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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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開斯特3號和巴特龐德4號很像，但有一個主要區別。這條河明顯要古老得多，因此對它的開發也進行得更深入。當喬和麥琪乘坐的太空梭接近時，女孩注意到下面的星球上的綠色植物明顯少於她乘坐的星球。它的人口似乎也要多得多，遙遠的大城市幾乎覆蓋了最大大陸的整個大陸。考慮到穿梭巴士要經過的濃霧，汙染程度也要高得多。幸運的是，由於巨大的改造機器，文明地區的空氣保持了清潔和可呼吸，但這顆星球的很大一部分是不適合居住的。

麥琪覺得這種情況很不幸。她本希望在這裡逗留期間有機會定位和觀察新的生命形式，但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不過，她並沒有過多地考慮這件事。她訪問的目的是立法，而不是探索。太空梭著陸後，喬停止了顫抖，她向代表泡泡聚光燈工作室的律師事務所查詢。幸運的是，它在Dave-87有一個分公司，那是這對夫婦到達的大城市。麥琪悄悄地為他們倆訂了一個旅館房間，正要給公司打電話預約時，保安人員讓她在離開機場的路上進入一個小房間。她答應了，跟著喬走了進去，發現一張熟悉的面孔在等著她。

“早上好，歐小姐。很高興看到你這麼興高采烈!”

是奧利弗·米林頓，超自然驅逐機構的區域主管。他那快樂、圓潤的全息頭像被兩個面無表情、穿著與AJ相同制服計程車兵簇抱著。喬在歡迎晚會上畏縮不前，主要是因為他不喜歡米林頓先生。在他看來，這個矮胖的文員在他們的合同談判中利用了麥琪坦率誠實的個性。另一方面，這個女孩似乎並沒有因為這次遭遇而太過煩惱。她對此也不是很興奮。

“這次會面的目的是什麼，米林頓先生?”她平淡地問。

“沒什麼好生氣的，親愛的。我只要求您允許這兩位優秀的先生暫時做您的保鏢。”

“我覺得有必要指出，這個房間裡唯一需要額外保護的人是你們的人。”

麥琪冰冷的微笑使兩個士兵明顯地向後退縮，緊緊抓住了他們的頭。喬很瞭解這種反應。AJ剛開始和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經常這樣做，儘管從來沒有這麼明顯。每當麥琪的出現讓她猝不及防時，她所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畏縮，搖晃她的頭，也許是抽動她的眼睛。和這兩個人比起來，這簡直算不上什麼麻煩，他們就像剛剛被一聲震耳欲聾、令人發抖的尖叫炸了一樣。喬感到一種奇怪的自豪，因為他的朋友比這些陌生人更善於處理麥琪格外響亮的腦電波。

“我很清楚，歐小姐，”奧利弗嘆了口氣，完全不受他手下不安的影響。“不幸的是，我們的協議還沒有擴充套件到像你這樣的人。嚴格來說，你是來訪的外國政要，這意味著政府必須為你提供武裝護送。我向你保證，這完全是一種形式。我的助手告訴我，您已經安排好了您在這裡的住宿事宜，所以這些好心的先生們帶您到住處後，就會離開您去處理您的事務了。”

“我明白。”麥琪壓抑著她的精神壓力。“既然這樣，我就照辦。”

“太好了，”米林頓先生笑道。“哦，趁有機會，我想對你的努力表示我個人的感謝。你對約翰遜探員的實驗確實得出了一些很有意義的資料。事實上，巴恩斯探員和科瓦爾斯基探員自願參與我們的實驗來複制這些結果"

站在全息圖兩側的兩個靈能看著它，臉上貼著震驚的表情。很明顯，這是他們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他們顯然對這樣“自告自出”有些擔心，但還沒來得及抱怨，奧利弗就歡快地“噠——噠”一聲消失了。“當然，這是整個過程的一部分。AJ在經歷了嚴重的生理和心理壓力後解鎖了她的高階能力，而這些特工也必須遭受同樣的痛苦，這似乎是合乎邏輯的。麥琪發現了導演的計劃，按照她的義務，在通往她臨時住所的漫長而死寂的汽車旅程中扮演了自己的角色。沒有什麼極端的，只是一些潛意識的影象和植入的想法，沿著她喜歡做的單向眨眼的路線。到她和兩隻小白鼠分開的時候，她已經給他們留下了足夠的精神包袱，讓他們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裡晚上睡不著覺。

當然，這一切完全超出了喬的理解範圍。他從這一切中唯一得到的是奧利弗·米林頓比他最初想象的更混蛋。當他看到麥琪預定的旅館房間時，他的思緒迅速轉移了。這基本上是他舊公寓的豪華版，也就是說，它是一個超大的鞋盒，裡面有兩個完整的豆莢。說實話，這感覺有點懷舊，不過是一種好的懷舊。唯一真正的問題是，他無法訪問自己龐大的虛擬遊戲和節目庫。畢竟，星際通訊的缺陷使其不可能實時傳遞數字資訊。他本應該帶一個資料快取，裡面有他在Butte

po

d-4的所有賬戶資訊，但直到他被劫持進酒店房間的吊艙後，他才想到要準備一個。最終，這意味著他必須把幾乎所有醒著的時間都花在女朋友身上，這還算不上最糟糕的事情。

就麥琪而言，她終於抽出時間打了那個電話。

酸性巖體**

*點選*

“你好，這裡是麥克拉森律師事務所，”一個女人無聊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你好。我是馬格斯，來自Butte

po

d-4。我收到了貴公司的通知，涉及我個人的潛在版權侵權。你熟悉這個嗎?”

“請稍等，我檢查一下系統，夫人。是的，我看到了。一個客戶的媒體監控系統代表我們向你傳送了一份自動終止令。看來你的個人外貌和梅林達·斯巴克爾太像了。在很大程度上是這樣。”

“就是這個。我希望對這種說法提出異議。”

電話那頭的女人聽了好長一段尷尬的沉默，才慢慢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對不起，能再說一遍嗎?”

“我想對這種說法提出異議。”

上面寫著你長得很像梅琳達·斯巴克斯塔爾(Meli

daSpa

klesta

)，她的外表是BubbleSpotlightStudios的智慧財產權。這種說法嗎?”

“是的。”

“我……強烈反對這樣做，夫人。在我看來，你顯然是被基因改造過的，毫無疑問，你們很相似。這是顯而易見的，即使是肉眼。”

“我知道。儘管如此，我還是希望對索賠提出異議，因此我要求儘快與您的法律團隊會面。”

“哇。哦,哇!好吧!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興奮。“今天晚些時候過一點行嗎，歐小姐?”

“這是。”

“您需要我們提供往返辦公室的交通服務嗎?”

“我很感激。”

“太棒了!午餐呢?我們可以提供海鮮、燒烤、披薩，或者您想要更有異國情調的東西嗎?當然是我們請客。”

這種不合邏輯的慷慨款待確實讓瑪吉感到很奇怪，但她並不打算拒絕一頓免費的飯。

“燒烤。最好是有機牛肉。”

“選得好，夫人。我這邊安排好了，我們一點鐘見!”

“好吧。再見。”

“再見!”

*點選*

麥琪迅速眨了眨眼睛，她試圖理解談話的後半部分，但還是沒能理解。她沒有取得多大的成功，所以她試圖諮詢她的常駐人道專家。

“是啊，我一點也不模糊，”喬聳聳肩。“也許他們覺得自己已經穩操勝券了，所以他們無緣無故地變得超級自大。你對該死的律師永遠不會太有把握。一群黏糊糊的傢伙，一大堆。”

女孩準確地判斷出他說的不是一堆潤滑過的球體，於是又問了一個不同的問題。

“你以前和律師接觸過嗎?”

“嗯……沒有……但是我在網上聽到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他證實了她的懷疑。

“既然這樣，在我得到更多的訊息之前，我將保留判斷。”

這個女孩知道網上關於某一群人的言論是準確的，而不是想當然的。除非它是官方研究、演講或其他科學工作的一部分，否則這些資訊極有可能來自無知和偏見。在看到一篇文章聲稱所有薑黃色頭髮的人都非常容易受到紫外線的傷害後，她學到了這個特別的教訓。幸運的是，她在沒有給AJ留下永久傷疤的情況下揭穿了這個說法。

“也許這樣最好，”喬聳了聳肩，“不過你還是要小心。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知道嗎?”

麥琪聽了這句明顯錯誤的話，眯起了眼睛。

“不，我不知道。我不熟悉這種大概是隱喻的修辭手法，”她直截了當地說。

“哦，是的，對不起。換句話說，如果他們提供免費食物那很可能是因為他們想讓你放鬆警惕，以某種方式欺騙你。差不多就是這樣。”

“我明白，”她的眼睛閃著光。“開會的時候我會格外小心的。”

“實際上，關於那個。只是確定一下，但你有辦法保護自己，對吧?”

到目前為止，喬還沒有真正費心去問。他只是以為瑪吉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畢竟，她不是那種會不遠萬里來到另一個太陽系而沒有行動計劃的人。然而，關鍵時刻就在眼前，他不禁感到有點緊張。

“的確，”她微笑著證實。“我已經制定了一系列法律論據，如果這件事上法庭，有85.6%的機會得到有利的裁決。”

“會上法庭嗎?”

“唯一的辦法是律師事務所自願撤銷指控，這是極不可能發生的。”

“所以這是雙贏，是嗎?”太好了。我要不要去趟商店給自己買套西裝?我從家裡帶來的那件已經不適合我了。”

喬已經有五年沒穿那套衣服了，離開公寓之前他都沒試過。他這麼無恥也許是件好事，否則他可能會因為這次星際旅行對他毫無準備而尷尬地死去。

“的確，這樣做是明智的。”

喬出席會議是沒有必要的，但他堅持要跟著去。即使所有的法律細節可能會讓他感到厭煩，他也需要確保那些狡猾的律師不會像那個笨蛋米林頓那樣把麥琪騙進任何陰暗的合同。他甚至在離開特拉法加號之前小睡了三個小時，這樣他就不會再在會議中睡著了。他還需要確保自己不會讓瑪吉難堪，這就需要穿一件比他平時的Ret

oStyle™服裝更專業的衣服。離中午還有很多時間，所以他毫不費力地買到了一套漂亮的西裝。唯一的問題是，他絕對討厭這種古板的衣服。他覺得自己戴著它就像個小丑，即使瑪吉安慰他說他戴著它看起來“非常有風度”，也沒有讓他感覺好一點。不過，打扮得體還是很重要的，所以為了女朋友，他也照做了。

他們提供的交通工具到達麥琪臨時住所的機率大約是十比一。這家律師事務所送來了一輛幾乎是豪華轎車的豪華汽車，與這種異乎尋常的慷慨好客的潮流保持一致。這輛車有寬敞的內部空間，豪華的座椅，彩色的窗戶和許多其他不必要的功能。它甚至有自己的專職司機，穿著整潔的黑色領帶制服，戴著配套的帽子。如果這是律師事務所的公司汽車，喬不禁想知道他們的辦公地點是什麼樣的宮殿。

因此，當他發現麥克拉森律師事務所的辦公室相當……擁擠時，他感到相當失望。它們總共由三個房間組成——一個大而相對空曠的房間用來開會，另外兩個小房間裡只有VR吊艙和電腦塔。總而言之，整個生意可以裝下麥琪的公寓三倍。喬意識到他的參照系是錯誤的。那套房是獨一無二的。轉念一想，律師事務所的辦公室比他以前的公寓要寬敞得多。畢竟他們有多個房間。

前述的會議室是兩位常駐律師迎接他們的地方。第一個是一個漂亮的女人，看起來幾乎沒有十幾歲，儘管這主要是由於基因模式掩蓋了她的實際年齡。她的同事是一位衣冠楚楚的紳士，戴著一副角框眼鏡，顯得成熟而端莊。它們完全是裝飾性的，是那個時代的文化遺留物，那個時代的眼科矯正手術要原始得多，而且要難得多。他們倆都穿著合身的西裝，剪著樸素的短髮，儘管他們臉上的表情混雜著孩子氣的歡樂和無拘無束的興奮。在某種程度上，著裝和態度之間的差距幾乎令人毛骨悚然。

“你好，哦小姐!女士伸出一隻手。“我們之前透過電話，但我忘了介紹我自己。我是艾米·麥克拉森，這是我弟弟艾克。”

“很高興認識你，”那人模仿著她的手勢。

“這是我的榮幸，”麥琪和他們倆一起顫抖著。“這是我的搭檔，喬·穆里根。”

“你好，”那人漫不經心地說。“別介意我，我只是來陪她的。”

“哦，聽證會的證人!”艾米鳴叫。“真奇怪!”

喬不知道對那句話該作何感想。一方面，被稱為“古雅”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高人一等的待遇。另一方面，這位女士說話的方式使她看起來真的很高興，並對他的出現表示感謝。不管是哪種情況，他真的沒必要去那裡。紐約州規定，這樣的會面必須被記錄下來，以便讓後代知道，萬一案件上了法庭，“他說，她說”的爭論將會減少到最低程度。

“但如果穆里根先生不是以任何官方身份來的，那麼你的法律顧問在哪裡?”艾克一邊調整眼鏡一邊問道。

“我將為自己辯護，”麥琪宣佈。

麥克拉森兄妹睜大眼睛盯著她，然後面面相覷。他們像過度興奮的孩子一樣竊笑了一會兒，然後又恢復了更專業的舉止。

“明白了。那麼，請坐，享受你們的午餐，”女士邀請他們。

他們所在的會議室裡有一張橢圓形的玻璃桌子，桌子周圍擺著幾把時髦的辦公椅。律師二人站在一端，而困惑的夫婦站在另一端。先前的那個司機也跟著進來了，雖然他現在打扮成侍者或管家的樣子。這還不是這次訪問中最奇怪的部分，所以喬和麥琪都沒有太在意他。他可能只是個實習生或助理什麼的。他手裡的盤子引起了更大的興趣，因為盤子裡盛著女孩要的有機烤肉。豐盛的牛排滾燙得發出噝噝的響聲。從它們身上飄出的香氣是如此令人垂涎，如果不小心，人們很容易被它們的口水淹死。

麥琪毫不猶豫地立刻咬了一口多汁的肉。食物就像她所希望的那樣令人愉快，加上了只有她才能嚐到的死亡和痛苦的額外滋味。她慢慢地、有條不紊地咀嚼著食物，一心要儘可能地品嚐。如果按照這個速度吃完她的盤子，她可能需要一個小時，而這正是她計劃要做的。喬也吃得很慢，但這主要是因為他覺得很尷尬，因為只有他和瑪吉在吃，而艾克和艾米站在那裡，靜靜地微笑著。這根本不行。雖然他討厭打擾女友的樂趣，但他認為，如果他們不讓律師們再等下去，這樣做是最好的。

他輕輕地把一隻手放在麥琪的肩膀上，輕輕地把頭扭向麥克拉森一家。女孩領會了他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放下了刀叉。讓那塊美味的肉變冷是令人遺憾的，但她不能忘記她的首要目標。

“謝謝你請我吃飯，但我們真的該談正事了，”她實事求是地說。

“很好，”艾米點點頭。“讓我們再檢查一遍自動停止命令，以便記錄在案，好嗎?”

一個全息鍵盤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按了幾個虛幻的按鈕，案件檔案就出現在她左邊牆上的大螢幕上。

“版權保護系統的演算法發現了這張照片，大約八天前，這張照片在Butte

po

d-4的社交媒體網路上流傳。”

有爭議的照片被提了出來，顯示這是瑪吉在度假勝地旅行時穿著比基尼日光浴的照片。喬又一次感到矛盾。他討厭一些隨機的混蛋在他們不知情或未經允許的情況下上傳這張照片。因為那個海灘是公共場所，所以這樣的事情嚴格來說並不違法，但這仍然是一個混蛋的舉動。與此同時，他不得不承認，麥琪穿上這身衣服絕對是美極了，也許比平時更美。拍這張照片的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正如你所看到的，”律師女士向下滾動到評論，“海報和200多人都錯誤地認為照片中的人物是梅琳達·斯帕克萊斯特。版權保護系統收集了這段對話，並分析了照片，得出結論，火花小姐和吳小姐的面部相似度為96.6%。全身相似度略低於86%，但這兩個數字都遠遠超過了65%的法定上限。”

艾米簡短地陳述了她的證據，然後轉向麥琪。

“哦小姐，毫無疑問，你侵犯了我們客戶的智慧財產權。因此，我們必須堅持自動停止，並要求您在初始通知後60天內將您的外觀更改為非侵權狀態。如果您不這樣做，我們可能會對您採取更嚴厲的法律行動。你明白嗎?”

“我完全理解，”麥琪確認道。“我不是在質疑自動版權保護系統的準確性。然而，我希望以合理使用為由，對這一侵犯版權的指控提出質疑。”

兩位律師沉默了好幾秒鐘，懷疑地看著她，又互相看著對方。

“合理使用。”女孩又大聲說。“名詞。合法的。在某些情況下，版權材料可以被複制用於批評、新聞報道、教學和研究等目的，而無需獲得版權所有者的許可或支付版權所有者的費用。”

“我們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歐小姐，”艾克說。“我們只是在等待您詳細說明您認為可以將您的案件歸類為合理使用的因素和情況。”

“我為造成誤會而道歉，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她低下了頭。

“沒關係，歐小姐。現在，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

“是的，”麥琪抬起頭來。“出於研究目的，我採用了梅琳達·斯巴克爾的個人形象。我現在用它來加深我對人類心理的理解。更具體地說，在一個外表很容易改變的社會里，一個人的外表對公眾對他們的看法和行為的影響。當我開始這一努力時，我並不知道我侵犯了任何版權，儘管這樣的知識不太可能阻止我。不管怎樣，雖然我完全有能力採用另一種外表，但這樣做會損害許多正在進行的實驗，總計超過1200個工時。這是一個我希望避免的重大挫折，因此我打算以合理使用為由對禁令提出異議。”

喬茫然地盯著那個女孩。聽到他們的關係用如此枯燥的語言來描述，至少可以說是很奇怪。至於麥克拉森夫婦，在麥琪陳述的過程中，以及之後的幾秒鐘裡，他們一直在交換疑問的眼神。從表面上看，這似乎是一個隨機的女孩在編造藉口來證明她想要看起來像一個名人的願望是合理的。然而，她在陳述自己的情況時表現出的壓倒性的自信和真誠，讓他們懷疑這個“社會實驗”是否真的有意義。

“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的說法嗎?”艾克。“你發表過的科學論文，或者收集過的資料集?”

“一些,是的。”

麥琪把手伸進盤繞的頭髮裡，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硬碟。艾克沒有浪費時間，幾乎從她的手指上搶走了它。他把它連線到辦公室的電腦上，檢視了裡面的內容。裡面堆滿了圖表、電子表格、筆記、圖表、論文和參考資料。兩位律師各自瀏覽了一些檔案。其中的資訊以一種極其無聊和超然的方式格式化，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他們看到的是瑪吉將她最近與人類的大部分經歷彙編成原始資料的結果。她甚至還補充了許多關於人類狀況的推論和理論。如果這個資訊寶庫被同行評審，它至少會被認為是有用的，最多會被認為是革命性的。

麥克拉森兄妹自然無法判斷這些資料的價值。他們無法判斷瑪吉是否把一堆隨機數和她從網際網路上弄來的技術胡言亂語拼湊在一起。這也不是他們的工作。事實上，從法律的角度來看，他們對這件事的意見是完全不相干的。艾克要求提供這些“證據”的唯一原因是為了確保她的客人能在法庭上提出抗辯。否則這就會是一件明擺著的案子，沒有哪個稱職的法官願意處理這樣的案子。

“血腥輝煌!哥哥歡呼道。“夫人，我相信我們有一場審判了!”

“那麼……這是好訊息嗎?”喬忍不住問。

“當然，穆里根先生，”妹妹笑道。“我們可以進行調查，驗證證據，追溯數字足跡，傳喚證人進行詢問和交叉詢問——這些工作!”

“你覺得我們能再請到洛克法官嗎?”她的生意夥伴興奮地問。“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那個老屁了!”

“哦，我當然希望如此。他做每件事都有一種古典的氣質。哦，我等不及了!快點，讓我們把手續和官僚主義都處理掉，定個開庭日期吧!”

“就像你不會相信一樣!”

喬和麥琪看著他們倆把自己打得發狂，這對夫婦突然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麥克拉森的律師們被麥克拉森煩死了。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真正的律師了。確切地說，大約兩年半了。他們的不作為是司法系統的副產品，就像他們社會的其他部分一樣，司法系統在很大程度上是自動化的。這是極其罕見的任何案件到達律師的辦公桌，更不用說在法庭上。涉及版權法的事情尤其如此。絕大多數像麥琪這樣的人都會乖乖接受版權所有者的要求。不值得去挑戰這樣的主張，主要是因為他們一百次中有九十九次會慘敗。

簡而言之，麥克拉森兄妹是如此迫切地想抓住這個機會，把他們的法律學位用在刀刃上，以至於他們忍不住表現得過於熱情。至少，這種態度有它的好處。他們只花了大約一週的時間就進行了儘可能多的調查，並安排了初步聽證會的日期。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麥琪和喬甚至還沒離開蘭開斯特-3就上了法庭。

房間本身很像律師事務所的辦公室，相對寬敞，但也比喬想象的要小。法官有一個高高的講臺，正前方有一張桌子，下面有一張桌子供下級法庭官員使用，案件的雙方各有一張桌子，後面有兩排普通椅子供旁聽者使用。當麥琪和喬走進來時，所有的空位都被訂滿了，這讓這對夫婦很吃驚。他們不明白他們的案子怎麼會引起公眾的注意，更不用說他們早到了半個小時。

很快，事情就變得很明顯，這是另一件由“麥克無聊因素”引起的奇怪事件，喬開始開玩笑地稱它為“麥克無聊因素”。事實上，不僅僅是這對兄妹對真正的審判感到興奮。他們的許多朋友、家人和同齡人都到場觀看了整個過程，就像在看一場戲劇表演一樣。因此，觀眾的態度出奇地活潑和愉快。另一方面，員工們卻充滿了興奮。這對法官來說是加倍的，他正在另一個房間裡安靜地練習臺詞和揮木槌，除了瑪吉誰也看不見他。他的全名和頭銜都是高階民事審判員巴恩斯·洛克，他是一位滿臉皺紋、肌肉發達的老紳士，很容易被認為是未來版的喬。

中午三點整，審判正式開始，法官隆重入場。他堅忍地走上講臺，立即砰地一聲摔下小木槌，要求法庭保持秩序。這是非常必要的，因為如果允許比賽繼續進行的話，喧鬧而隨意的氣氛無疑會干擾比賽的進行，儘管洛克很喜歡有機會這樣做。當他審視這場法律糾紛的雙方時，他巧妙地掩飾了自己的喜悅。他忽略了她們的正式服裝，只關注她們的表情。麥克拉森夫婦顯然沒有他那麼有法律經驗，因為他們努力忍住臉上傻笑的樣子。麥琪臉上帶著平常那種不傷大雅的傻笑，喬則盡其所能，平靜地流露出嚴肅但又不真實的神情。

接下來的是最初的手續。法官的助理陳述了審判的時間、日期和案件編號，然後法官請雙方做開庭陳述。這是預審會議的翻版，原告對涉嫌侵犯版權的行為做了簡要總結，而瑪吉則為自己辯護，聲稱是出於研究目的的合理使用。然後艾米·麥克拉森被要求證明對方論點的有效性，她出色地展示了她所能收集到的所有資料。這不是一起刑事案件，所以她這邊沒能深入挖掘麥琪和喬的私生活。然而，她僱的私家偵探從Butte

po

d-4帶回了一些相關的花邊新聞。

毫不奇怪，這個女孩在她的社群很受歡迎，尤其是在留言板上。這些線上論壇提供了足夠的資訊，讓調查人員發現並證明喬在電子遊戲錦標賽期間以瑪吉的名義收到了一筆匿名捐款。艾米將這些發現與一系列線上評論一起展示，這些評論表明，如果她的虛擬化身不是如此像梅林達·斯帕克萊斯特，這一切就不會發生。然後，她試圖將這一說法轉變為女孩利用其受版權保護的外表謀取個人利益，這將嚴重損害她的合理使用辯護。然而，法官斷然駁回了這一論點。

他的原話是:“這句話說得太細了，我都能用它來用牙線剔牙了。”

接下來，麥克拉森夫婦請來了他們的第一位證人——查爾斯先生，麥琪養寵物蛇的店主。如果他們為了這次聽證會把他送到另一個太陽系，他們真的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這名男子被要求描述一下他的一次性易貨協議的具體細節，他誠實而簡潔地說了出來。然而，當被問及如果麥琪長得不像梅琳達·斯巴克爾時，查爾斯猶豫了一下。他承認，她獨特而引人注目的外表是他做決定的主要因素，但他補充說，他不知道這位女演員是誰，因為他不看肥皂劇。

法官洛克似乎更相信這次試圖詆譭麥琪聲稱的非營利性。當然，這並不是一個很大的障礙，但這對原告一方來說是一個小小的勝利。艾米透過列舉一些小事件來發揮優勢，在這些小事件中，不同的人僅僅因為她的長相而對被告寬大處理或偏袒。她非常堅定地站在牟取暴利的角度上，而且有充分的理由。律師事務所聯絡了幾位心理學專家，請他們分析麥琪研究資料的有效性。他們都說所提供的檔案幾乎是防彈的。沒有一個受人尊敬的科學家會認為她精心記錄的發現是欺詐或輕率的。讓法官相信她的實驗是假的是不可能的，所以麥克拉森夫婦別無選擇，只能在經濟方面全力以赴。

然而，這種方法似乎適得其反。當法官允許瑪吉發言時，這個女孩駁斥了他們的所有指控，她透露，基於外貌的優惠待遇是她研究的一個主要焦點。她還聯絡了蘭開斯特-3學院學術界的一些知名人士，請他們在法庭上就這些實驗的潛在好處作證。她自己也可以這麼做，但她的話遠不如在相關領域有幾十年經驗的人有分量。女孩最終選定了最有影響力的證人。

代表她說話的人是哈福德·吉-阿格崔斯·米爾·春-春-奈特，對他的朋友們來說就是“哈羅德”。從他奇怪的全名可以看出，他不是本地人。然而，哈羅德不僅是一個外國人，還是一個來自銀河系另一端的非人類智慧生物。他的外表被一件臃腫的紅黑相間的個人環保服完全遮住了，儘管它的形狀表明他是一個球狀的人，有三條腿，三條胳膊，還有一個金字塔狀的頭。他以一種柔順而悠揚的語調錶達了他對人類心靈的永恆迷戀，這也是他選擇與第三大英帝國居民生活在一起的原因。然後，他幾乎開始歌頌麥琪發現的優點，宣稱它們很精彩，很有啟發性，很有趣，而且奇怪地有關聯。哈羅德結束了他的陳述，宣稱透過強迫女孩改變外表來打斷她正在進行的實驗，將是對永無止境的心靈研究的巨大挫折。

當這位智者離開證人席，跳出會議廳時，人群幾乎是在鼓掌。他們中沒有一個人曾經親眼見過外星人，而這個特別的人是如此的張揚，他一出現就引起了轟動。當然，自從那件衣服擋住了他的去路，他們就沒見過他，但他們並沒有太在意這些技術細節。裁判員喊了整整七次才讓那一小群人安靜下來。除了一個酩酊大醉的人被強行趕出法庭因為他不停地胡言亂語喊著"光明會"

在那之後，試驗的興奮程度大幅下降。麥克拉森夫婦和麥琪不停地丟擲小論點和反論點，每一方都試圖加強自己的觀點或削弱對方的觀點。在某一時刻，律師兄弟倆試圖交叉詢問喬，目的是讓他口誤，揭露一些對他女朋友的案子不利的東西。然而，三分鐘後，法官宣佈這名男子是一個不可靠的證人，從而制止了這一切。這是一種很好的說法，他被認為擁有一塊未塗漆的合成木板的智力，他說的任何話都只會讓法庭感到困惑。

庭審進行了四個半小時後，法官宣佈他已經聽夠了，準備做出裁決。房間裡的大多數人聽到這一訊息，都感到一陣壓抑的失望。他們顯然想多享受一會兒。事實上，洛克法官也是這麼想的，但他已經拖得太久了。事實上，他已經下定決心好一陣子了，他開始為允許這種毫無意義的談話繼續下去而感到內疚。

“哦小姐，”他轉向女孩，“雖然法庭承認你的研究的有效性和價值，但你在未經所有者知情或許可的情況下，從泡泡聚光燈工作室的智慧財產權中個人獲利，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你自己也承認了。無論這是否是你的目的或意圖，從法律的角度來看都無關緊要。”

“法官大人，這些所謂利潤的實際價值實際上是無關緊要的，”麥琪平靜地指出。"根據《帝國智慧財產權法》第RH-0035條第12-E款的具體規定，此類收益必須超過"

法官舉起手，打斷了她的話。

“是的，我記得不到半小時以前你曾雄辯地指出這一點。然而，問題不在於你到目前為止賺了多少錢，而在於你在不久的將來準備收集的潛在利潤。根據我對你的研究目標的理解，你打算繼續你迄今為止所做的工作。如果我允許這種情況發生，我毫不懷疑這將導致你目前微薄的人氣迅速增長，這將反過來導致經濟上的成功，這將使你超過第RH-0035條第12-E款所述的限制。版權所有者現在可以並將對我的決定提出上訴，導致重審，他們將獲勝，因為你的合理使用辯護將不再可行。”

洛克是站在知識和經驗的立場上說這些話的。有壓倒性的先例支援他的推理。整個3BE地區發生了數千起類似的案件，結果或多或少與他所描述的完全一致，其中有幾起案件是他直接參與的。

“鄭重宣告，我個人同情你的困境，不希望奪走你和你的伴侶顯然越來越喜歡的那張臉。”

不只是他有這種感覺。相當多的旁觀者支援這位迷人的女孩和全能的弱者獲勝。

“然而，作為審裁官，我必須保持公正，在這件事上拋開個人感情。因此，我決定把這個案子扼殺在萌芽狀態，這樣一來，我們就不用再為公開的重審而頭疼了。”

這些人自然很失望，因為這樣的混亂顯然不會發生。就連當律師的姐弟倆也對這一轉折感到有點難過，但他們的罪惡感被即將到來的勝利的激動所淹沒。可以理解，喬最難過，已經低著頭了。至於麥琪，儘管她快輸了，但她自信的笑容絲毫沒有動搖。

“我明白，法官大人。”她點了點頭。“然而，在你們作出判決之前，我希望提請你們注意一個最後的、相當重要的證據。”

法官懷疑地揚起眉毛，但示意她繼續。女孩走到他的講臺上，拿出一個與她用來儲存“研究資料”的u盤不同的u盤。當他的植入物通知他，這個裝置上有女王陛下軍隊的數字印章時，洛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急忙指示助手掃描硬碟，並將其中的資訊傳送到安裝在法官講臺上的個人顯示器上。這個人完全不相信地盯著他面前的檔案，甚至揉了揉眼睛，好像要確定自己看對了。

“小姐，”他回頭望著她，仍然嚇呆了。“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你是外交官?”

當麥克拉森夫婦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時，他們臉上的血色頓時消失了。瑪吉的英國公民身份附帶了外交身份，這為她提供了一定的好處，包括免受任何民事訴訟的保護。如果她犯了重罪，她仍然可能被帶到刑事法庭，但這個版權問題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可以立即被扔出眾所周知的視窗。她不需要飛到另一個太陽系與製片廠的法律代表面對面，案件也不需要到達真正的法庭。如果她從一開始就透過快遞傳送軍方簽名的u盤，那麼麥克拉森的律師們就會被麥克巴格(mcbugge

)騙了。

因此，法官、律師、助理和屋子裡所有了解情況的人都在想同樣的問題——她為什麼沒有那樣做?

“因為那樣就沒意思了，”她高興地說。

洛克靜靜地思考了幾秒鐘，然後笑了起來。

“好吧,。我想這就解決了，不是嗎?他誇張地聳了聳肩。“法庭特此承認被告的外交身份並撤銷對她的所有指控。泡泡聚光燈工作室特此被命令停止對吳小姐發出任何停止通知直到她的外交身份被撤銷。案件駁回!”

他用木槌敲了三聲，正式宣佈審判結束。

“鄭重宣告，”他再次轉向麥琪，“謝謝你今天的招待。這很有趣。”

這是另一種幾乎在場的每個人都同意的觀點。試驗很少，相隔甚遠，在最近的記憶中，沒有一個證明自己像這個一樣有趣或令人興奮。有各種各樣的證人，各種各樣的證據，激烈的爭論，一個奢侈的專家，甚至在最後反轉了。瑪吉想親自體驗3BE司法系統內部運作的願望，無意中給所有這些人帶來了一場他們難以忘懷的表演。這反過來又使她出奇地高興。她發現給別人帶來快樂的感覺很好，即使他們是一群她根本不在乎的陌生人。

唯一不喜歡這種好氛圍的人是喬。他儘量不表現出來，以免破壞大家的心情，但他實際上比艾米和艾克更生氣。雖然他不知道所有的細節，但他掌握了所發生事情的要點。也就是說，麥琪本可以輕鬆處理這個麻煩，但她卻選擇了艱難的方式來處理它，只是想看看會發生什麼。這很好。她這種不切實際的好奇心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也是完全可以預料到的。她以前也做過類似的事情，喬常常被她的惡作劇所迷惑。這一趨勢很可能在未來繼續下去。他並不介意她的這個習慣，因為他相信她會保護他們倆的安全，更不用說看到瑪吉快樂，這一切最終都是值得的。

然而，喬的底線是不得不毫無理由地穿上西裝。

他真的不喜歡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