為“光小姐”。
“沒說什麼。”
沖田光這麼說的時候,聚於眉心的遺憾情緒瞬間消散。
“就只是在埋怨小司的酒品實在是太差了而已。”
將青登的發問隨意地搪塞過去後,沖田光膝行至呼呼大睡的總司身邊。
“小司。醒醒,醒醒。”
因為四下沒有外人,所以沖田光換回了她對總司的真正暱稱:小司。
“唔呣……?”
對沖田光的聲音起反應的總司再度睜眼。
她傻憨憨地看了眼兩側,視線繞了點路之後筆直捕捉沖田光的臉。
“姐姐……?你怎麼一直在晃呀?別晃了,看著好暈啊……”
沖田光不動聲色地伸手扶起總司,用哄孩子般的舒緩語調柔聲道:
“既然覺得暈的話,就快點回房睡覺吧。來,把手給我。”
“唔呣……我不要!”
總司耍性子般地扭動嬌軀,試圖掙開沖田光的控制。
“我還要玩……!我還要喝……!”
“乖,聽話,等在床上睡飽了之後再去玩、去喝,別再胡鬧了,你再這樣鬧下去,我可要生氣了。”
不愧是對總司有養育之恩的長姐。對於當前神智不清的總司來說,沖田光的警告遠比青登的勸導管用。
只見沖田光的話音方一落下,總司就像被下了魔咒一樣地漸漸消停下來……但很快就又再度躁動起來。
“我不要!我不要!讓我再多玩一會兒嘛!”
總司撒嬌似的撲進沖田光的懷裡,臉蛋深深地埋進對方的南半球與和服腰帶之間的空隙。
公然無視她的警告——對於總司這樣的行為,沖田光表現得很是澹定。
“……”
沖田光安靜無聲地低下頭,若無其事地凝睇總司的臉蛋。
下一刻,她向總司發出了……以緩慢的音調道出的冰冷話語:
“想要再多玩一會……小司,容我姑且確認一遍——這就是你的主張嗎?”
沖田光的表情不變。
可溫柔的語氣消失了。
以第三者的視角旁觀這一切的青登,此刻清晰地感受到一種名為“臨界點”的東西。
即將抵達沸點的“臨界點”。
即將抵擋火山爆發的界限的“臨界點”。
岩漿咕嚕咕嚕地沸騰著。
總司對沖田光的這句話起了極劇烈的反應。
就像是本能反應一般,就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可怕的話語一般,總司的童孔於瞬間縮至針孔大小。
“啊哇、啊啊哇哇哇哇哇……”
出現了——總司標誌性的叫聲。
在感到害羞或是情緒劇烈搖擺的時候,總司總會情不自禁地發出“啊哇哇哇”的有趣叫聲——這還是青登撞破總司的真實性別時,偶然發現的。
持續發出著這樣的叫聲的總司,以顫顫巍巍的動作鬆開沖田光的腰,然後手足並用地慢慢後退。
四肢微微打顫。
委屈巴巴的臉。
眼眸被濃郁的驚恐所支配。
在慢慢拉開自己與姐姐的間距的同時,小心翼翼地觀察姐姐的表情與反應。
弱小,可憐……但好笑。
此景此幕,使青登不由得幻視出這樣的景象:一條氣場驚人的邊境牧羊犬與一條瑟瑟發抖的柴犬。
沖田光不改澹然的神情,她慢騰騰地起身:
“小司,我們回房吧。”
沒有任何商量的語氣。
也沒有使用商量的句式。
就只是在下達命令。
這一次,總司沒有再做任何的抵抗。
“是……”
她輕輕地啄了下腦袋,然後像投降的戰俘一樣半趴在榻榻米上,擺出任由沖田光來處置她的姿態——雖然這麼做似乎顯得有些不太道德,但在看見總司的這副滑稽模樣後,覺得好好笑的青登不由自主地發出只有他一個人聽得見的輕笑聲。
“橘君。”
“嗯?”
突然被點名的青登,連忙收斂臉上的笑意並快速出聲回應。
“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請說。”
“可以請你幫我將總司揹回房間嗎?”
“啊?”
“別看總司這樣,她其實意外地挺沉的。夜有些深了,我也有些累了,沒有什麼體力再來揹她,能請你助我一臂之力嗎?”
“呃……這倒是沒什麼問題……”
這種輕而易舉的簡單小忙,青登沒有回絕的理由。
不過……他有一個疑問——沖田光看上去挺精神的啊,一點兒也不像是累了的樣子……
……
興許是酒勁再度上湧了吧,總司緊閉雙目,變回不省人事的狀態。
沖田光躡手躡腳地將又睡過去了的總司,輕輕地放到青登的背上。
青登伸出雙手,穿過總司的腿彎,固定住總司的身子,然後雙臂向上提了提,確認總司是否有在他的嵴背上坐穩。
現在是冬季,青登和總司都穿得很厚實。
可即便如此,依舊有種……妙不可言的觸感源源不斷地穿透布料,傳導到青登後背的肌膚上。
縱使柿子被壓縮成了柿餅,可柿子也依舊是柿子。
青登的表情、肢體,勐地僵了僵。
這個瞬間,青登被迫回想起上一次背總司的那一幕幕難忘光景……
這份記憶至今依然緊貼在頭皮內側,想忘都忘不了。
上一次背總司——這得回朔到今年夏季的某一晚。
那一夜,青登在撞破總司的真實性別的同時,創下了好多個第一次。
第一次背總司。
第一次與異性洗澡。
第一次不是透過影音影片,而是以自己的肉眼實實在在地看光異性的身子。
第一次肉貼肉地抓到柿子。
這一段段記憶在腦海內瘋狂地翻滾騰湧。
連帶著後背與雙掌的肌膚,都重溫起那無與倫比、難以向外人言說的美好觸感。
這個時候,回憶被突然介入思緒的反問聲打斷:
“嗯?橘君,怎麼了?為何突然發起呆來了?”
沖田光站在青登的身側,一臉不解地向青登眨了眨眼。
因回憶中斷而回過神來的青登,連忙打了個哈哈:
“呃,沒事沒事。就只是……只是覺得沖田君好重啊。”
“噢……”沖田光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小司確實是挺沉的,明明她看上去很苗條。”
見成功地將沖田光忽悠過去了,青登暗鬆一口氣。隨後,他不著痕跡地甩了甩頭,彷彿想將各類雜念甩出大腦。
——專心一點!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齷齪事兒了!
於心間這麼暗罵自己一聲後,青登深吸一口氣,收攏心神,背穩總司,與沖田光一前一後地走出宴廳,登上樓梯,前往總司的房間。
……
總司的臥房還是老樣子,佈置非常地樸素。
沖田光手腳麻利地在榻榻米上鋪好被褥,然後從青登的背上接過總司。
幫總司脫衣、將脫得只剩一件打底衣的總司塞進被褥裡、幫總司蓋好被子——以上動作,一氣呵成。
在沖田光幫總司脫衣服時,青登自覺地轉過身子,沒有趁人之危地佔總司的任何便宜。
“呼……呼……呼……”
蓋在總司身上的棉被伴著舒緩的呼吸聲,有節奏地上下起伏。
總司睡得好香,一道晶瑩的水光從其唇角洩出。
撫平總司被褥上的最後一絲褶皺後,沖田光直起腰,一邊抬手擦汗,一邊扭過頭,向青登微微一笑:
“橘君,謝謝你,幫大忙了。”
“不客氣。”
青登不假思索地客氣道。
“我只不過是做了點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
說完,自覺已經完成任務的青登,不帶半點躊躇轉過身,準備離開總司的臥房。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件突如其來、沒有任何事先徵兆的突發事件,兀自出現——
“……橘君,最近……我一直有聽從你的意見,好好地注視小司。”
身後飄來了意義不明的話語。
“啊?”
青登疑惑地眨了眨眼,然後頓下腳步,轉回身,眼前是筆直注視著他的知性雙眼。
大腦遲一拍地悟到沖田光口中的“聽從你的意見”是什麼意思。
就在三個多月前,即沖田光為了參加近藤勇的婚禮而剛來到江戶的那會兒,她與總司就“是否繼續修習劍道”的問題,爆發了很尖銳的矛盾。
沖田光一度試圖想拉青登為外援,欲請青登協助她去勸說總司放棄劍道。
是時,青登已經因與總司一起洗過澡而知道了總司一直是女扮男裝,並透過與總司的對話而明白了總司熱愛劍道、想一直修習劍道的熱切心意。
因此,不管是理智還是感情皆站總司那一邊的青登,在向沖田光坦白了自己已經知道總司是女兒身的同時,給了對方一條建議:總司已不再是那個無法獨當一面的小姑娘,試著好好地注視總司吧,試著認認真真地傾聽總司的想法吧。
“橘君啊,我明天就要回日野宿了。”
“所以……不趕緊把一直想跟你說的話講清楚,日後說不定就沒機會了。”
話說到這,沖田光微微眯起她那閃爍著知性與理智光芒的雙眼,嘴角向兩邊延伸,臉蛋上泛起一絲耐人尋味的淺笑。
“一直想跟我說的話?”
青登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不知道沖田光究竟想說些什麼。
她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對著遠方某處說話,猜不透她的意圖。
青登目前所能做的,就只有安安靜靜地聆聽。
“橘君,我想通了。”
沖田光以雙手交疊於身前的得體姿勢,緩步靠向青登。
隨著沖田光的逐漸接近,青登陡然發現——沖田光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地掛起一抹……猶如老母親看見期盼已久的女婿的和藹笑容。
“你和小司成親吧。只要你和小司成親,我就同意讓小司繼續修習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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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田小姐的大勝利~~本章是久違的沖田主場,喜歡沖田的書友給本書投點月票——這不過分吧?(豹頭痛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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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寫戰鬥的時候,被想看日常的人噴“寫的什麼玩意兒”;寫日常的時候,被“只有拔刀打架才算是在推動劇情,除此之外的一切情節都是在水字數”的人噴“好水”……真的好難啊(豹斃.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