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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逸持“天木”在手,嘖嘖稱奇,“其色如金,紋理細膩,溫潤如玉,果然是神物,但願它有主人所說的開天之力,救我等出牢籠。”
他隨意舞動,風聲霍霍,並無特別之處。“只可惜神物與我無緣,拿在手中與燒火棍無異!”
他將“天木”交於六目,說道:“凡神兵利器都有靈性,會選擇自己的主人。你將其靠近心脈,屏除雜念,凝視靜思,我想看你與‘天木’是否有緣?”
六目盤膝而坐,將“天木”捧在臂彎,讓其貼近心房,然後閉目靜思,感覺“天木”光華閃爍,逐漸延伸,他的身體慢慢升騰,湮沒於光芒之中。
他的意念陷入虛無,感覺如騰雲駕霧,翱翔天地,金色的光芒漸漸融入他的身體,溫暖如初,迸發出的力量如漣漪般向外擴散……
一聲驚歎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天木”的光芒慢慢收斂,歸於平常。雲逸表情驚愕,“你剛才的歸息吐納之術十分高深,氣息與‘天木’相呼應,光芒差點閃瞎我的眼睛。看來是我自不量力,原來先生才是高人!”
六目急忙拱手,“我根本不是什麼高人,剛才一切都是誤打誤撞,還請你不吝賜教!”
雲逸將信將疑,教給他御劍術的口訣心法,叮囑他勤加練習,然後就離開了。
一連三日,六目都在村東的山崖練劍。這裡景色優美,有一簾瀑布掛於前川,水聲不絕於耳。他已經能用意念熟練操控“天木”,其上下翻飛,光華四射,眼花繚亂。他感覺這神物好似與他心靈相通,還能變化長短精細,真是奇妙。
然而,他敏銳的感官也發現有異常情況,在十丈之外的樹林裡,總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他是何意圖?為什麼要監視自己?六目不得其解。
日落西山,彩霞滿天,六目立於山崖之上,豪情萬丈,或許自己真能練成御劍飛行的境界,翱翔天地間,快樂似神仙。叢林中的眼睛還在,看得他如芒刺在身,好不自在。
六目暗御“天木”,化一道金色光芒,直擊樹林之中,那人身手也相當了得,一股勁力將“天木”彈了回來。
“你盯了我三日,也該現身了!”六目冷然說道。
伴隨一聲長笑,雲逸的身影一閃到了面前。六目有些吃驚,作為雲逸的立場,似乎沒有偷窺的必要。
六目收了“天木”,有一絲迷惑,還有一絲慍怒,“不知雲逸兄對我還有什麼不放心?需如此窺視防範?”
雲逸拱手笑道:“先生請見諒!那日你在寒舍遇刺,刺客兵器上塗有‘破魔散’,可能會破你的不死之身,危及先生生命。我故意讓你落單,暗地裡埋伏,是想引來刺客一舉擒獲。”
六目見誤會了人家好意,急忙施禮賠罪。雲逸擺手轉開話題:“先生果然資質過人,御劍術進展飛速,能否全力一擊,讓我也開開眼界?”
六目御“天木”飛起,光華閃動,“天木”暴漲一丈,以迅雷之勢出擊,前方有一人高的巨石應聲粉碎,聲似雷霆,碎石如雨一般飛濺。六目表情相當得意,而云逸卻眉頭緊鎖。
“如此招數,石破天驚,也算不凡,可是最多隻能對付怪獸。如果想劈開天邊絕壁,無疑蜉蚍撼樹,難於登天!”
“可是,我已經竭盡全力……”六目說著有些沮喪。
“‘天木’雖是神物,可是未經雕琢,其威力只能發揮萬一,真是可惜了!”
六目還想追問,西邊山腳之處,傳來一聲爆炸,塵煙升起老高。雲逸一見大吃一驚,“不好,那是主人的煉丹房!”
兩人一路狂奔而去,山腳下塵煙瀰漫,已聚集多人。雲逸分開眾人擠進去,幾間木屋燃起熊熊大火,灼熱和煙霧讓人無法靠近。
雲逸一把抓住旁邊一人,“有沒有看見主人?”
那人連連搖頭,雲逸大怒,“你們還不快救火,要是主人有什麼好歹,我們大家都一起給他陪葬!”
眾人散去,然後木桶鍋盆齊上陣,無奈火勢太猛,根本無法靠近。雲逸頓足捶胸,聲淚俱下,“主人,都怪我,沒有照顧好您!”
正當眾人沮喪之時,旁邊傳來一聲嘆息,主人白衣長袖,一塵不染,從旁邊緩步而來。大家一見驚喜萬分,齊齊跪拜。
主人揮手讓眾人起身,他望向燃燒的木屋,表情十分可惜,“我剛剛離開片刻,一切都付之一炬,‘旭陽鼎’沒了,我的心血也毀於一旦,真是可惜!”
雲逸再次跪倒,“主人,都怪我自以為是,在別的地方設下陷阱,分散精力,讓賊人趁虛而入,毀了主人心血。我罪該萬死啊!”
“這都是天意,毀就毀了吧!或許我就該心如止水,接受這樣的命運!”主人黯然揮手,讓眾人散去,只剩他和雲逸兩人。
雲逸依然長跪,主人表情漸漸趨於平靜,“你起來吧!你是我心腹之人,後面的事情還要仰仗你呢!”
雲逸起身,滿腹狐疑。
“你在那裡佈下陷阱,守株待兔,我也沒有閒著,在這裡故佈疑陣,引其上鉤……”
雲逸愕然,“難道主人是故意留下破綻?”
“毀了‘旭陽鼎’,燒了丹藥,潛伏之人就會放鬆戒心。而真正的靈丹三日前我已經煉成功了!”
“還是主人高瞻遠矚,那下一步該怎麼辦?”
“六目是計劃的關鍵所在!你要多留他幾日,悉心指導,要讓他的御劍術達到儘可能高的水平!”
“他的悟性非常好,我懷疑他可能曾經會法術!”
“這裡的人都有曾經和過往,我不感興趣,只要對我們計劃有利,你要盡力引導他……”
又過了幾日,小村平靜異常,再沒有發生特別的事情。雲逸每天指導六目練習御劍術,看著他功力突飛猛進,心裡十分高興。
可六目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那日失火,明顯與他此行的目的有關,想一想一切盡毀,所有事情回到原點,城中人翹首期盼,卻竹籃打水一場空,難免讓人失望。
想想凝霜臨別的話語,他心情更是陰鬱,他決定告辭離開。雲逸見無法挽留,臉色趨於嚴肅,“既然六目兄執意離開,請務必向我家主人道別!”
天色已黑,九曲小徑遍灑星月之光。主人並未在小樓,而在村外山涯一處山洞,燈火昏暗,他坐在蒲團之上,顯得十分孤寂。
六目說明來意,主人揮手讓雲逸退下。
“我想和先生坦誠相見,因為我的命運掌握在先生手中!”
他的話讓六目吃了一驚,那場大火不是燒燬一切,難道還有變數?
“我叫令狐淵,因犯了家法被囚禁此處已有二十餘年。外面的怪獸都是為了防止我逃走,還有潛伏之人隨時都會對我不利。而你正是我們逃離的關鍵,你需用‘天木’劈開天邊絕壁,我們才能逃出生天!”
“可是,目前以我之力,根本無法撼動絕壁分毫!”
主人笑著繞開他的話題:“‘天木’又叫引魂木,城中之人死後,魂魄被它吸引,無法轉世,而恐懼和怨念化為濁水。如今‘天木’雖然折斷,但仍有結界束縛,你看到天空黑霧中的光點,其實都是死者的魂魄!”
六目張口結耳,如此驚悚的資訊讓他難以消化。
主人目光熱烈,語重心長,“你劈開絕壁,並非只是拯救你我,城中之人連同死去之魂都是受你恩惠。所以你必須竭盡全力,勇往直前!”
六目惶恐之極,諾諾說道:“可是,我恐怕難以擔當重任!”
“你很特別,有不死之身,就是天降大任的徵兆。你就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毋庸置疑!”
令狐淵正說話時,忽然洞外黑影一閃,有一物飛射而來,沒入他的胸膛。洞外傳來雲逸的呵斥,接著兵器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六目急忙上前檢視,見主人身體半伏,右胸溢血,受傷不輕。這時雲逸從外面衝進來,見此情景,痛哭流泣,“都怪我一時疏忽,讓刺客鑽了空子,害主人受傷,我真罪該萬死!”
主人苦笑擺手,“爺爺臨死也不能原諒我,派人潛伏於此,這是我罪有應得!”
雲逸低聲哭泣,六目雙拳緊握,咬碎牙關,“真是豈有此理!多大的罪孽死去多年還無法化解?我不信邪,我一定救您逃出,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主人咳出兩口鮮血,臉色卻相當愉悅,“先生有此決心,堪當大任,也是我之幸。我要捨去一身修為,拼死相助先生!”
雲逸聞聽大驚失色,以頭觸地如雞叨米,“主人不可,您的修為是您所唯一擁有的東西,千萬不能一時衝動捨棄,主人三思!”
主人輕輕擺手,“我意已決!得遇先生,三生有幸,我願意捨棄一切!”
雲逸泣不成聲,主人繼續說道:“我離開後,你須秘而不宣,對外稱我正在閉關,以免引起混亂。所有希望都押在先生身上!”
他轉向六目,聲音豪邁,“來吧,我會為先生奉獻出所有一切,包括生命,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