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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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了賠禮的銀子，眾人便打算換家客棧投宿。

書生想著反正事情都這樣了，索性面也不吃了，就給幾人帶路去往另一家客棧。

「在下孟都，方才真是多謝先生了，還不知先生怎麼稱呼？」

孟都出了門便對剛才幫助了他們的書生抱拳道謝。他仔細端詳，書生樣貌俊朗、舉止大方、一身書卷氣，最惹眼的是其眉毛處大部分都變成了白色，頗為神異。

書生十分豪爽地抱拳說道。

「在下馬良，荊州人士，趁著天子即位來建業轉轉，也為明年來參加科舉大考先熟悉下環境。哈哈，相識是緣，大家交個朋友。不知幾位是來建業經商的嗎？」

「小馬哥，我們是雲南來的，來參加天子的登基大典。」

孟獲探出頭來，這個書生給他的感覺頗為不錯，忍不住就想和對方結識一番。

馬良聞言一愣，他原先只以為是南邊來的客商，沒想到竟是從雲南千里迢迢趕來的。

只是。

馬良搖搖頭，有些抱歉地道。

「兄臺遠來，我等本該好生招待。但恕在下直言，許多人來建業都只是蹭蹭大典的喜氣，是沒有資格進入大典會場的，也包括在下。」

「可，這是官府發來的官文邀請我們參加的？」

孟獲疑惑地說起來由。

兀突骨去招呼了那二十個侍衛跟了上來，祝融閃爍的大眼睛和孟都那滄桑的眼眸則看向了馬良。

官府發文邀請的？

莫非是邊境幾個少數部族的首領，如此也不無可能。

思緒敏銳的馬良頓時不敢把話說死了，只好繼續問道。

「倒是馬良武斷了，還不知幾位的身份？」

「我是孟獲，我爹是彝族各部的首領。對了，朝廷還給過一個封號，叫「南明伯」。」

南明伯？

小兄弟，這麼重要的事要早點說啊！

馬良深吸一口氣，對著孟都作揖行禮道。

「小生不知是南明伯當面，剛才多有失禮了。」

見馬良深深鞠躬，孟都連忙拉住，道。

「唉唉唉，剛才勞先生相助，我等還未好好謝過，先生何必如此？」

「禮不可廢，禮不可廢啊！」

馬良還道自己隨手幫助了一支來建業的商人，今日算是行俠仗義了一番，哪知對方的來頭可真不小。眼下露出的笑容不禁帶上了一絲尷尬。

兀突骨轉身回來，看著剛才還十分隨性豁達的馬良一下子拘謹了，不由疑惑道。

「小兄弟，看你這樣子，朝廷給的這個什麼勞什子的封號還有點用呢？」

「這當然！」

馬良忍不住給了兀突骨一個白眼。

他決定給這一行人好好說道說道，不然豈不是空有寶山而不知？

「自秦國建立以戰功換取爵位的制度以來，爵位分為二十等。漢承秦制，另加王爵，共二十一等。」

「楚國立新，爵位分為王、公、侯、伯、君五等，一品王、公，二品列侯，三品伯爵，四品稱君。爵位分為世襲和傳襲兩種，皆可享受朝廷大員的俸祿，不同的是傳襲傳到下一代會自降一級，到君爵之後，子嗣再無新功爵位就會取消，而世襲爵位則不會降級，除非後世子嗣犯下重罪。」

「眼下楚國有爵位在身者不過八人。其中三人已亡故，定江侯周泰於七年前在彭城戰死、忠勇侯張任於六年前在永安戰死、海陵伯韓星於三年前在小沛戰死。」

「另外，武寧公主孫尚香和吳侯孫權乃是陛下的親弟、親妹。周泰之子周平，傳襲為定江伯。蜀王劉璋

六年前歸順楚國而得封承平侯，最後一人自然就是······」

祝融聽著這樣的故事目光爍爍，興奮地接話道。

「是阿公，南明伯！」

眾人不明覺厲。

雲南眾人原本只當是朝廷給的一個名頭，不甚在意，當然也不明白漢人的爵位是幹嘛用的。

馬良點點頭，繼續說道。

「剛才在店家那裡，幾位若是早報出「南明伯」的身份，那掌櫃是萬不敢訛詐的。現在也別去找什麼客棧了，直接去祭禮司，諸侯來京參加祭祀、典禮自然是由祭禮司負責接待的，想必使館也早為南明伯備下了上房。」

「走走走，這邊去。」

馬良說到這裡，不由拍拍腦袋，給眾人帶去了另一條路。

聽到有專人接待、已經備好了上房，一行人又驚又喜，只覺自從遇到這位馬良先生後，事情都變得格外順利了。

眾人穿行在建業繁華的街道上，邊走邊看，入目滿是新鮮事物和愜意。在馬良的帶領下，也不知拐了多少條街道，終於到了祭禮司的府衙。

眾人按馬良所說遞交了官府文牒，馬上就有衙役將眾人引到府內休憩，沒等多久便有一名叫做蔣琬的長史前來接待，帶領眾人到使館安頓了下來。

事情到了這裡，自然也塵埃落定了，馬良隨後便和孟都等人告了別。孟都卻連忙拉住，接連感謝道。

「先生若不嫌棄，不如明日和我等一起參加大典，也算孟都一點小小的報答。」

這？

馬良不由怦然心動，能參加大典的基本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官，其他最多帶上一些家眷觀禮，他尚未入仕就能參加登基大典，回去之後可真夠吹一陣的了。

馬良現在不過是十七歲的青年，哪忍得住不參加這種數十年難得一遇的盛典。

「一些小忙罷了，如此，倒是馬良多賺了。南明伯放心，明日馬良一定給各位做好導遊。」

「哈哈哈，先生客氣什麼，用先生的話來說。相識是緣，大家交個朋友。」

眾人相視大笑，結友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