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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大約三分鐘後，又是一聲鐘聲響起，NPC們結束了禱告，陸續從地上站起，重新恢復了之前的活動，許多NPC都向這邊側目，多半目露排斥厭惡。
之前那個大嗓門的男玩家被NPC從帳篷中趕出，那個花白鬍子的帳篷主人站在氈幕前，咆哮著下逐客令：
“滾！不要靠近我的帳篷！”
他說完，轉頭走進帳篷，用力拉下氈幕。
這還不是結束。
那三個玩家還在驚疑不定，旁邊一個巡邏的營衛走上前，舉槍指著之前說話的那個狼牙錘男玩家，鐵面無私道：
“冒險者，你在午禱時大聲喧譁，觸犯了營地條令！請跟我來！”
“你、你要幹什麼！我又不是故意的！什麼營地條令，我不知道啊！”那個男玩家無措道。
“冒險者，你要拒捕嗎！”營衛呵斥聲嚴厲起來。
“你……”
那個男玩家還想抗議，他旁邊的兩個同伴連忙制止了他。
他們注意到，附近的巡邏營衛在向這邊靠近，手都按在武器上。
男玩家漸漸冷靜下來，也明白了情勢，垂頭喪氣地跟著那個營衛走了，他們的兩個同伴也作為目擊者和觸犯者的同伴被帶走。
周圍的玩家訝然看著這一幕。
他們之前雖然沒有完全將NPC當成佈景板，但也沒有將這些衣著容貌與他們有明顯差異的NPC當成和他們一樣的活人。
但見到方才的一幕，許多人忽然感覺到，這些NPC和他們想象中的有很大不同。
他們有信仰，有喜怒哀樂，而且還可能會對玩家主動攻擊。
他們不是系統製造出來，為玩家服務的活動道具。
安寧團隊的人見過卡爾隊長，不至於太難以接受，但想到之前NPC同時禱告的情景，他們也有種這些人是活生生的人的感覺。
“大小姐，他們、他們真的是NPC嗎？我怎麼覺得他們跟我們沒有什麼不同！”
周榮忍不住對葉寧寧道，因為有所顧忌，他壓低了聲音。
“如果你說的不同，是指自主意識、行動能力和記憶性格的話，他們確實和我們沒有不同。”
“記憶？他們還有完整的記憶？！”全士功驚問。
“當然。”
葉寧寧笑了。
她很清楚他為什麼驚訝。
這個發現，在前世也曾經掀起軒然大波。
“他們不但有記憶，還有完整的社會構成和文明歷史，也同樣有感情，可以和玩家以及NPC正常交流，甚至有信仰和目標理想――除了玩家模版之外，我們有的，他們全都有。”
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這已經是活生生的人了。
而且他們沒有玩家模版，比他們更貼近過去意義上的自然人。
玩家與NPC，到底誰才是人類啊？
之前才路上產生過的疑問不禁又升起了。
眾人以一種新的眼光打量周圍的NPC，臉上都是不可置信和自我動搖的表情。
跟在後面的那夥人不明所以。
他們沒聽清葉寧寧他們說了什麼，跟著安寧團隊的人四下張望，以為他們在找什麼。
“怎麼聲音突然小了？”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太小氣了，都是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人，幹嘛那麼藏藏掖掖的！”
“就是！”
“噓，閉嘴，別說了！那幫人不是好惹的，我們走吧！”
帶頭的黑皮甲青年對葉寧寧有很深顧忌，安寧團隊已經明顯擺出生人勿進的態度，為免惹怒那個團隊，他趕緊拉著人離開。
之前說話那幾個團員也不是愣頭青，只是見之前他們的跟隨都沒有被驅趕才得寸進尺，見聽到他們說話的幾個安寧團隊成員冷冷看過來，他們也心怯了，低下頭裝作沒有看見，跟著隊長離開。
這個小插曲發生在隊伍末尾，沒有被大部分人注意。
當許多人還沉浸在迷惑與自我懷疑中時，全士功已經觀察完周圍的NPC，似乎從他們的言行中得到了某種結論，轉向葉寧寧，問：
“非自然的人工產物，大多無法自行繁衍延續後代，他們可以嗎？”
“可以，他們能夠結合和生下後代，也有生老病死。”
不愧是前世的食人魔醫生，問題越來越接近核心了，葉寧寧很想知道，他會不會提出和前世一樣的問題，因此知無不言。
全士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彷彿覺得眾人還不夠震撼一樣，沉默了很久，才提出最後一個問題：
“那麼，和我們呢？他們和我們有沒有生殖隔離？”
連葉成河和範桐都木了，愕然看向全士功，其他人則滿眼茫然，大腦還沒能對全士功所說的話做出準確反饋。
“爸爸！”
全卿大聲制止，她不想讓其他人再用那種怪異地目光來看待她爸爸。
全士功擺擺手。
“這個問題，關係到人類的繁衍，以及世界變化的本質，即使我不問，以後也會有人去研究。”
他看向眾人，一一對上那些異樣而震撼的目光，平靜道：
“目前時間還短，所以，你們或許還沒有意識到，人類已經到了一個非常危險的懸崖邊緣。”
“飽食藥劑的出現，對目前的倖存者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但從生物意義上來說，這是我們的身體已經被徹底從本質上被改造、失去了正常的生理代謝功能的證明。”
“再舉個例子來說，我注意過，我們隊伍中的十九個處於生育年齡的女性，在這幾天內，都沒有過例假。”
“從機率上說，這是不正常的，我推測這應該不是巧合。”
“人科動物，甚至包括母牛、母馬、母羊、母豬等哺乳動物都會來月|經，子|宮|內膜的自主增厚和脫落是母體保證受|精|卵可以在正常子|宮環境中著床生長的必備條件，只有結束生育年齡、無法繼續生育的女性才會絕經，而你們現在的現象則意味著，我們已經不能再以過去人類幾百萬年進化出來的方式孕育後代。”
“你們有沒有想過，在此之後，我們還能不能繁衍後代？”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