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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我的奶茶是喝不上了,不過沒事,以後應該還是有機會的。我看你也累了,還是趁這會兒休息下吧,到飯點我再叫你。”空桐悅起身,走到魅跟前時,見對方卻是不自覺的垂頭。顯然話聽進去了,不過仍在消化中。
“以後要留個心眼~倘若再碰上這類事情...”說到這裡,空桐悅話語停頓了片刻,“算了,還是別遇上比較好,安安穩穩的。”說罷,手指輕抹了下魅的眼尾處。
魅被她的動作詫異到,打了個激靈,終於捨得抬頭了。
空桐悅笑了笑:“以後別老一驚一乍的,容易挨欺負。”
“知道了……”魅還是避開她的目光,語氣發虛。
空桐悅沒再說什麼,開門離去。
待她走後,一之宮魅才敢抬頭,羞愧心依舊縈繞。現在的魅需要點時間...來重新思考日後和空桐悅相處的尺度。
*
裝暈後的被拐之路,遠比夏墨想象中要顛簸。
拐人是上不得檯面的事情,捅出去是要蹲局子的。若不想被發現,最好的法子就是把人塞在後備箱。但以夏墨的身形,普通轎車擱不下,餘下的選擇裡,要麼麵包車,要麼貨車。這會兒夏墨是斜躺著的,最能感覺到車子的穩定性。他感覺到車的效能並不好,油門時強時弱,還有點打漂,這個是麵包車的通病。
其次,即便隔著一層麻袋,夏墨也能嗅到車內的味道。除去男性在密閉空間裡被悶出來的汗味外,還摻雜別的氣味。類似雨後路經河岸邊,從河水底泛起的那股子淤泥水草的臭味。味道很濃重,不像是偶爾路過從車窗飄進來。更像是車門在水邊大開許久。許是等人,又許是在裝卸什麼東西。
車前座的人從上車開始嘴巴就沒聽過,普通話加方言,差不多三四種聲音在前面響著,喋喋不休的勁頭連叫早的公雞都甘拜下風。他們話裡內容大多是些沒營養的,還不忘摻雜幾句髒話,其中不乏罵夏墨的。
被拐當事人倒是沒擱心上,他的重點本就不在別人的閒言碎語。這會兒注意力在被綁在背後的雙手上。多虧手指纖長的優勢,夏墨在不引起人注意的時候稍稍動手,使自己的指尖能碰到一點束縛物的材質,然後基本確認是塑膠紮帶。
紮帶束手遠比麻繩處理起要煩的多。它不似麻繩,靠兩手手腕掙扎繼而鬆動的可能性極低,基本上無法靠己身解開,只能藉助外力。
有種惱怒叫做意念罵人,此刻夏墨就是在腦內進行這項活動。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幾個人也是缺心眼,他們把套麻袋時缺失掉的智商用到了綁人上。
所幸只是被綁了手。
……
有一說一,開車的人技術確實不行,突然來了個急剎車,夏墨直接被甩至車門處,胳膊和腿都有被撞到。
不過急剎車後就再沒踩油門的動靜,而是車子熄了火。夏墨想,應該到目的地了。
當人的某方面感官受到阻礙,相對起另外的感官就會變得靈敏。開關車門的聲音,還有下車後那些人的腳步聲,清晰的傳進夏墨耳中。後備箱門開啟,夏墨深覺自己宛如一件貨物被搬運著。
下車後夏墨仍然保持著高度的警覺,企圖以耳來收攏周遭的資訊。他認為自己現在所處的周圍環境並不算僻靜,甚至還能隱隱聽到那些街頭巷尾鄰居話家常的聲音。被扛著走了一會兒,夏墨忽然感覺自己有點頭重腳輕的傾斜,他意識到對方這是要帶他上樓。數著臺階,猜測大概是上了三樓左右。響起開門關門聲,進了某個房間,隨後夏墨被對方扔到地上。
“人帶來了。”
夏墨猜這話是把他扔地上的人說的。
“把他頭上麻袋摘了。”
這聲音來源位置在夏墨的左前方,聲音帶著機械性的顆粒感,八成用了變聲器。不過既然選擇用變聲器,卻又要夏墨見人,對方的心思好生奇怪。
事實證陰夏墨的想法並不新奇,對方那夥人也有與他思想步調相同的。
“不可啊少爺,這要是被瞧見臉,日後就不好交代了。”
這次是一個相對渾厚的聲音,也僅僅是渾厚,夏墨沒法覺察別的。但...不得不說,他們彼此間對話是真直白啊~少爺這稱呼都出來了,生怕人不知道以後要鬧事得往富家子弟範圍找。
“我說摘就摘,話那麼多做什麼,這裡我最大!”
不如意就炸毛,夏墨確定使用變聲器的人年紀不大,起碼比他要小。凡是過了青春期腦子清醒點的,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搞叛逆。他欲言又止,畢竟對面這夥人說的話極其沒營養且浪費時間。都說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下屬,上樑不正下樑歪,此刻的夏墨覺得用來形容對方,簡直合情合理。
在當事人夏墨內心話快要漫溢,打算開口制止的時候,他重見光陰了。
雖然說夏墨從來時就意識清醒,可麻袋矇頭卻也過了些時候,加之夏墨躺在地上,屋內房頂的白燈陰亮刺目。恍惚間他聽到有人上前,而後夏墨感覺到胸口出的壓迫感,對方直接朝他胸口來了一下。
很不巧的是,由於對方是背對光源,夏墨在被他遮擋後所產生的那片陰霾之下。刺眼的光導致夏墨看人五官有些模糊,只能瞧見對方個大概輪廓。引人注意的是,對方腰側有個凸起的鼓包,顯然是藏了東西,卻被上衣外套遮蓋住。
“就是你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混小子啊~我還以為誰呢!”那人扯掉自己領口彆著的變聲裝置,隨手扔到不知房間的哪個角落。同時他腳下踩人的力道又加重了點,有些喘不上氣的夏墨咳了兩聲。
而如夏墨所猜一樣,對方並不高,且聲音稚嫩,應是還未經歷變聲期的孩子。
“昨夜給簡紀收屍的人,是你。”夏墨邊咳嗽邊說道。不過這疼也不是白挨的。
排除掉外界施壓,人的行為通常取決於他的即時情緒。對方眼下正處在憤慨中,求如傲貓般被順毛,想來不會去動腦子細想旁人的話,短板容易暴露。
下一秒的痛快承認,側面印證了夏墨對眼前人的揣測。
“就是因為你這個慫貨,遇事就溜,害得我們計劃有變,我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
夏墨想給予對方一點情緒反饋,可還是過於勉強,畢竟於他眼中,對方宛如剖了腹後平攤在砧板之上的鮮魚,一覽無餘。
斟酌後,夏墨選擇繼續添把柴燒火:“這世上就沒有百分百精準的計劃,你若真想我按部就班,早說啊,坐下來談談合作各取所需,豈不是更容易?”嘲諷語氣。
“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果不其然,這小孩惱了。都說溫室裡的花朵最經不起打壓,隨口一句話,便被打到痛處,選擇以暴宣洩。
屋內其餘旁觀的人眼瞧著情況變得焦灼,像是不見點血不罷休的架勢,選擇勸阻:“小少爺冷靜,真鬧出事兒就不好了!”
仍舊是那個渾厚的聲音,夏墨睨過去,開口的是個中年人,四五十歲左右。若要揣測身份,夏墨更偏向於他是管家,起碼是這小孩的管家。
“怕什麼?不過一個人而已,我還兜不住麼?”少年人的想法直接,言辭亦是不留餘地,於他而言,既然人被綁,橫豎禍都惹了,日後都會被拆穿,那還不如現在收拾個痛快。反正只要不傷命,其餘的還不是皆隨他心意?
偏偏此時,夏墨再次開口,完全沒有被眼前人的那些話震懾到。
“你認為...你真兜得住麼?”
少年的注意力被這句話拉扯回來,興許是腳踩已然不解氣了,他挪開腳,兩腳立在他身體兩側,蹲下,伸手拽住夏墨的領口,將其從地面上帶起一點。此刻他所有的情緒在臉上彙集,可以用猙獰來形容。
“你什麼意思?”他的語調上揚,是反問,也是威脅。
夏墨比他要冷靜,準確來說,夏墨認為火氣燒的夠旺了,不需要再浪費時間,便直入重點:“你之所以惱怒,歸結源頭是我的行動不受控。換句話說,我被你們選擇,生拉硬拽地攪進某個局,甚至需要踏入得更深,去達成你們所在意的某件事的其中一個環節,繼而為完成閉環獻力。起碼那件事上,你們需要我,且只有我能做得到。”他們需要,那麼就暫時不會有事。
“嗬!”少年對其冷笑,“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個有大局觀的人。你破壞計劃,我收拾你,這很合理。弄了你,我照樣心裡痛快。”語畢,他將手挪到自己腰間的鼓包處,從外衣下抽出短匕,隨即在手中調轉方向,舉起時,刃尖正好朝著夏墨。
“你不妨試試啊~看我敢不敢動你。”少年嘴角勾著大大的弧度。
夏墨視線落到少年手中握著的匕首尖端,然後,抬眸,回贈給對方個乍看很陽光的笑容。
少年眉頭微微皺起,察覺到有些不對頭。
在他冒出這個想法的那瞬間,他感覺自己胯下遭到了猛烈的傷害,那股難以言說的疼痛感直衝天靈蓋。隨即是胸口處遭到了如硬石般的撞擊,將他給生生撞飛出去,在倔強下憋著一口老血沒噴出來,手中的匕首早已滑出,不知去向了何處。
少年好像聽見破門而入的聲響,但這些身外事都不及身體上的雙重疼痛。現下的他,剩下的也就空白的大腦和止不住往外淌的冷汗了。
屋內兩方人打的那叫個熱鬧,就差敲鑼打鼓來個警笛聲慶賀了。
痛到的少年縮身在角落瑟瑟發抖,夏墨瞥見不遠處掉在地上的匕首,扭頭看了看堪比哈士奇鬥毆,且越收拾越歡快的兩撥人,嘆了口氣,默默地來個前滾翻,自己滾到匕首旁邊。。
最後的最後,夏墨邊看兩撥人吵鬧,邊一臉冷漠的用匕首鋒利處磨著綁他手的塑膠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