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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陳老闆和周老闆一早來旅社叫他們起床吃早飯。在市場門口的地攤上,每人一碗牛肉麵,這是西州人最常見的早餐吃法。因為二人上午要談生意,儘管是在幾乎人人都吃生蒜的西州,楊柳方和李桐福不約而同的都沒吃。陳老闆注意到這個小細節,暗暗讚歎,心想,這倆小子這麼注重細節,將來肯定能成事。
快離開的時候,四個人在一起又商量了一下貨物價格。最後商定:從市場到客戶那裡的提貨和運費由楊柳方和李桐福一方承擔,如果需要墊資拿貨,四人共同墊資,形成利益共同體。周陳二人所報價格為已留利潤的報價,至於銷售價格多少,二人僅作參考,且不做提留。公關費也由楊李二人承擔。
“你們怎麼回去?”
“陳哥,我和我阿哥趕時間,我計劃先乘公交去城北供銷社那邊,然後在供銷社後面的黃河市場直接僱拖拉機回。”
“繞那麼遠幹啥,咱們市場旁邊也有勞務市場,走你們坐車,我們帶你們過去,反正市場還不到開門時間。”
到了勞務市場,直奔車馬區,看到一個穿著沒有肩章的舊軍裝但洗得很乾淨、留著軍人標準的小平頭的小夥子,在擦拭一輛輕型卡車,四人過去談價。因為常捎自己的秦家軍是軍人,所以楊柳方對軍人有特有的好感。
“你好,我們想去趙馬川。包車多少錢?”出於生意人的警惕,楊柳方面對陳老闆和周老闆也沒說客戶是紅土莊磚廠的。
“拉什麼?”
“就我們倆人,還有這兩個包。”李桐福帶著自己賣鞋的包,想路上看有機會能不能銷掉。
“那僱我這大車多浪費啊,你們去僱小的吧。”小夥子耿直地說。
“喔,您是軍人吧。”
“嗯,幾個月前剛退伍,這不,用退伍費又借點,買的這車。”
“這樣哥哥,我們有急事,想在中午之前趕到,就僱你的車了。多少錢?”
“那你們給20吧。”
“20貴了吧。”周老闆說。
“我走趙馬溝河灘大路,繞遠。會快些,所以就20,愛坐不坐。”
“好,看您是退伍軍人,我們坐。”
“走!”二人上了駕駛樓的副駕和中間座位。司機發動車,四人揮手道別。
“一切順利哈!早點凱旋迴來!”退伍軍人小夥子聽到凱旋後也很振奮,鳴了一下喇叭就出發了。
路上李桐福拿著楊柳方的筆記本,看楊柳方記的關於鞋子和衣服的筆記,自己又圈圈劃劃地整理,楊柳方沒話找話。
“哥哥,您是西州軍區的?”
“是啊。”
“哪個部隊啊?”
“喔,你問這個幹嘛,保密。”
“哦,我也認識一個西州軍區的兵哥哥,運輸連的,是個排長。”
“叫什麼?”
“秦家軍。”
“啊,那是我們首長。”
“不會吧,這麼巧!”
“真是,他是不是河南人,左手上有塊疤啊?”
“河南人是真的,手上疤倒沒注意。他對我很好。”
“嗯,我就是他招的兵,也是河南人。我們首長是好人,對我們都好。那個疤就是教我修車時留下來的。”
“哥哥,你叫什麼?”
“張鋒。”
“那我以後就叫你張哥吧,我和我哥做生意,經常用車,你都是在這個市場停?對西州熟嗎?”
“是的,那太熟了,我在部隊學了1年,開了5年車,這不趕上上級要百萬大裁軍,我們運輸連精簡,我就選擇退役了。”
“那我們以後想用車怎麼聯絡你?”李桐福接過話茬問道。
“我不出車的話就停在你們剛才僱我的位置。”
“那好,你明天上午還在那裡等我,用不用車我都過去找你。”李桐福堅定地說。
不愧是部隊鍛煉出來的司機,加上是新車,所以開得又快又穩。輕卡比拖拉機快多了,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了紅土莊村口,拉磚的拖拉機依舊在排隊,有的司機可能等的時間比較久了,乾脆在車廂睡覺。楊柳方直接讓張鋒逆行。
“這行嗎?不會和對向來車打起來吧?”
“沒問題,我讓他們退。”楊柳方自信地說。
果然對向有來車,一個拖拉機司機大聲嚷嚷著西州土話:“組撒尼嘛(做啥的嗎)?逆行,就你能(顯擺)。”
“村長派額(我)去公幹,額(我)著急回話,麻煩您退一下。”楊柳方撇著西州腔說。
“喔,早佛(說)是村長尼(呢)嘛!”司機立即開始倒車。他們慢慢向前走。很快繞開,楊柳方謝過拖拉機司機,又上車,張鋒開車直接去村部。一進門剛好看到李會計向村長辦公室走去,就喊:“李會計,李會計,額(我)回來了。”
“小楊,你來得正好,村長正要額去彙報你回來沒呢。”
“回了,回了,這是樣品。”楊柳方揚著手裡的一大包貨。
“好,直接去會議室。”李會計說著扭頭對另一間辦公室喊:“曹主任,辛苦你帶他們去會議室,咱們一起看樣品。額(我)去請村長。”
“不用請了,走!”村長已經走出來了,看起來是非常著急了。
五個人很快到了會議室,楊柳方發現這間會議室像自己讀書的教室,只是三張拼在一起的桌子當會議桌。村長大剌剌地坐在會議桌的盡頭,背後是一個黑板,他和李桐福坐在了李會計和曹主任的對面一側。
“好,開始吧。”村長髮話。
“村長,各位領導好,額這次帶來了樣品,請了廠家代表,也是額乾哥,來給大家展示這些樣品。”他介紹完,看村長點點頭。
“哥,你開始吧。”
“我們先說毛巾,這款毛巾純棉、耐磨指數......”看大家對“耐磨指數”一頭霧水,他就起身拉開椅子,對著裸露著紅磚的牆。把毛巾纏在手上,壓著摩擦,連續十次,再展開讓大家看毛巾磨損嚴重。看到大家點點頭,接著說:“這款毛巾吸水度,請給我拿一碗水。”小李聽到後出去打水。在他出去的當口,換一條毛巾,繼續講演。
“這款毛巾不是純棉,加入了特殊化纖成分,耐磨指數......”說著又裹在手上在牆上摩擦,往復二十多次,再展開,只有很輕的磨損度。“關於吸水度,我們一會兒和純棉做對比。”
“這款是高檔毛巾,產自我們杭州,裡面加入了蠶絲,耐磨度高,輕柔順滑,吸水度也好,但價格較貴,可以作為獎品和禮品贈送。”李桐福那張嘴此刻像開了光,人像一個影帝級的演員,其餘四個人都被他的講演吸引。
對比吸水度的時候更精彩,他請李會計拿出三個茶杯,分別倒水到杯子的三分之一,將毛巾的一角放進去,純棉的很快吸乾,加化纖的次之,加真絲的吸水度較低。
“老曹,你去把咱們現有的毛巾拿出來對比一下。”村長髮話。老曹欠了一下身,沒動。
“你媽拉個巴子,去啊。”村長著急,破口大罵。
老曹不情願地向外走,磨磨唧唧的取來毛巾,李桐福依樣演示,剛摩擦五下,毛巾爛了。
“這是啥嘛!破爛貨!你們還糊弄我。告訴你侄子,貪了多少,都給我吐出來,少一分我讓你們全家滾出紅土莊。小李,記住,今年老曹和他侄子的分紅和年禮都沒了。讓你們糊弄我,讓你們貪!”村長恨恨地說,如果不是楊柳方和李桐福在場估計都大耳貼子打上了。
“小楊他哥,你繼續展示。”
李桐福繼續依次展演了手套、鞋和衣服,像變戲法,一個比一個精彩,尤其是說到衣服和鞋子。“除了耐磨、實用、美觀之外,要給工人量身,確保合身,舒適,不束縛,又不邋遢,並且會在衣服上列印上磚廠和村委會的名字,像大城市正規工廠的工服一樣,讓工人穿上之後走出去更加自豪,更加有精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